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衛芠意開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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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出庶女!
    衛芠聽阿木說張來覺得自己畫的圖紙不錯心裏也有了底,然後就是操心銀子的事了。
    “女兒手裏就三千五百兩的銀子,想著依舊留五百兩做壓箱底以備急用,剩下三千兩幹脆都拿來辦個銀樓,隻是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若是三千兩不夠,便隻能再選其他的了。”衛芠盤算著。
    梁氏算了算,在淝縣裏開個銀樓,說來衛芠的圖紙其實畫得也不錯,銀樓一下子開大了也不容易,這金銀首飾一類的買賣不比米鋪布匹那般,就開個作坊倒也可行。
    唯一操心的就是尋師傅的問題,圖紙好畫,做工卻是要實打實的手藝人方行的,就小地方裏大多是打鐵的人家偶爾替人打些粗鄙的銀簪子買賣。
    “就怕手藝人難請,要請到了也要拿出分紅出來才留得住人。”梁氏道。
    衛芠這才想起請師傅這事兒其實也並不算簡單,就是去別家裏挖人怕也沒那麽容易,心中不免有些沮喪。
    不過這點沮喪在見到張來之後就沒了,這也是張來第一次主動麵對麵的來尋衛芠說話,“我聽阿木說師妹想要開一家銀樓鋪子,不知師妹可有尋了可靠的手藝師傅?”
    衛芠雖是跟張來成了假親,算是住在一個宅子裏的人了,然而對張來也算不上更熟,有些話也不好意思直說,隻撿著梁氏之前與她商議的話道“嗯,我與母親商議了一番,也打算跟著開個小銀樓,也不過三千兩銀子的本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張來見衛芠揉著手裏的手絹,看得出說這話十分緊張,心想這個假娘子的性子他也算是打聽得明白,就放柔了些聲音,“若隻是要一個手藝師傅再帶個小徒弟,也並不用多少銀子。淝縣不比京城,買得起金銀首飾的亦不過是那麽幾家大戶,就是平日裏有鄉紳小地主的想要置辦鍍金鍍銀的亦不多,況首飾等多為定做,客人會先付下定金,三千兩其實亦算是多,有千餘兩足以。”
    衛芠不成想隻要這般少,猶不信道“可買個鋪子不也得要幾百上千兩?”
    張來又得與衛芠解釋,“這鋪子的錢自然是另算,開銀樓自然得選當街的鋪麵最好,隻是那等鋪麵算是淝縣最好的位置,除非家變否則鮮少有人賣出,就是轉租的也少,能租得也算是運道,租金一年至少亦是百兩銀子左右。”
    一百兩不是少數目,想全部買下都不過將近千兩,這一年百兩的房租交上十年就是千兩了,十年跟永久擁有,怎麽想租房也不劃算呀。
    “那要便宜一點的位置也不是太差吧?”衛芠也知道好位置的鋪麵難求,隻嘀咕道。
    張來道“次一等的,自然就是正道兩邊的巷子裏,離官道近一些的前兩間鋪麵,要價在五六百兩銀子左右,會買賣的也不多見,不過轉租的卻也有。再往裏麵去的鋪麵要價就更少,不過生意卻不如外麵的好。”
    衛芠聽了就盤算道“就五六百兩銀子的鋪麵要能買下來也是不錯的,也比繳租金劃算。”
    張來就道“這兩等的鋪麵多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師妹決意了,我便替師妹看著,到時不論是租還是買,能買到的最好,再來告訴師妹一聲去看看地方?”
    衛芠有些臉紅道“多謝師兄了。”沒想到張來能與她說道這麽多,自己還沒開口就已經開始替她留意了,多少也更不好意思些。
    張來隻大氣道“師妹有事,當師兄的本就當搭把手,不敢言謝。”
    兩人的話說到這裏,衛芠也算是說得順口了,就將入股的事情說了,“這也是我與母親一道商量的,我們母女對生意其實也不是多明白,聽說師兄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也厚著臉想請師兄攜帶一二,也盼師兄不要嫌棄咱們。”
    入股的事情張來本是拒絕的,但正打算回絕間眼光掃過衛芠並還不明顯的肚子,那婉拒的話也吞到了肚子裏,也不客氣了道“既是師娘與師妹的一番心意,師兄也不推脫了。不過師兄也說句閑話,不知師妹可愛聽?”
    張來都願意幫忙了,就說幾句話衛芠又有什麽不肯答應的,忙道“還請師兄直言就是。”
    此時張來就正大光明的看了看衛芠的肚子,嘴裏道“我聽人說,懷孕的婦人最忌操勞。若師妹信得過我,就將鋪麵與手藝師傅的事交代與我辦便是,隻好好養著身子好順利生下孩子就好。等生下孩子之後,再來經手開銀樓之事如何?”
    衛芠覺得張來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但又是句句關心她的話,也沒看得出別的心思來,就道“那就麻煩師兄了,就手藝師傅的事兒,師妹其實也要厚顏讓師兄勞累的,隻是一時說話倒是忘了。”
    張來點頭,道“這事兒也不急,我恰好認識一個師傅,本是江南的匠人,不過遇見了些難事,就跟著我一道四處奔波討生活,他本就無兒無女,若是能安定下來,有人願意與他養老,他必然也是願意的。也就年紀有些大了些,已經五十上下了,不過卻是正好能帶個徒弟出來,日後也撐得起門麵。”
    衛芠自然是萬分感激,張來又說了些話才離開。
    在一邊伺候的桂圓聞言,就與衛芠道“姑爺也是有心人了。”
    兩人雖是成婚,然而一直沒有住在一起,假成親及衛芠有孕這事兒並瞞不了貼身伺候的桂圓,因此桂圓嘴裏雖然叫著姑爺然而也知曉張來與衛芠的真正關係,因此而覺得張來怎麽看都是個厚道人。
    要想得遠一點,這樣厚道的一個姑爺,假成親變真成親也不虧,就是她這個當丫鬟的要能嫁個跟著張來的小廝看得出也是享福的。
    不過這心裏話,桂圓卻是誰都不敢說的。
    衛芠也能覺得張來是個好人,不過好人並非自己歡喜,再好也隻會是個師兄。
    就在衛芠覺得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進行著,打算養胎的時間裏,去給京城裏衛家大房還銀子去的一個管事回來了,還帶來了楊澤已經打算再婚的消息。
    這也是衛芠本想去給梁氏請安,卻走到院子裏正好聽見站在院子裏跟隔著布簾跟梁氏說話的管事嘴裏在道“京城裏的事兒最近也不少,聽說楊家準備再娶,楊家夫人帶著楊大爺四處相看,不過好幾回都沒能成事兒,倒是鬧了不少笑話。就大夫人讓小的給太太帶個話兒,說是讓您聽了……”
    這事必然也是衛家大房夫人說給管事的讓轉告的,許本是想讓梁氏高興高興,隻是沒想到被衛芠聽了去。
    聽到楊澤要再娶,且還相親了好幾回,雖是都沒成事兒,然而心裏到底是不好受。
    衛芠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丫鬟一擺手,就轉身走出了院子,隻心裏悶悶的又覺得肚子有些墜墜的,走了一截路倒是連胸口都想捂著了。
    就這關頭恰遇見也想尋梁氏說事兒的張來,見衛芠麵色不好又無意識地試探著去摸並不顯懷的肚子,竟是覺得自己比當娘的本人還要緊張,忙上前兩步關切道“師妹可是肚子不舒服,可是要請郎中過府來看一看?”
    衛芠搖頭,也不覺得這是大事,隻當是自己心裏難受帶累的,就搖了搖頭。
    隻這搖頭的時間,張來已經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廝道“阿武,你且快快去讓人抬了滑竿來。”
    又回頭對跟著衛芠身邊的兩個丫鬟冷著臉道“明知道你們姑娘身子不舒服,這是如何照看的,還不快扶著你們姑娘往旁邊裏坐?”
    衛芠本想說沒事兒,然而對上冷著一張臉的張來竟是張開了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剩下兩個丫鬟比衛芠更怕了,畢竟是當下人的,見人臉色的本事還算是有,連忙一人一邊扶著衛芠就往旁邊的石凳子上去。
    張來還體貼的將手絹鋪在了石凳子上,囑咐道“師妹還請慢坐,別弄髒了衣服。”
    因張來叫得急,滑竿不一會兒就到了,就是用兩根竹竿,中間綁了一把藤條做的椅子,倒也十分方便。
    張來說這個是從西南一個地方裏得來的,不過衛芠在現代卻是在電視劇裏見過,可不是西南重慶那個地方的特色不是。
    衛芠上了滑竿,對著張來一笑,不好意思道“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讓師兄見笑了。”
    要說女人失戀的時候要有個人在旁邊陪著很快就能走出來這話也不假,就張來並沒有像閨蜜一般安慰與她,就那關懷她的行為都讓她心裏好受了多,好似自己被楊家拋棄的負麵情緒也少了許多,想著自己到底還是有人願意關懷的。
    張來又哪放心,一直在滑竿旁跟著,到了衛芠的院子裏都沒停下腳步,隻跟著見衛芠躺在屋子裏特地為她做的躺椅上之後才放了一半的心,問道“師妹這會兒可舒服了一些?”
    衛芠點了點頭,十分過意不去,“不過是心理不大痛快,肚子倒也沒什麽事兒,師兄你有事兒且自己忙去吧。”
    張來本想再問,然而一想問怕也問不出衛芠為何心裏不是舒服,就道“那師妹你慢慢歇著,我已經讓管事請了之前的郎中過府來請脈,要師妹肚子不舒服定要與郎中說個明白,可別隱瞞半分。”
    衛芠本想說不用了,然而想到這也能算是張來的一番心意,倒也不好把話說出口了,隻點了點頭。
    張來這才放心離開,臨走前還與送自己出門伺候衛芠內室的桂圓道“主子身體不好,當下人的就得多長一雙眼睛看著!不然請你們做甚麽?”
    這話雖是說得狠了,然桂圓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屈膝應了。
    好在跟著張來進了衛芠院子裏的小廝在見到自家主子跟桂圓這個丫頭放了狠話連忙趁著張來走的空隙裏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桂圓,然後擠了擠眼睛就跑上去跟著了。
    桂圓捏了捏荷包,知道裏麵怕有一兩左右的碎銀子,對張來給她那點子委屈就沒了,回頭進了門與衛芠道“姑娘,姑爺身邊的阿武給了奴婢一個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