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預防課上完，因為已經到飯點了，江雨霏被兩個女兵帶著去食堂吃了頓便飯，然後人家又專車把自己送回家。

    下午不用上班，是主任說好的，對方說自己也為這個課準備了好些天了，放半天假給自己休息。

    至於工作上是留科室還是門診還沒有一個準話。

    這個楊主任也找自己談過，是這麽說的， “小江啊，我知道門診對你是很好的選擇，差不多也是按點下班，周日休息的，我也看出來，你對工作上沒有太多的要求，自己的分內事能做得很好，是個很優秀的醫生，但是我舍不得你的才能啊，在咱們外科抗感染這一塊，你做的很好，我就敢說，我比不上你。”

    “我對中醫也有過研究，我知道用藥不是一個方子就能解決，這是量的問題，你能把量控製得很好，知道這個量是救人的。中藥用藥向來得謹慎，一個萬一就是毒藥，我能看出來，你在這方麵有自己的經驗，甚至說天賦，所以說把你放門診，我舍不得，那裏發揮不了你的才能，但是讓你單獨管理科室感染的病人，又對你不公平，所以我希望你能等等，讓我想一個兩全的辦法。”

    江雨霏聽完之後其實是沉默的，這位領導給自己的感覺就是，敬佩!

    江雨霏也知道，感染對於後世也不是什麽小問題，對於現在而言更是難題，一個招架不住就是死人的事，這個對方也知道，所以要是感染的病人都交給江雨霏處理，那就是這些風險都得她來承擔，這對江雨霏自然是非常不公的。

    更何況這個年代本就是講究奉獻精神的，他是個無私奉獻的人，但是對方卻沒有去強求江雨霏去無私奉獻，對方欣賞江雨霏能力的同時，作為領導也在替她做考慮。

    其實聽完那些話，江雨霏也在考慮，是不是別顧慮太多，也用自己的能力為這個時代做一些奉獻。

    “媽媽，媽媽，我們講故事吧!”

    思緒被打斷，江雨霏抱住往自己懷裏鑽的女兒， “哥哥呢?”

    陳靜熙眨眼， “看螞蟻搬家呢!”

    “那我們去看一下哥哥好嗎?”

    陳靖北在菜地那邊，那裏有一個螞蟻窩。

    江雨霏拉著陳靜熙過去的時候，他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低頭看著，板凳大概是李小滿讓他拿的。

    他沒有調皮的去玩弄螞蟻，隻是安靜的看著，什麽動作都沒有。

    江雨霏到他身邊，他已經擡頭了， “媽媽。”

    江雨霏摸了下他毛絨絨的腦袋， “哎!”

    “看什麽呢!”

    陳靜熙點著小腦袋，伸著小胖手指頭對著螞蟻隊伍，一副指指點點的小模樣， “對呀哥哥，螞蟻也沒有很好看的，你天天都看。”

    陳靖北特別正經的回答妹妹的問題， “我有點想知道它和它搬的食物誰重?它能搬多重的東西?我總覺得螞蟻能搬比自己重的東西，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去稱量。”

    江雨霏看著他們兩和年齡不符的表情，莫名想笑，雖然一個是裝的，一個是真情流露。

    陳靜熙點點頭， “對呀，表姐說了稱不出來的。”

    江雨霏蹲下來，和他們說， “稱得出來的。”

    陳靖北眼睛一下子就亮，江雨霏從他眼裏看出他需要這個答案。

    “不過得實驗室裏的精密儀器才能做到。”

    “能買嗎?”

    “很難，大概是不行的。”

    江雨霏對於這個時代不是很了解，而且這類儀器，除了做研究，需要數據準確，外麵的人可沒有這個需求。

    對於這個答案，孩子很失望的垂下了小腦殼。

    江雨霏又摸了摸他的腦殼， “但是媽媽知道一些關於螞蟻的事情。”

    她以前喜歡刷科普視頻，正好看過一篇螞蟻的科普，還有些大致印象。

    果然，孩子眼睛再次亮了起來，滿臉的期待!

    陳靜熙也跟著挨著哥哥和他擠小板凳， “是故事嗎，我也要聽。”

    江雨霏點頭， “算是吧。”

    外麵天空特別藍，江雨霏聲音很柔和， “螞蟻可以看作一支有合作能力的團隊，他們會有專門的分工去尋找食物，當食物無法通過自己這一支小隊搬回去，它們還會回去找同伴回來幫忙，以此同時，螞蟻的力氣還很大，它們能舉起比自己身體重四百倍的食物，當然這些主要是因為他們具有著類似於高效發動機般的肌肉，以及自身分泌的一種特殊的燃料，三磷酸腺苷……”

    聽完江雨霏簡單的科普，他對這些很是感興趣，可與他不同的陳靜熙隻是感慨螞蟻驚人的能力，隻把這些當一般的故事聽著。

    聽完後他有些意猶未盡，嘴裏念叨著， “三磷酸腺苷?”

    江雨霏摸著他毛絨絨的小腦袋，解釋著， “這是一種輔酶，還參與我們機體的多項生理活動。”

    陳靜熙疑惑， “我們也有嗎?可是我搬不動這麽重的東西哎，媽媽!”

    江雨霏笑了， “因為我們和螞蟻不一樣啊，它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能量，占據的地位很重要，但是我們和螞蟻發揮出的效果不一樣。”

    江雨霏又想了下，沖兒子說: “媽媽的大學課本有這些的講解，如果你想了解的話，可以去翻閱一下。”

    他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好，謝謝媽媽!”

    坐著半張小板凳的陳靜熙沒反應過來，啪嘰”就摔了。

    陳靖北發現了，立馬道歉， “對不起妹妹。”

    陳靜熙自己站了起來，還像模像樣的給自己拍了拍屁股，樂嘿嘿的和陳靖北搖頭，很大方的表示， “沒關係啦，哥哥喜歡看書嘛，我都知道的，現在哥哥又有新書看了，嘿嘿”

    說著就把哥哥抱住，貼貼臉，江雨霏看著他兩好的樣子，嘴唇跟著彎了彎。

    有家人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因為下午不上班，江雨霏帶著他們睡了一個午覺。

    午覺起來也沒出門，江雨霏找出大學時的課本給陳靖北，然後也拿了一本在一邊翻著，陳靜熙依舊翻看著小人書，李小滿則是看著從廢品站收回來的二手課本。

    自從江雨霏建議她先試著去考一個小學畢業證，李小滿一直有認真的看書，現在已經學到二年級的課本了，二年級的課本，家裏的兩個一年級小學生就幫不上忙了，她除了自學，也會找江雨霏解疑。

    也因為這個，家裏的學習氛圍也開始高漲起來，馮伯裕和盛明遠也不像往常一般一放學把書包丟回家，就四處竄，看見大家在客廳看書，也願意加入，雖然學習多進步沒看出來，但是至少喊學作業能坐得住了，沒像以往一半凳子上紮了針一樣。

    連著盛致也跟著看書了，看是的兵書，江雨霏建議的，因為他別的書也不怎麽看得下去，一看就跟受罪一樣打哈欠，江雨霏就給了他這麽一個建議，至少不管什麽時候，興趣都是最好的老師。

    一直到晚上睡覺前，江雨霏坐在梳妝鏡前擦著自製的護膚品，才和盛致說早上的事， “你今天什麽時候到的?”

    “軍長下來視察，剛好孫師長就說你在給戰士講預防課，然後我們就過去聽，怕你緊張，就一直站在後頭。”

    江雨霏抹著手，轉頭瞪他， “軍長會來，你昨天怎麽沒跟說。”

    盛致一臉冤枉，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來的，再說了你講得可好了，軍長還誇你呢!”

    不過這話一出，江雨霏就來興致了， “誇什麽呢?”

    盛致照搬原話， “是一個好同誌，預防課舉辦得特別好，我娶了個好媳婦!”

    說完他又和江雨霏道: “不過我覺得你今天最後說的話說得特別好，我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震，就那個成語，什麽來著，對，就振聾發聵!我都沒想過你會說出那樣的話!”

    振聾發聵就有些誇張了。

    不過江雨霏挑眉， “咋的，以為我當時會把事情都推你身上啊?”

    江雨霏覺得哪怕自己是一時沖動結婚但對於婚姻一直有認真對待的，不管是孩子還是盛致。

    夫妻一體她還是懂得，在外麵盛致願意維護自己，同理她也會維護對方。

    盛致立馬解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說特別好，難怪你是文化人呢!”

    他這話一出口，江雨霏忍俊不禁， “每次你說這樣的話，我總覺得你在陰陽我，其實吧，你也別總覺得我和你不一樣什麽的，就隻是上過學而已，你要是有機會讀書，也能做到，你和我沒什麽差別，沒必要一直提文化人這一點。”

    江雨霏覺得對方一直在自己有文化這點做強調很奇怪，也不懂他為什麽在麵對自己總帶著一些自卑，然後會不經意的去捧著自己。

    “我沒那意思!”

    盛致想了好一會，承認了自己嘴拙，最後把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 “我就隻是喜歡你這樣的文化人，所以才會一直說。”

    很直白的話，江雨霏眉眼彎彎， “看不起咱們農民同誌呢!”

    盛致一臉，你這是什麽話， “我就是農民，我還是看得起自己的，我就是覺得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有股書卷氣，我喜歡你這樣的，不會去背後說別人，笑起來也好看，和太陽照在身上一樣。”特別暖。

    笨拙的解釋完，盛致有些不好意思，他頭一次這麽坦率的把感情的事說出來，可是聽多了江雨霏的話，他又覺得自己也坦然些更好。

    江雨霏對他突然的表白，愣了一下，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卻厚實，和他整個人麵對自己時，看似粗心卻帶著她也能察覺到的細膩，靠在他的肩膀上時能感受到的踏實和安穩。

    江雨霏閉著眼感受到兩人的心跳聲，然後開口， “你真的沒必要想太多，我們是夫妻，你在外頭願意維護，同理，我在外頭為什麽不能維護你?這不是說咱兩就扯平了，而是我們的感情更進一步了，夫妻的相處之道本來就該是互相尊重，現在你願意尊重我，同等的，我也願意去尊重，去維護我們彼此!”

    盛致摸著她的長發，下巴抵靠著她頭上，嗓音低沉，很是醇厚， “這個孫叔我說過，他說夫妻之間是互相欣賞的。”

    江雨霏點頭， “對呀，你欣賞我有書卷氣，我也欣賞你擔當正直啊!”

    說著，江雨霏話鋒一轉，轉頭仰著腦袋看他， “不過為什麽會有那種話傳出來，你之前不是說隻是切磋嗎?”

    盛致搖頭， “不知道。”

    說完他想了下，確認不算是機密，又道: “孫叔要升上去了。”

    江雨霏不解， “孫叔要升上去了，那和你有什麽關係?”

    很快又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既然師長升上去了，那就會有個團長能跟著升上去，所以， “你有可能?”

    盛致點點頭， “上麵比較看重我。”

    他雖然年輕，但軍功不少，而且他入伍的時間不比其他人短，又去軍校進修過，各方麵來說，自己優勢更大。

    她腦袋又靠回他肩膀，以為裏麵有陰謀，嘴裏就忍不住吐槽， “那會不會太陰險了?”

    要是傳流言，把競爭對手弄下去，這種事不僅下作還小家子氣!

    盛致卻搖頭，握著她的手， “不一定，可能真的隻是三人成虎。”

    盛致還是信任自己的戰友的，這麽多年相識戰鬥過來，可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絕對不會在私底下做這種事，大家都大老粗一個，玩什麽狗頭軍師，也不怕被人抓出來，然後被戰友拉出來嘲笑?

    江雨霏想想也是，部隊又不是後宮，不過也不好說: “那要不查查從哪裏傳出來的?”

    盛致再次搖頭， “當時都已經說了不深究了，還是算了吧，可能是家屬那邊說了幾句，說著說著就變成這樣了。”

    盛致覺得部隊裏好多軍屬和他們家村口的婦女其實沒多大差別。

    江雨霏然點頭， “也是，要真去調查到時候打臉也不好。”

    軍區家屬院的軍屬們文化程度大多不高，他們隻覺得自己在閑聊，不會覺得自己的話還犯了侮辱誹謗罪。

    盛致也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出其不意的拉上燈，然後壓住江雨霏。

    房間裏傳出木板床吱吱呀呀的聲音。

    ……

    而科室關於江雨霏的安排，周一的下午，楊主任再次和科室裏的醫生們做了商量，最後決定讓江雨霏協同管理感染的病人，也就是在治療上主要是她做決定，她安排用藥，但是床位依舊是其他醫生的床位，主管醫生也還是他們。

    真出事了，負責的也是兩個人。

    第二天上班，江雨霏聽到這個決定有些驚訝， “那我這是占了專家的位置嗎?”

    這有些像後世醫院裏感染控製不好的病人，找藥房的主任指導用藥，當然這邊是沒有這個說法的。

    楊主任表示: “差不多是這樣，而且你在外傷抗感染治療上本來就比我們走出了一大步，也算是我們科室的用藥專家了，不過因為不一定有這麽多疑難病人，所以一周裏邊你還需要出三次門診。”

    江雨霏同意這個決定，就目前來說，這個安排真的挺不錯的。

    也因為哪位截肢的病人和家屬還給江雨霏和餘澤送來了錦旗，為此她也算在這棟樓出了次名聲，倒沒人不認可這個決定。

    忙來忙去，也快到中秋了，特別巧的是，中秋前一天是國慶，不過自從六零年後，再也沒辦過大閱軍了。

    這是原主的記憶，至於江雨霏，她並不是多了解這一段歷史。

    不過七天假就別想了，國慶放一天，中秋也有一天。

    臨近放假，這天下班回來，江雨霏看到蹲在水井邊上洗菜的馮伯裕， “老大，媽媽必須誇贊你，怎麽這麽勤快呢，太能幹了，我可聽說了，今晚可是你主廚呢，厲害了，咱家另一位大廚準備要誕生了!”

    馮伯裕也一臉認真聽著，對於江雨霏的誇贊，抿唇笑了笑， “還好啦，給媽媽分擔!”

    自從發現這孩子有些敏感，江雨霏每天都要誇孩子幾句，不拘於什麽新鮮的詞，就是想告訴這個孩子，你可真棒，媽媽很為你驕傲呢!

    也因為這個，孩子幹活更起勁了，從陳靖北他們那裏知道媽媽得廚藝，主動開始和表姐學做飯，爭取早日出師，不讓表姐擔心，也不讓江雨霏操心，就是個特別體貼的孩子。

    江雨霏也沒把這些當成孩子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會認真的去看，去贊美這個孩子，給予一定的物質獎勵，再平凡普通的事，都得去認同，也真心為孩子自豪。

    盛明遠也開始蹦躂， “還有我呢，我也掃地了!”

    一臉尋求表揚的模樣，江雨霏也不小氣， “是嗎，那媽媽看看，確實很幹淨，咱家老二也很棒!”

    盛明遠卻不幹了， “媽，你偏心，你誇我有些敷衍了!”

    江雨霏也是樂了， “喲，你還覺得我敷衍你呢，可是這句話我覺得我是由衷說出口的，並沒有敷衍，誇哥哥能幹，你就說哥哥有沒有很能幹，吃飯可是大事，哥哥都挑大梁了，那媽媽就這麽說了，那你掃地很幹淨，所以說你們都是非常棒的小孩啊，哪裏敷衍啦?”

    盛明遠聽得腦子有些昏，點點頭，覺得確實是這麽回事，也忘了要攔住媽媽了。

    江雨霏倒沒發覺什麽不正常，走進客廳，正想問他弟弟妹妹呢，就看到客廳裏擺著一堆零件，目測是收音機被五馬分屍了!

    江雨霏目光下移看向盛明遠， “喲，拆家了，誰拆的呀?”

    盛明遠目光上下看，就是不看她，其實他心裏也很著急，他都拖延住媽媽了，阿北這小子咋不趕緊毀屍滅跡呢?

    自從那次陳靖北主動維護他，他就和陳靖北的感情十分要好，雖然陳靖北對他還是往前的態度，但是老二的性子向來歡脫，也不在意，隻要不冷臉，就愛往陳靖北身邊靠，所以看著他的動作，江雨霏就知道，老三幹的!

    三歲多，離四歲還有差不多半年，就能拆電器了，江雨霏不知道該說能幹還是什麽。

    江雨霏問他， “人呢?”

    小孩還是不說話，小眼神四處打轉就是不說話。

    江雨霏也不是很生氣，語氣平靜的沖著他們房間喊， “小北出來，你現在讓哥哥站在你麵前是什麽意思。”

    馮伯裕聽到聲音，彈彈手裏的水，小跑過來了，李小滿拉著陳靜熙去打醬油還沒回來，江雨霏就坐在沙發上，注意到地上還有本書，是上周日去縣裏廢品站淘回來的一本機械工程書。

    這是陳靖北從那些舊書籍裏頭扒拉出來的，一連還有好些，都是不同科目的書本，目前他對這些書如獲至寶。

    這才多久啊，就看書上手了。

    這時，小孩也慢吞吞的從房間裏挪出來，小手背在後麵，垂著腦袋，一派“我很老實巴交”的模樣。

    盛明遠一見他出來，立馬跑過去，擋人麵前，張著雙手，跟護崽的母雞似的，嘴裏振振有詞， “媽媽，你別打弟弟，我給他遞螺絲刀了，你打我吧，我皮厚，我爸把我打皮實了，最近不挨揍了，我都不舒服!”

    這話一開口，江雨霏都要氣笑了，眼角就直抽，自己的脾氣這麽不好的嗎，她一直覺得自己情緒挺穩定的，就算看到收音機屍體，她第一反應就是，孩子實在太渴望知識了，而不是想打孩子出氣。

    陳靖北是個有擔當的小朋友，從盛明遠的身後挪了出來，主動道歉認錯， “對不起，媽媽，我隻是太想知道它是為什麽工作的。”

    這說的是收音機。

    江雨霏抿嘴沒說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好一會，才看著孩子開口， “可是你可以先和媽媽說的，是不信任媽媽嗎，覺得媽媽不會同意?”

    陳靖北垂著腦袋，沮喪的說， “不是的，媽媽，我以為我可以裝回來的，但是我裝回去後，它就沒有聲音了，然後我又把它拆開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經過媽媽的同意就隨意拆開收音機的。”

    認錯都很主動。

    江雨霏嘆氣想說點什麽，又覺得沒什麽好說的，拆都拆了，也沒必要去生氣了，氣大傷身。

    而且一臺收音機，哪怕也就剛買到家沒有一年，可能是見過更加好的科技，所以她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她隻是覺得有些無力，她沒有能力去給孩子提供更好的條件，不是因為自己的經濟條件，而是目前大環境如此。

    她不說話，孩子倒是更緊張了，小胖手交握著，主動上前， “我可以賠的媽媽。”

    馮伯裕和盛明遠也立馬接話， “我也願意賠。”

    江雨霏想笑，賠什麽呢你，你那點錢，能買斤肉就不錯了。

    江雨霏每天都有給孩子零花錢，一人五分，李小滿是五角，理由是姐姐是大人了，談對象，手裏得有錢，你們還小，有錢買顆糖就夠了，大件的可以和爸爸媽媽商量要不要買。

    也不是不想多給李小滿，而是這姑娘也是個強種。

    反正都攢了快一個月了，要是沒花的話大概有一兩塊這樣吧。

    江雨霏沖他們搖頭， “媽媽沒生氣，媽媽隻是在思考，不過要是小北修不好，你們大概就聽不了收音機了。”

    盛明遠第一反應就是歡呼，舉著兩個大拇指就是， “媽媽大氣!”

    江雨霏忍不住一個白眼，大氣個鬼，心疼也沒用啊，反正都成碎屍了。

    盛致換鞋進來，把軍裝外套掛上，就問， “怎麽這麽熱鬧?”

    江雨霏回頭， “你兒子們在誇我大氣呢!”

    盛明遠他們見盛致回來又是一個態度了，小手背著，也不敢大聲說話了。

    哪怕大人沒計較，但是孩子還是覺得自己犯大錯誤了。

    盛致見他們又垂著腦袋，餘光瞥到那一地的零件，問道， “喲，犯事了?”

    小孩沒說話，很快，盛明遠先開口了，很是討打的語氣， “媽媽不追究了，爸你也大氣點，別罵我們，也別打!”

    哪怕事情是陳靖北幹的，但是他覺得自己幫著遞螺絲刀了，也把錯誤歸自己一半。

    盛致也沒和他計較，轉頭看江雨霏， “咋的啦?”

    “就你看到的唄，老三看著書把收音機拆了，老二給遞的螺絲刀!”

    盛致一聽，卻是看向馮伯裕， “那沒老大的份啊，小裕啊，你這和弟弟沒團結好啊，都沒帶你一起幹大事!”

    馮伯裕見父母都沒生氣，也是鬆了口氣，不在意道， “我也有自己的大事啊，晚上咱家也得吃飯呢，哎喲，飯還沒開火呢!”

    孩子說著就著急跑出去了。

    江雨霏跟盛致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感覺到了，老大知道玩笑話隻是玩笑話，和他們的界限感沒有這麽深了，很自然的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

    江雨霏指使他， “給孩子燒火去。”

    “那你處理這邊?”

    江雨霏點頭。

    盛致走開，江雨霏也站起來，去小倉庫找了個紙箱子出來。

    拿了箱子出來，江雨霏看著他兩垂頭喪腦的，無奈的揉亂他兩的頭發， “收拾收拾，都是你們拆出來的，看看有沒有零件少了，咱們還是得相信自己，咱們能拆，還不能原模原樣裝回去啦?”

    江雨霏指了指地上的東西， “至於這個，你們要是想聽收音機，小北你就自覺點好好修，要是不急，就慢工出細活，還有請你們以後先和爸爸媽媽商量一下，請你們信任一下我們兩個做父母的，可以嗎?”

    “嗯嗯。”兩個都可乖的點頭了，完全不像剛做了先斬後奏的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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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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