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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一個對視，一個笑意，程仇就已經瘋了。
    她好像才反應過來……
    自始至終，不是她幸運，一次一次的可以逃脫。而是從頭到尾，她一直在這些人編織的法網當中。而她渾然不覺……
    顧星辭等人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默默注視著她全程演戲。
    她以為贏得是她，還在沾沾自喜，可回過頭去看，才發現當初的自己到底有多麽的愚蠢！！！
    她攥緊了手，呼吸開始急促。
    顧星辭將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默默收進眼底，無奈的說道：“你找我來，其實是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或者說，你找我，還不如去找秦覺。”
    “你今天找我無非也是準備想嘲諷我兩句罷了。”顧星辭抓了抓被碎發蹭的有些癢的臉頰，漫不經心的繼續說著：“但是你錯了。”
    “在我這兒，沒有幾個人可以在講話這方麵占上風。”
    “你找我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你說我冠冕堂皇，可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我從小周圍都是軍人，一身正氣。我的父親從小就在教育我，要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且要做一個就算對社會國家沒有巨大貢獻，但也要做到不玷汙不詆毀國家，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你信不信，都是如此。”
    顧星辭眼神真誠了許多。
    “看到你這樣，我真的沒有其他想說的。”
    “這麽久以來，我對你其實是不太關心的。因為我知道法律一定會約束你，製裁你。這一天，總會到來的。”
    審訊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程仇抬起頭，重新朝她看去，眼神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也是fa的人。”
    顧星辭沒答。
    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程仇好似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你怎麽可能是fa的人！他們那裏不是沒有女人嗎！你到底是誰！顧星辭！”程仇突然開始崩潰。
    歇斯底裏的叫著顧星辭的名字，見狀，左星堯起身試圖上前。
    但卻被顧星辭一個手勢製止。
    見到這一幕，程仇呼吸一滯。
    這個刑偵大隊的副隊長，都那麽聽顧星辭的話……
    顧星辭這個人，好像真的不簡單……
    沒過幾秒，她看到顧星辭坐正了身子，衝她微微一笑，“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程仇不懂。
    顧星辭是在說她猜對了嗎？
    還是……什麽意思。
    隻見對麵的人笑得一臉燦爛，“我是顧星辭啊。”
    “……”
    程仇呼吸一滯，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一般。
    “你到底是不是的fa的人。”她堅持。
    顧星辭挑眉：“是不是的，有那麽重要嗎？”
    “你隻需要知道，我是警校生就可以了。是不是fa的人，無所謂了。”
    程仇不讚同她的話，拚命搖頭，“不是不是！說的這麽輕描淡寫，不敢承認嗎？”
    顧星辭無奈。
    “你把我叫過來，隻想問這個，其他的話呢？沒有的話，我可要走了啊。”
    “等等！”程仇連忙把人叫住，“……”
    可當顧星辭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她到嘴邊的話根本沒有勇氣再說出來了。
    見狀，顧星辭笑了笑，仿佛知道了答案：“你今天找我，其實目的很簡單，羞辱對吧。”
    “在這種處境下，你還是想試圖踩我一腳。”
    “現在為什麽又不說了呢，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根本跨不過對嗎？”
    “在這一刻，你清醒的認識到，你無論說什麽，諷刺也好，侮辱也罷。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反而那些話更像是在侮辱你自己，對吧。”
    “……”程仇望著她，怔住。
    顧星辭歎氣，“我說了我是警校生，這個沒有騙人。專業知識我都學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基本就可以判斷出你的目的。”
    “雖然不能說是百發百中，但也十拿九穩。”
    “我其實也不想羞辱你。”顧星辭起身，手插在外套口袋裏，姿態散漫，但語氣頗為正經：“我從來沒有覺得我的背景好，我的條件好，我的家世好。”
    “我也從來沒有看不起誰。”
    “特別是女性，我覺得像你這種獨立自主的女性很美。而且你的確很有經商的頭腦，隻是可惜用錯了地方。”
    “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你沒有被利用，沒有深陷其中，也許現在的你，靠著你自身的努力，應該也能在這偌大的四九城裏，站穩腳跟。”
    “你很優秀，隻是走錯了路。”
    “其實如果我們遇到的再早一些，我也許，可以救你出來。隻是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當然，我不確定你現在是否覺得後悔。”
    “但說這些的確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過，還是想告訴你，你本身就不差。”
    “秦覺不喜歡你，不代表是你的問題。如果沒有後來的這些牽扯，我想你們還可以做朋友。”
    “起碼，在經商方麵，他的確也很欣賞你。”
    “而且早年間，的確，在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你陪著他慢慢打拚，一直走到了今天。”
    “當初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一直是你。說實話，我真的一點都不嫉妒。”
    “因為的的確確，你付出了很多。”
    “站在第三視角，如果我是秦覺的話，我會喜歡你。但可惜，我不是。”
    “也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顧星辭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
    “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執著什麽呢。”
    沉默了良久，程仇啞聲問道：“顧星辭。你愛他嗎。”
    “愛。”
    聽到這個回答，程仇搖頭，“不，你不愛他。”
    “我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甚至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你不可以。”
    聽她說完，顧星辭兵不生氣，反而輕鬆地笑了笑：“如果這樣是愛的話，那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啊。”
    “愛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
    “而且，我覺得你有道德綁架的嫌疑。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自己選錯了路，和秦覺，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他自始至終，幹幹淨淨。”
    “或者說，從你選擇走上這條路開始，你們就不再是一路人了。”
    “你看秦覺，他也很有經商頭腦。身為一個商人，誰不愛財呢。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個君子，知道取舍，經得起這個複雜社會帶來的誘惑。”
    “像你所說，如果你愛他，今天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程仇猛地抬起頭，和她對視。
    顧星辭抿了下唇，“你不用急著辯解什麽，每個人的角度都不同。但是如果你愛他，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的話。”
    “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希望對方一切都好嗎？何必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呢。”
    “如今，因為你，秦氏陷入公關危機。而秦覺也受到了一些負麵影響。”
    “我愛他，我希望他可以走一條正確的路，我希望他麵前是康莊大道。”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所有人詬病，在一眾謾罵聲討當中永遠抬不起頭來。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顧星辭真誠發問：“所以，這是愛嗎？”
    “如果換位思考，你是秦覺的話，你會接受這樣瘋狂的愛嗎？”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用急著反駁我，我的話有沒有道理，你心知肚明。對吧？”
    程仇：“……”
    “我……”程仇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我……就是愛他啊。”
    “如果你這樣的愛才是正確的，才是值得提倡的，那我很抱歉，的確，我比不上你愛他。”
    “因為我的確做不到跨越法律，跨越尊嚴，違背我數十年的堅持，去這麽瘋狂的愛一個人。”
    “如果我職業不是如此，也許，我可以試一試。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