第四十九章 死於話多,敗於隊友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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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嬌的眼神越發陰毒瘋狂,她猛地抬起頭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嗬。”王超冷哼一聲,“你真以為我傻?你每次都拿那個什麽視頻威脅我,還故意露陷,想讓我以為你是個純良無害的女孩,然後對你百般寵愛。”他搖了搖頭,眼裏劃過一抹譏諷,“隻不過你太蠢,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罷了。”
    方嬌咬牙切齒,“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王超攤手:“很簡單啊,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偶遇?這種橋段電影裏演多了,你這點小伎倆我早就看透了。隻是我一向懶得戳破,隻想著等時機成熟時再解決掉你。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方嬌頓時臉色煞白。她忽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王超根本早就洞察她的小把戲了,隻是懶得拆穿而已。
    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他全部都知道。
    而這一切,她還蒙在鼓裏!
    方嬌渾身僵硬的靠在樹根處,表情麻木的盯著王超,腦海中浮現出這些日子裏和對方及白玉蓮相處的種種畫麵。雖然白玉蓮後來性子變得堅強了,但對她確實還有關心與疼愛。
    而自己呢?每天想盡辦法的折騰白玉蓮,想讓她身敗名裂,毀容去世,甚至差點害死她。這一樁樁一件件,足夠讓任何一個人憎惡她厭棄她。
    而白玉蓮恐怕更是恨她入骨吧。
    “你說的很對。”方嬌的目光逐漸上移,落在王超臉上“我是賤人,我是魔鬼。我活著也沒什麽意義,我不該繼續活下去。”她狠狠的一頭撞在旁邊的樹幹上,鮮血立刻湧出來。她卻像是完全沒感覺似的,又一下狠狠的撞了上去。
    “砰!”
    “砰砰砰——”
    她就像是被激怒的困獸,拚命發泄著心裏壓抑許久的怨恨與絕望,直到力竭才癱軟在地,抱著胳膊劇烈的喘息著。
    王超嫌棄的皺眉,“你這樣很醜。”
    方嬌慘淡一笑:“醜嗎?我從小就長得不好看,不是嗎?我的母親早年間就患上了嚴重的貧乳症,我從沒見過她穿正常衣服,每次隻能裹胸戴假發遮掩。她整天在街上閑逛,看著比實際年齡老二十歲歲。我的父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不但在外頭偷腥,甚至還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
    王超微眯雙眸,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你想怎麽死?”
    方嬌仰著臉看他,嘴唇蠕動幾下,半響後她淒涼的笑起來:“我還能怎麽死?”
    “嗯,也對。”王超點點頭,認同的讚同,“反正最終結果都要死,不如痛快的死掉,省得遭罪。”
    方嬌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那裏。耳邊聽著蟲鳴鳥叫,鼻尖聞著泥土的氣味,周圍空曠幽靜。她忽然輕歎口氣:“我原本打算今晚去殺白玉蓮的。”
    王超詫異的挑眉,旋即便釋然了,難怪她會突然來找自己,原來是要做壞事兒。
    方嬌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吞噬一切。“白玉蓮勾引我爸,我要讓所有人唾罵她,我要讓她失去名譽、尊嚴和家庭……”她的語調慢悠悠的,可眼神卻充滿戾氣和殘忍,“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癲狂的模樣十分駭人。
    “我媽因為她丟了工作,她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憑什麽她能幸福美滿,我卻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我不甘心!”
    王超站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他垂下眼簾遮住其中晦澀複雜的神色。他並非聖母,也不喜歡濫殺無辜,但若能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問題,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但......“小蓮不是這種人,你別汙蔑她。”
    “哈哈哈——”方嬌大笑,“我有沒有冤枉她,你自己回去問問她。”
    王超擰緊眉,他總感覺方嬌的話裏有話,而且隱藏了極深的秘密。但他早已清楚了他們之間所有事的來龍去脈,還能有什麽瞞著的呢?
    他猶豫了一瞬,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厲聲質問:“你到底還瞞著我什麽事?你是不是又在故意設局坑我?!”
    “你猜呀!”方嬌絲毫不懼,“不過你也別擔心,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讓我們兩敗俱傷,沒有別的用處,所以你千萬別衝動,否則咱們兩個誰也逃脫不了。”
    “行,算你狠!”王超冷哼一聲,“不過......你陷害她的事,不說一說?”
    方嬌詭譎一笑,“沒錯就像你猜測的那樣。我當初陷害她,不就是為了讓你知道嗎?因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她。我寧可跟你撕破臉皮,也不希望她嫁給你。”她笑的嘲弄,“你知道她有多幸福嗎?我永遠體會不到她的幸福,所以我嫉妒她。我就是要讓你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卻隻能憋屈的活在懊惱與悔恨中,永遠得不到她的樣子。”
    “她搶我親人,我奪她愛人,這不是很公平嗎?”方嬌抬頭,直直的瞪視他。她的眼珠泛紅布滿血絲,就像是瘋子一樣令人驚悚。
    “不妨再告訴你一些事情的真相,”方嬌舔舔舌頭,露出猙獰的笑容,“當年你說她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是我親手喂了她藥把她送上了別人的床,再拍了照發給你的。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她笑的陰森而瘋狂,王超的呼吸猛地停滯。
    “怎麽樣,是不是很驚訝?我是不是很聰明,居然能想出這麽妙的計策。”方嬌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當時不愛她,不想娶她,所以我幫了你一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白玉蓮是個y娃d婦。讓她一輩子活在肮髒的泥沼之中,爬不出來。”
    王超死死的握拳,指甲刺進肉裏都渾然未覺,“你想死,我送你去死!”王超咒罵一聲,揚起拳頭朝她揮去。
    方嬌毫無防備,被他揍了個正著。
    “咳咳咳——”方嬌捂住嘴巴,吐出一顆帶著血跡的門牙。她憤怒而悲哀的凝視王超,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你敢打我?王超你這個畜生,禽獸,你不配活在世界上!我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都不得善終!你這種肮髒的垃圾,遲早有一天要下地獄!”
    她歇斯底裏的咆哮,雙目圓睜,仿佛隨時都要撲上來撕碎他似的。王超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但下一秒又迅速衝上前揪住方嬌,將她按在樹上,抬腳踩在她胸口上,居高臨下俯瞰她,“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殺啊,我等著!”方嬌毫不畏懼的迎向他嗜血的目光,“你殺了我吧,這樣我就能去陪我媽媽了。你知道嗎?我媽媽也病逝了。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但她太孤獨了。你知道嗎?她一定不想讓我留在這個世界上受苦,所以她先離開我了。”
    “我現在活著唯一的理由就是報仇,我必須要讓白玉蓮付出代價。”她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會變成吃人的野獸,將他啃噬殆盡。
    “我再告訴你一些事吧,”方嬌盯著他的臉龐,一字一句,“你媽媽是被我找人推下樓摔死的,而且她死後屍骨無存,你根本找不回來。嗬嗬。”
    “你媽媽還害死了我爸爸,我爸爸被你媽撞傷的時候,你媽媽那賤人還跪在地上給他磕頭道歉,說什麽願意賠償我們,我呸!她是故意騙我爸的,她想要拿錢買通警察來抓我,我偏不讓她如意。我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我要讓她一無所有。”
    “你說夠了嗎?”王超麵沉如鐵,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道。
    “嗬,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不是你家老子的種都不知道。”方嬌譏諷冷笑,“你媽媽那麽漂亮溫柔賢惠,是個男人就會喜歡她。你知道我爸受傷的那段日子她多辛苦嗎?每天被各路神仙騷擾,你們全家都知道嗎?”
    她的話猶如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知道母親那時候受盡欺辱。
    方嬌笑的愈加放肆,她緩緩抬頭看向王超,輕蔑的說:“你還不知道你母親受了多少委屈吧?嗬,不怕你笑話,她那時候才三十幾歲吧,剛和你爸在一起,連初吻都還沒交代出去呢。”
    “哪怕撞了人被我們關起來也沒哭過,也沒服軟過。她不肯妥協,我媽就把她關進小屋,餓她一整夜。哈哈下,她一個弱女子能撐幾天?她最後撐不住暈過去了,我們就把她扔進狼窩裏。狼群撕咬她,你媽媽在痛苦的尖叫。”方嬌笑起來,“那晚上好冷啊,狼群撕扯她的衣服,她拚命反抗,可惜力量太弱了。”
    “後來她醒了過來,她抱住一匹狼,用盡全身力氣撕掉它的毛發,咬斷它的喉嚨。她渾身鮮血淋漓,就像從修羅場爬出來的厲鬼。她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一點點爬出狼圈。”方嬌笑的越來越瘋癲,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王超怔愣的聽著,腦海裏似乎浮現出了那天夜裏狼嚎陣陣淒厲恐怖的畫麵。他不忍去想,閉上眼睛不敢去細想,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繼續回憶,繼續聽她說。
    “你以為你媽是個幹淨的女人?嗬嗬,你想錯了。你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麽的嗎?”
    “她曾經是大學教授。她有文化、有素養,她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從不仗勢欺人,從不亂收學生費用,甚至她還救濟過窮困潦倒的學生,是學校出了名的慈善家。她的學生都尊稱她一聲老師,因為她從不苛待學生。”
    王超猛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可惜啊,她也表裏不一,偽裝的實在太完美,以致於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好人。我爸爸更是如此,他曾經背叛了我媽把你媽奉若珍寶,簡直比我還寵著她。我媽媽呢?她在你媽那個小賤人的眼中隻是個狐狸精吧!”方嬌眼中透露著憎惡的光芒,一字一頓,“你知道我父親後來坦白的時候怎麽說你媽媽嗎?他說他愛你媽媽勝過愛他自己,他說你媽媽是他最愛的女人,是他的命。”
    “我呸!後來呢,你媽那個賤人還不是背叛了他,所以才被他懲罰了。”
    方嬌忽然激動起來,她湊近想湊到他耳邊嘶吼道,“我媽媽是個多好的女人,她為了我爸犧牲了那麽多,結果換來的是什麽?我爸竟然跟你那個小三兒賤人老媽私奔了,拋棄了我們娘倆。”
    “你說你媽媽該不該死,”她突然仰頭大笑,“你媽媽搶走我媽媽的丈夫,破壞了我原本幸福快樂的家庭。她逼的我媽磕藥自殺,逼的我爸也沒了,逼的我們一家人骨肉分離。”
    “看看吧,連老天爺都認同我的觀點了,一定是你們做孽太多了,所以遭報應了!”她仰著下巴,一副勝利者姿態,“我就是故意要毀掉白玉蓮,我不要看著她和你幸福快樂的過完這一生,我要看著你們痛苦掙紮。你不是愛她嗎?我就要折磨你最在乎的東西,讓你一輩子都難過。哈哈哈,我要讓白玉蓮活著比死還痛苦!”
    王超閉上眼睛,壓製住胸腔裏翻湧的恨意。
    “嗬嗬嗬嗬......”方嬌忽然瘋狂大笑,眼角流出淚痕,她喃喃低語:“你知道嗎,你媽她死的時候我特別恨她,我恨她奪走屬於我媽的一切。我恨她搶走了我爸爸。”
    “你說,我該不該恨她?我不該恨她嗎?”方嬌忽然撲過來,伸手掐住他脖子,雙眸赤紅,“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慘烈嗎?”
    不知何時,她竟然掙紮掙脫了捆綁住她手腕的繩子,磨的手腕全是血糊糊的一片。
    “還有你,王超!”方嬌目光陰毒,“我恨你,是你們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你們所有人!所有人!”
    王超呼吸急促,感覺到瀕臨窒息般的痛楚,他努力想掰開方嬌掐在脖子上的手指,誰料對方在憤怒下力氣大了不知多少倍,徒勞無功,無法撼動她半分。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劉海生,等待他出手給自己脫困,誰料對方舉起手中的木棍,然後狠狠的一揮重重的敲擊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砰!”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昏迷了過去。
    臨暈倒前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字:“一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