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魔導書在靜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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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如此!”當麻哥咬著沾滿血液的嘴唇說道:“她還是個人啊!她不是道具!你們用那樣的名字稱呼她……這樣做對嗎?!?”
    “你說得沒錯。”神裂點頭說道:“……而且以她現在的能力,其實跟普通人沒兩樣了。”
    “她的腦容量的85%以上,都已經被禁書目錄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給占滿了,隻能依賴剩下的15%勉強維持機能……即使如此,她的能力依然能跟普通人不相上下。”
    切,要是真這樣,擁有著專用戰略指揮官輔助官級別的零號豈不是早就在我腦子裏變核彈了。
    “那又怎樣!?!你們為什麽要對她做這種事?你們【必要之惡教會】不就是茵蒂克絲所屬的教會嗎?為什麽要追捕茵蒂克絲?為什麽茵蒂克絲會說你們是魔法結社的壞魔法師?”
    當麻哥靜靜地咬緊臼齒,繼續說道:
    “……難不成你要跟我說,其實是茵蒂克絲欺騙了我?”
    “……她並沒有欺騙你。”神裂火織猶豫了一下,臉上變得非常痛苦,但還是接著做出回答:“隻因為她什麽都不記得。”
    “她不記得我們是「必要之惡教會」的人,也不記得自己被追的真正理由。所以,她隻好靠著自己腦中的知識來判斷。最有可能追趕禁書目錄的魔法師,就是想得到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魔法結社的人,不是嗎?”
    當麻哥似乎這才想起來了,茵蒂克絲完全沒有一年以前的記憶。“
    等等……這還是說不通……茵蒂克絲不是有完全記憶能力嗎?為什麽會忘記?還有,她到底是為什麽會失憶?”
    “她並不是失憶,”神裂屏住了呼吸說道:“正確地說,是被我消除了記憶。”
    這種時候,根本沒必要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請不要讓我說出魔法名,少年。
    ——我不想再說出那個名字。
    “……為什麽?”當麻哥選擇提出另一個問題:“為什麽?你不是茵蒂克絲的朋友嗎?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並不是茵蒂克絲單方麵喜歡你而已!對你來說,茵蒂克絲也是重要的朋友吧?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非這麽做不可。”
    “為什麽!?!”當麻哥幾乎是朝著頭頂的月亮狂吼。
    “如果我不這麽做。茵蒂克絲就會死。”
    呼吸完全停止一皮膚所感覺到的仲夏熱帶夜的熱氣,毫無理由地一口氣下降。全身的感官如同想從現實中逃離般逐漸朦朧。
    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我說過了,她的腦容量的85%,都已經用於記憶那十萬三千本書。”神裂的肩膀微微顫抖,她繼續說道:“她所能運用的腦容量,隻有常人的15%,如果跟常人一樣不斷“記憶”下去,她的腦馬上就會飽和。”
    “這……怎麽可能……”
    顯然,當麻哥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這不可能……這太奇怪了……你剛剛不是說,剩下的15%也可以跟普通人沒兩樣……”
    “沒有錯。但是她對事情的記憶方式跟我們不同。她所擁有的是完全記憶能力。”神裂的語氣中,感情正在逐漸消失:“你知道完全記憶能力,代表什麽意思嗎?”
    “……就是一旦見過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忘記的能力,不是嗎?”
    “沒錯。可是,“遺忘”這種行為,真的是不好的事情嗎?”
    “人類的腦容量,其實比我們想象中要小。我們的大腦能夠持續運轉將近一百年,就是因為大腦可以不斷整理記憶,將“無用的記憶”給遺忘掉。你應該不記得一個禮拜前的晚餐吃了什麽吧?每個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整理大腦,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就無法繼續活下去。”
    接著,神裂用冰冷的聲音說:“但是她做不到這一點。”
    “每棵行道樹的葉子、人潮中每個人的臉、從空中掉下每顆雨滴的形狀……任何東西都無法遺忘,所以她的大腦會在短時間內被這些垃圾記憶給塞滿。”
    神裂用冰冷的聲音繼續說道:“原本她就隻剩下15%的腦容量,又加上完全記憶能力,更是致命的打擊。所以既然她無法自行遺忘,隻好靠外力來讓她“遺忘”,否則她將無法繼續活下去。”
    當麻哥開始有些崩潰的樣子了。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故事?不幸的少女被邪惡魔法師所追趕,於是一個很遜的男生跑出來救了少女,然後跟少女變成了好朋友,最後男生看著少女的背影逐漸遠離……
    “還有……多少時間?”
    當麻哥問。
    並非反駁,而是提問……表示這時……當麻哥的內心某處已經開始相信了。
    “距離她的腦袋被撐爆,還有多少時間?”
    “記憶的消除,是以整整一年為周期來執行的。”神裂用疲累的聲音說道:“再過三天就到了。太早或太晚都不行。必須要在剛好那個時間點,才能夠消除記憶……如果那孩子最近有強烈的頭痛,應該就是出現征兆了吧?”
    當麻哥聽完,身體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
    “現在你能夠理解我們的立場了嗎?”神裂火織如是說。
    她的眼中沒有眼淚,似乎連表達自己的感情也無法容許。“我們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相反地,隻有我們才能救她。”
    當麻哥似乎看見茵蒂克絲的臉浮現在自己眼前。因此,他咬緊臼齒,閉上雙眼。
    “而且,一旦她的記憶被消除後,她就不會記得關於你的事了,就跟她現在看著我們的眼神一樣。一旦當她重新醒來,不管你多麽地愛她,她也隻會把你當作“想搶奪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敵人。”
    當麻哥狐疑的看著神裂,似乎這些話讓當麻哥感到些微不對勁。
    “就算你再怎麽幫助她,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你在說什麽鬼話?”
    不對勁的感覺,一口氣爆發出來,就如同在汽油中點火一般。
    “你在說什麽鬼話!她記不記得那很重要嗎?你聽著!既然你還不明白,那我就直截了當告訴你!我是茵蒂克絲的朋友,過去是站在她那邊,以後也會站在她那邊!你可以把這個寫在你們的聖經上,因為這件事絕對不會改變!”
    當麻哥大叫道。
    “剛剛聽你說那些鬼話,我越想越不對勁!如果她隻是“忘記”的話,隻要跟她好好說明,解開她的誤會不就得了?為什麽你們要讓她一直帶著誤解?為什麽你們寧願當她的敵人?你們憑什麽做這種決定?你們有想過她的心情嗎?!?”
    “煩死了!!!你這個狀況外的家夥!!!”
    當麻哥的怒火被來自神裂的咆嘯給壓垮。不再顧及言詞分寸,完全裸露的感情,幾乎要將當麻哥和我的心髒捏爛。
    “別說得好像你什麽都懂!你知道我們從以前到現在是用什麽樣的心情來奪走她的記憶?你什麽都不懂!你把史提爾叫成殺人狂,但你知道他看著你跟那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你知道他有多痛苦?你知道要他當那孩子的敵人,需要讓他下多大的決心?被最重要的朋友當成敵人!你能體會那種心情嗎!?!”
    當麻哥被神裂的態度改變給嚇了一跳。但是在當麻哥還沒發出錯愕的聲音之前,神裂已經一腳踢在當麻哥腰側上,讓他像顆足球般飛了起來。
    簡直手下毫不留情的一擊,讓當麻哥的身體飄在半空,接著跌到地麵,然後又滾了兩、三米。
    當麻哥疼得在地上打滾。
    但神裂還是沒有停手的打算,一躍三米高,隨後傳出一聲悶響。
    七天七刀的刀鞘的平整前端,如同高跟鞋的鞋跟般插在上條手腕上。
    但是,神裂甚至不容許當麻哥發出哀嚎。
    “我們努力過啊!我們也努力過的!一起度過的春夏秋冬!不斷創造美好的回憶,甚至用日記跟照片紀錄下來,就隻是為了想讓她記住我們!”
    簡直像是電動縫紉機的針一樣,刀鞘.前端不斷往當麻哥身上招呼。
    手腕、腳、腹部、胸部、臉不斷刺來的鈍器,摧毀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我想趕緊去幫當麻哥趕走神裂,但我的身體卻如同灌鉛一樣非常的沉重,而零號也警告現在他正在全力修複身體,所以根本沒辦法起身。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用!”似乎可以聽見咬緊牙齒的聲音。突然,神裂的動作停止了。
    “就算讀了日記,就算看了相片……那孩子也隻會跟我們說對不起……就算我們重新創造跟她的回憶,不斷地重複...到最後,不管是家人、朋友、還是情人,一切都還是會歸零!”
    神裂全身發抖,似乎一步也動不了。“我們已經……無法再承受下去了!我們沒有辦法再繼續看著她的笑容!”
    “……這算什麽……”當麻哥咬緊牙齒說道:“這些都是你們單方麵的想法吧!你們有為茵蒂克絲想過嗎?笑死人了!別讓茵蒂克絲去背負因為你們的膽怯所帶來的後果!”
    “不……你說我們還有什麽其他選擇!”
    神裂握著七天七刀的刀鞘,朝當麻哥臉上用力揮了下去。
    當麻哥舉起傷痕累累的右手,在刀鞘打在臉上的前一瞬間握住了刀鞘。
    當麻哥似乎已經對眼前的魔法師,不再感到害怕或緊張。
    “為什麽你們不能堅強一點……”上條咬著牙齒說道:“為什麽你們不能夠貫徹你們的謊言,當一個永遠的偽善者?如果害怕失去一年的記憶,為何不在下一年給她更幸福的記憶?隻要讓她知道,幸福依然在下一年等著她,失去記憶根本沒有什麽好伯的,她又何必逃走?事情不就這麽簡單?”
    即使左肩早就斷了,當麻哥依然拚命移動左腕,抓在刀鞘上。移動他那殘破不堪的身體,掙紮著想站起來。鮮血從身體的各個角落溢出。
    “……已經變得這副德性,還想跟我打?”
    “........廢話!”
    “你跟我打,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反而是神裂開始感到迷惘,她繼續說道:“就算你打倒我,我的背後還有一個【必要之惡教會】存在。雖然我是倫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師,但比我厲害的人還多得多……以教會整體來看,我隻不過是被派來這個遠東島國出任務的小角色。”
    想來也沒錯。
    如果她真的是茵蒂克絲的好友,應該會對教會將茵蒂克絲當作道具對待的做法感到不滿。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反抗上麵的想法,可見她所擁有的權力極小。
    “……廢話!”
    但是,這些根本無關緊要。
    當麻哥一邊發抖,一邊勉強撐起隨時會倒地而死的身體,瞪視著眼前的神裂。
    不帶絲毫力量的眼神,卻讓倫敦排名前十名內的魔法師往後退了一步。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推道你是因為擁有力量,所以才選擇保護他人嗎?”
    當麻哥抬起傷痕累累的腳,往前踏出一步。
    “不對吧?不是這樣吧?應該是相反吧!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所以才獲得力量不是嗎?”
    傷痕累累的左手,抓住了神裂的領口。
    “你是為了這個……而追求力量,不是嗎?”
    傷痕累累的右手,握成一個沾滿鮮血的拳頭。
    “你想要去保護某個人,不是嗎?”完全沒有力量的拳頭,打在神裂的臉上。絲毫沒有威力,反而是上條的拳頭像番茄一樣噴出鮮血。
    但即使如此,神裂卻向後翻飛出去。七天七刀脫手而出,她的身軀打轉著摔在地上。
    “既然如此……你現在在做什麽?”當麻哥俯視著倒在地上的神裂說道:“你擁有那麽強的力量……那麽萬能的力量……為什麽會那無能……”
    話還沒有說完,當麻哥的身體便如同電池沒電了摔倒在地。
    ……
    神裂隻是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渾身是傷的當麻哥,確認他已經完全昏迷過後,便把目光投向了我。
    “少年……如果他是為了茵蒂克絲而甘願去死的話,那你又是為了什麽而甘願加入這個困局呢?”
    ……我無言以對。
    “算了,”神裂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領,繼續說道:“你是他的好友吧,請你好好勸告他吧,到時候我和史提爾還會來找他的。”
    說完,神裂帶著她的長刀離開了。
    留下了愣神的我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當麻哥。
    ……
    過了好一會,我的身體總算恢複過來,這才能勉強站了起來。
    而正好,似乎是結界消失一般,大街上的行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馬路上的車輛也開始飛馳起來,我連忙拚命把當麻哥從馬路上拖走,這才沒有造成交通事故。
    我把當麻哥拖到路邊的一個長椅上,讓他整個人躺在上麵,而我則坐在他小腿邊的空位上。
    由於我們兩個身上的衣服不僅破破爛爛的,而且身上有很多傷口,引得附近路過我們的人紛紛對我們指指點點。
    但更多的人是被破壞的麵目全非的路麵給吸引過去了。
    不過我也沒心情去管那麽多了,隻是一手按著當麻哥的手臂給他治療,一邊坐著發呆。
    額,我也挺好奇為什麽這會我的【治療能力】沒有被他的【幻想殺手】給消除。
    反正咱們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發呆。
    直到一個讓我非常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呼喚著我。
    “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