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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夥計？”
    亞瑟斯眉頭一擰。
    “當然。”大胡子招招手，“來來來喝杯酒，這麽生氣做什麽。”
    亞瑟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槍收了。他走到吧台前，把槍按在桌上，問道：“這是你的人？先前怎麽沒有聽說過？”
    “新來的，不過也跟了我一段時間了。你要是把人打死了，我現在去哪兒再去找一個這麽聽話會給我收拾爛攤子清理貨物的免費夥計呀。”
    “老實？你怕不是看錯人了吧朋友。”
    “哈哈哈哈這小子不會殺人的，這估計就是個誤會。”
    “可我那兄弟的屍體就在你這後院，往常你這裏處理屍體的人不都是他？”
    “瞧你這話說的，我那後院又不是獨立封閉的，誰想過去丟點什麽不都可以？”大胡子笑著把酒杯推到他麵前，“給我個麵子算了，反正你也沒什麽證據可以證明確實是他動的手呀。阿三很乖得。”
    “這樣吧，我拿線索和你交換，你不是一直想找個靠譜的能幫你把貨運出去嗎？就前兩天新來的安德烈據我觀察，應該沒問題。你可以去試著接觸一下。”
    “真的？”亞瑟斯有些懷疑。
    “當然了。”大胡子摸著自己的胡子，一臉傲嬌：“我你還不相信嗎？”
    “那好吧。我就給你這個麵子。”
    ——
    139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隻看到顧星辭坐在樓梯上，而樓下幾乎沒幾個客人了，林南洲和那個女人還在認真清掃著地上的垃圾。
    139拍了拍她的肩膀，顧星辭猶豫了一下，才跟著他回去。
    大胡子看了一眼樓梯口的方向，但隻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優哉遊哉的擦著酒杯，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房間內，顧星辭把剛才的情況簡單複述了一遍，隨即語氣頗為肯定的說道：“這個大胡子如果是臥底在這邊的，那他手裏掌握的資料，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誇張。”
    “這也難怪為什麽我們這次過來，沒有人說過這裏還有一位同僚。他這顆棋子，說的簡單一些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一定不會暴露的。”
    “他在這邊應該待了有些年頭了，而且今後可能還會持續駐紮在這裏。”
    “嘶……”139倒吸了一口冷氣，“幾年，暗無天日就這麽守在這裏，沒有同胞，還要持續進入角色，一個人孤獨的，十年如一日在這種破地方，而且還伴隨著很多危險，他怎麽堅持下來的。”
    像是他們這一批，自然都是國內官方培養的臥底，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接手過超過一年的臥底行動，包括顧星辭自己。
    當然，這也和fa的規定有關係。
    內部不太希望讓他們持續的消耗在同一個地方。
    這對臥底本身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如果一年兩年，他們完全沒有問題。
    但如果，十年起步的話……
    這很有可能到最後，演著演著，自己都會相信了。
    甚至會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現在處在夢境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亦或者是，每天焦慮，神經錯亂，不停地去問自己，自己到底是誰。
    短時間內，他們都可以記得自己的目的，記得自己是誰。但是時間一長，在長久的自我催眠，和高強度的自我精神摧殘下，很少有人可以堅持下來。
    而且，在這種困難的環境下，在無法與內部保持聯係的情況下，時間久了，真的會有一種被遺棄被忘記的感覺。
    簡直是細思極恐。
    “靠信念吧。”顧星辭看了眼窗外的雪花，默默歎了口氣，“有些時候總覺得我們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但其實比我們困難的人太多了。”
    “他們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裏，在泥潭裏不出一絲聲響，持續的獨自掙紮著。”
    “而我們呢，最起碼還會有人同伴伸出援手，他們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