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也聽著不太對，下意識抬眸看向了顧憶柳。
這個眼神落到顧憶柳的眼睛裏，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這個賤人在挑釁她！！
顧憶柳隻覺得氣得要命！！
這個賤人！！！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她都已經不知羞恥爬到別人男人的床上了，是怎麽好意思挑釁她的？！！
但是歐陽道成在這兒看著，她又不好直接說，而且，她看向歐陽道成就覺得十分委屈。
“可是，這是我親手煮的呀……”她委委屈屈地小聲道。
歐陽道成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甚至表情還更加不耐煩。
他揮了揮手，“你的廚藝，你自己心裏麵沒有點數嗎？”
以前他是受人欺淩，如果不吃的話就很有可能活不下去，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會慢慢爬到權力的頂峰，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的破爛皇子。
歐陽道成這麽一想，甚至還覺得顧憶柳端著這碗粥過來，是故意想提起他那段讓人不忍直視的過往。
他皺起了眉，覺得顧憶柳無意之中還是看不起他，心裏麵更加不耐煩，“你回去，沒看到我正在忙著嗎？！”
顧憶柳當然看出來他不想見她，又委屈又氣憤。
當然在她的眼裏，肯定不會覺得歐陽道成有錯。
錯的都是顧朝夕這個狐狸精！！
如果不是顧朝夕在旁邊勾引他，歐陽道成怎麽可能會這麽對她？！！
歐陽道成喜歡她，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是現在。
顧憶柳委屈地看著歐陽道成。
後者說完，已經自顧自地將旁邊的顧朝夕又給拉進了懷裏，還端著粥喂她。
歐陽道成不在意，可顧朝夕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的妹妹顧憶柳的眼神都變得怨毒了。
顧朝夕無聲地歎了口氣。
孽緣。
真的是孽緣。
她真的很不想攪和到這當中，她知道這兩個人分明是兩情相悅的。
但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如果她不配合，那些無辜的百姓就隻有死路一條。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
她隻能身體僵硬著，想要從歐陽道成的手裏接過碗，但後者卻沒有給她，那雙黑沉沉的頗具有壓迫力的眼睛隻定定地看著她。
於是顧朝夕就懂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歐陽道成和她妹妹顧憶柳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事，歐陽道成現在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做出這種親密的樣子給顧憶柳看。
顧朝夕知道，卻無可奈何。
她隻能配合著，就著歐陽道成的手，吃下了這一勺粥。
這幅樣子落到顧憶柳眼睛裏，確實頗為甜蜜。
顧憶柳終於忍不住了，轉頭把粥拍給薑落，就哭著捂著臉跑了出去。
果然，在她走了之後，歐陽道成臉上的輕挑就瞬間消失不見。
顧朝夕也老老實實起身，坐到了旁邊。
歐陽道成長時間不說話，還是她想了想之後，開口打破平靜，“殿下。”
“妹妹很傷心的。”
歐陽道成眸色微動，明顯也有些動容，但還是嘴硬道：“她傷心與我何幹？！”
顧朝夕搖頭，“我不知道殿下因為什麽生妹妹的氣，不過她向來性格直爽，如果有什麽說的話不對，那必定也不是她的本意。”
她當然不希望歐陽道成和顧憶柳吵架。
也不是說她有多喜歡顧憶柳這個妹妹，實在是，他倆吵架，歐陽道成就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顧朝夕現在實在是，跟他接觸都覺得惡心，她不想。
果然，一聽到她這麽說，歐陽道成的臉色瞬間緩和了，“也是，她就是這個性子。”
顧朝夕眸色微動，嚐試著道：“要不然，殿下先去看看她？”
歐陽道成卻理解成了別的，欣慰地看著她：“你真的很大方。”
顧朝夕：“……”
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臉上的假笑都差點維持不下去了。
門口的薑落也覺得無語。
什麽大方。
難不成這個顛公覺得，人家很稀罕他嗎？
別忘了，顧朝夕現在勉強耐著性子跟他廢話，全都是他強迫的呢。
歐陽道成卻不這麽覺得。
他被顧朝夕三言兩語哄得高興極了，當即站起來，“那我先去看看她。”
“你也是知道的，柳兒她慣愛使小性子。”
“我這個身份，本來就不可能此生隻有她一人，之前怕她沒辦法接受，所以我才遲遲沒有納妾，現在選擇你，也是因為你是她的姐姐。”
“她在我麵前經常誇獎你，想必她也是喜歡你的，應該會比接受別人好多了。”
顧朝夕再次：“……”
槽點太多了，她都不知道如何說起。
歐陽道成這會兒已經走到了門口，看到了薑落，“你怎麽還在這兒？”
薑落微微垂眸，恭敬地行了個禮，“殿下，這是二小姐給你煮的粥。”
歐陽道成一揮手，全然不在意道：“這都已經涼了，她想讓本殿下陪她喝粥，那我這就去陪她。”
薑落：“……”
6。
她跟在歐陽道成身後往外麵走，到顧憶柳住處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能很明顯地聽到裏麵傳來的哭聲。
歐陽道成表情明顯多了幾分心疼，清了清嗓子，還沒說話呢，聽到外麵侍衛行禮聲音的顧憶柳就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些！
歐陽道成露出了一絲無奈，提步進去，“還在哭呢？”
顧憶柳聽到他的聲音，哭聲一頓，然後故意轉過頭，背對著他。
歐陽道成被她逗笑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抱住她，“為什麽還在哭？”
“是因為本殿下沒有陪你喝粥？還是因為本殿下臨幸了你姐姐，還給她封了側妃？”
顧憶柳重重地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
她抬起頭的時候，眼眶紅彤彤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臉上又掛著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歐陽道成頓時就更心疼了，抱著她直接親下去。
後麵的薑落：“……”
又來這死出。
她別過頭，聽著房間裏麵傳出來的黏膩水聲終於停了之後，才又朝著顛公顛婆看過去。
一吻之後，顧憶柳的表情明顯和緩了很多，但還是十分委屈，“歐陽。”
“我都跟著你這麽長的時間了，你手底下的人，乃至外麵的百姓，誰不知道我顧憶柳就是你的人？”
“但是，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都沒有想過要給我一個名分，而顧朝夕……”
她頓時又哭了起來，“姐姐她隻是跟你有過一晚上，她還是不情願的，你都給了她側妃的位置！！”
聽到“不情願”的時候，歐陽道成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什麽不情願？
看看顧朝夕今天對他百依百順的樣子，明顯對他就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現在顧憶柳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他還在哄人，也不好直接反駁。
於是，他忽略了這句話，道：“我知道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可柳兒，你知道的，我這樣的身份本來就不可能身邊隻有一個女人。”
顧憶柳當即就不服氣了，抬起頭，“什麽不可能？！”
她堂堂神女，跟一個臭名昭彰的魔神在一起就算了，怎麽可能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歐陽道成不太喜歡她這幅強勢的模樣，但是也沒有說出口，繼續道，“我不是說，我會喜歡別人。”
他再次伸手把人抱在懷裏，“柳兒，我喜歡的人是誰，你還不知道嗎？”
他專注地看著懷裏的女人，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深情道：“我這顆心髒，都是為你跳動的。”
薑落：噦。
油膩。
她都不敢想象，她家鳳回……不對，她家鳳回絕不可能有這麽油膩的時候！！！！
但是顧憶柳好像就吃這套，表情更加好看了些，“那你為什麽……”
“為什麽要有別的女人？”歐陽道成打斷她的話。
顧憶柳遲疑了一下，點頭。
歐陽道成歎了口氣，道，“我也是沒辦法，我想好好地保護你。”
“宋國國君的位置，我已經觸手可得，但是等我站上國君的位置之後，如果隻有你一個人，所有人的視線都會放在你身上。”
“你就是我的軟肋，那個時候，我的軟肋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所有的危險都會指向你，我不想這樣，我舍不得。”
顧憶柳漸漸地也相信了他的話，“所以，你是想讓別人幫我轉移開眾人的注意力？”
歐陽道成毫不猶豫地點頭，“對。”
“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身邊的女人何其多，我願意把側妃的位置給顧朝夕，也是因為你的原因。”
“我想，你作為我以後的皇後，如果現在的側妃是顧朝夕的話，你可能更容易接受。”
顧憶柳聞言，身體一僵。
她不知道歐陽道成說這句話有沒有別的意思，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她不喜歡顧朝夕。
顧憶柳微微蹙眉。
她心下一橫，想道，就算是歐陽道成知道了她討厭顧朝夕又怎麽樣。
她本來就討厭她。
顧朝夕本來就是一個死綠茶，她敢做，難道還不準別人討厭她嗎？！
這麽一想，顧憶柳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但歐陽道成並沒有察覺她的各種想法，覺得這件事解決得差不多了，“高興一點了嗎？”
顧憶柳對上他的視線，嬌羞地點了點頭。
歐陽道成也笑起來，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走入了內間。
顧憶柳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假意掙紮了兩下，就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裏，“你做什麽呀？！”
她嬌聲嬌氣道：“現在還是白天，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
歐陽道成邪笑了一聲，“白天又怎麽了，白天就不能睡你嗎？！”
“還有，昨天晚上，顧朝夕是頭一次經曆這種事，不會伺候人，她的味道哪兒有你好？！”
顧憶柳就喜歡聽這話，又嬌笑起來。
她沒笑一會兒，就好像身上被按到了什麽要緊的地方，“嗯~”
她呻吟了一聲，“你別這樣……”雖然說著“別這樣”，但是這聲音是個人都聽得出來，她分明就是欲情故縱。
“阿落在外麵，還聽得到……”
歐陽道成聲音刻意壓低，“聽到又怎麽了？”
“聽到隻會羨慕我疼你……”
薑落：噦噦噦噦噦！！！
她當即翻了個白眼，把地方留給這兩個情難自製的動物，轉身出去了。
＊
不知道顧憶柳這家夥腦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她的腦回路異常清奇。
她像是，從之前歐陽道成跟她說的幾句話裏，品出了後者對她的偏愛，從這天之後，她的自信心都格外膨脹。
她平時嘴裏麵提起顧朝夕都尤其輕蔑就算了，特別是在顧朝夕和歐陽道成在一起的時候。
她特別喜歡湊上去，在顧朝夕麵前秀恩愛。
顧朝夕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她巴不得這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如膠似漆，這樣歐陽道成也不至於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
當然，如果不故意在她麵前表現就更好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薑落找不到天道和她家白月光，實在有些無聊。
不過很快，她就有新的樂子可以看了。
這天，顧朝夕顧憶柳和歐陽道成三個人正在吃飯。
顧憶柳幾乎要趴在歐陽道成身上去了，一會兒要求歐陽道成喂她，一會兒又要喂歐陽道成幾口。
歐陽道成知道她還是在意他跟別人誰的事情，基本上都還是願意寵著她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涼城，我打下來了。”
“柳兒，我記得你跟涼城城主的女兒有些過節？”
顧憶柳點頭，“她以前，仗著涼城富饒，經常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歐陽道成勾了勾唇角，“要不這樣。”
“我把涼城屠了，給你消消氣？”
顧朝夕頓時動作一頓，朝著他們看過去。
就因為涼城城主的女兒得罪過顧憶柳，歐陽道成就想著要屠城？！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
但顧憶柳半點沒這麽認為。
昔日涼城城主家的大小姐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嘴臉浮現在她麵前，她也覺得生氣。
現在聽到歐陽道成的話，她隻覺得歐陽道成真的太愛她了！！！
要知道那可是涼城，如果屠城，必定會對那裏的經濟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本來它對於歐陽道成來說就是一塊大肥肉，而現在，他居然願意犧牲這塊大肥肉來為她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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