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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看，我手臂上，都是他們打出來的淤痕。”小女孩怕謝雲韶不信，還把貼在皮膚上濕噠噠的衣袖用力撩起來，“還有大腿上，後背上，全是……”
    看著小女孩手臂上紅一道，青一道，謝雲韶抬眸看向徐大娘憤怒道：“徐大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不說實話，現在就把你一家全關入大牢內。”
    “冤枉啊。”徐大娘一聽要坐牢，滿臉的委屈，“村裏那麽多人家，為什麽其他人能買媳婦，我家就不能買媳婦。”
    “什麽？”謝雲韶難以置信地看著趙村長，“村長，我們村裏，還有買賣人口？”
    “不不，雲韶，你別聽徐大娘胡說，我們村哪有這事兒，買賣人口是官府嚴厲打擊的事情，而且我隔三差五就會對挨家挨戶進行檢查，絕對不會出這樣的事情的。”
    “那是村長您不知道，他們摸準了檢查的次數，所以都把人藏到山上去了。”徐大娘吸吸鼻子，反正她今天落網了，就把自己聽到的都說出來，“你們當初不是在山上發現很多災民嘛，那裏頭有幾個，就是為了應付村長您，連夜將人帶上山的。”
    “徐大娘，你是說，你們為了應付村長檢查所以在把買來的媳婦送上山時，就發現那批災民？”謝雲韶覺得應該是這樣理解，才沒錯。
    “差不多吧，反正我記得最早的，就那次發洪水後過後，山上那些山洞裏就有人住了，要不是後來鼠疫爆發，那些人根本不會下山，更不會被發現的。”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鼠疫當初一下子會在村裏子傳染地那麽快，原來你們當中就有人跟那些災民見到過。”
    這次是鼠疫事件中，那些好不容易從自己家鄉逃出來，以為死裏逃生的災民們，最後都死於鼠疫，沒辦法，當初他們發病太急，病區又剛剛成立，什麽條件都是不成熟的，他們等不了，隻能一個個痛苦地死去。
    “你們……你們怎麽可以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趙村長指著徐大娘，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隻要有需求，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會被製止，徐大娘，那你一定認識賣家吧？”謝雲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徐大娘，“你要肯說出來，你買這小女孩多少錢，我雙倍賠給你。”
    “我不知道，都是我男人在弄。”徐大娘一口咬定她不知情。
    “徐大娘，你之前不是說，家裏都是你管賬嗎？你男人要買小女孩，總要伸手管你要銀子吧？你最好不要跟我裝糊塗，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送到縣衙去。”
    謝雲韶一恐嚇，嚇得徐大娘渾身一哆嗦：“是村裏的劉賴皮，十裏八村都知道他的，誰家要買個閨女或者生不出孩子想買個孩子，找他都能給解決了。”
    好家夥。
    謝雲韶現實裏，最痛恨人販子了，沒想到在古代居然就真的被她給碰上了。
    謝雲韶從口袋裏摸出一塊銀子，往徐大娘口中一塞：“拿著你的銀子立馬給我滾出去，如果你敢把我們今天見過麵的事情，透露出半個字，你就等著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吧。”
    徐大娘掂量一下手中的銀子，少說也有十兩，夠他們一家子生活大半年了，她連連點頭：“是是，我不會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趕緊滾！”
    謝雲韶一刻都不想見到徐大娘，她低頭看向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立馬將身上的鬥篷脫下來，披在她身後：“走，跟姐姐回家。”
    謝雲韶牽起她的手，不料小女孩站在原地，仰著頭目光中帶著絲絲膽怯，她怕了，害怕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看出她心中所想的謝雲韶，回過頭，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別怕，姐姐不是壞人，你跟姐姐回家，姐姐給你換衣服，給你熱情騰騰的飯菜吃。”
    “真的嗎？姐姐，我可以相信你嗎？”
    “小姑娘，你別怕，我是這個村的村長，這位呀，是我們村裏最有名的大夫，她受到好多人喜歡的。”趙村長也出聲安慰道。
    最終，小女孩點點頭：“那我願意跟姐姐走。”
    “對了，村長，之前在我們村口暈倒那名大娘，她今天在病區突然要自盡，但發現及時，救了回來。”臨走前，謝雲韶將原本來找趙村長的事兒跟他說了，“我覺得那個大娘應該是進村找什麽人的。”
    “哎，我知道了，我明兒就去問問看，實在不行，等她醒了，我去病區看看，探探她的口風。”趙村長一邊說一邊將兩人送出門口，“天黑路滑你們當心點。”
    “沒事，趙村長，你進屋吧，我們走快點就能到了。”謝雲韶揮手跟趙村長告別，然後牽著小女孩的手，頂著寒風快速趕往家中。
    “香靈，快去拿套幹淨的衣衫毛巾來。”
    “香雲，快去把浴房的門打開，將溫水調好了。”
    “香玉，去裏屋，把跌打損傷的藥膏拿來。”
    “香蘭，香青、快過來幫這個小妹妹洗個澡。”
    “香巧，快去廚房熬點薑湯來。”
    謝雲韶領著小女孩一踏進家門，嗓門一吼，就把家裏最能幹的六個丫鬟全都喊了一遍。
    “小姐，怎麽了？怎麽了？”
    六個丫頭一下子全都出來了，看到謝雲韶牽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姑娘，紛紛麵露詫異。
    “我在路上撿到個姑娘，香蘭、香青，把她帶去洗澡，檢查一下她身上有多少傷，待會兒我給她來上藥。”謝雲韶安撫著小女孩，將小女孩交到香蘭手上，“你別怕，跟著兩位姐姐去洗澡，洗完後，我們換上幹淨暖和的衣裳，傷口塗上藥膏，再填飽肚子，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小女孩大大眼睛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跟著兩個丫頭快速進了浴房。
    “雲韶，聽說你帶回來個小姑娘？”
    宋卿歌親自端著薑湯進門，見謝雲韶正在準備藥膏上前問道，“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