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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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桑找借口:“我還得上學呀。”
    一向督促她好好讀書寫字的陳老漢卻一反常態:“幾天不上學也沒事。”
    陳小桑跟李氏膩歪:“我跟範大人他們都熟悉了,不會有危險的。”
    李氏也舍不得閨女離開身邊,可想到最近村裏來來往往的人,總有些心驚。
    自從範大人他們來了村裏,附近的裏正鄉紳都會過來拜會,陳家灣天天有不少陌生人來往。
    要是碰上當年害小桑的人……
    李氏一想到小桑才出生的模樣,就怕得摟緊了小桑。
    “老頭子,要不你去跟二樹幾個商量商量?”
    陳小桑聽著覺得奇怪,怎麽她娘一開口就是提二哥呢?往日都是提大哥的。
    當著陳小桑的麵,陳老漢也不好跟老妻多說,就抓了煙槍出門了。
    陳小桑想跟著去,李氏扶著自己的腰喊疼,她隻能留下來幫她娘揉腰。
    等她按得小手都酸了時,她爹還沒回來,她隻能帶著好奇陪她娘一塊兒睡覺。
    陳老漢坐在二樹屋子裏,把自己的擔憂都說了。
    “你們是怎麽個想法?”陳老漢問道。
    眾人將目光落在二樹媳婦身上。
    陳老漢這些話也主要是說給二樹媳婦聽的。
    二樹媳婦想了會兒,就柔聲道:“爹想的也有道理,可小桑在大家麵前露臉了,再送走,更引人眼。”
    陳老漢放下旱煙杆,二兒媳說的是這麽個理兒。
    陳二樹懂他爹的心思,也明白媳婦的想法,當即選了個折中的法子:“讓我媳婦教小桑針線吧,她都七歲了,也該好好學學了。”
    眾人一聽,嘿,還真是個好主意。
    學針線活兒就得天天待在家裏,不能到處跑,也就碰不到什麽人,還不能引人注意。
    再說了,二樹媳婦的針線活不說村裏,就是在整個鎮上比也是數一數二的,小桑能學會,往後成家了在婆家也立得住。
    陳老漢想到皮猴子一樣的閨女,很是幸災樂禍。
    可算找著治她的法子了。
    “行,明兒起二樹媳婦就教小桑針線活兒。”陳老漢高興地敲定了。
    其它人也都不反對,隻有三樹媳婦一臉茫然。
    家裏的事兒不都是爹和娘說了算麽,怎麽小桑的事兒還得來問二嫂?
    她心裏存疑,一直等第二天在地裏幹活才找到三樹偷偷問。
    一向敦厚的三樹跟做賊一樣四處看,見沒人才偷偷湊近媳婦耳邊跟她嘀咕:“這事你可誰都不能告訴!”
    三樹媳婦被他的熱氣吹得滿臉嬌羞,偷偷掐了下三樹腰間的嫩肉:“行了行了,我誰都不說。”
    被媳婦這一捏,三樹心神都蕩漾了。
    在木板睡了五六晚,他身子又養好了。
    不過他性子忠厚,在外頭是萬萬不敢毛手毛腳的。
    三樹壓下花花心思,湊近他媳婦耳邊低聲道:“小桑是二嫂的親妹妹。”
    三樹媳婦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三樹怕她喊出來,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連聲求她:“你可得忍著,隻有咱自家知道的!”
    三樹媳婦咽了口水,忍不住連連點頭。
    陳家灣一個人經過,見三樹夫婦兩人貼得這麽緊,樂嗬地給三樹擠眉弄眼:“都成親大半年了,還膩歪呐?”
    被調侃的三樹滿臉通紅,可又不敢放手,隻能僵直站著。
    幾個隔得不近的人也直起腰往這邊看,樂得調侃:“成了親就是不一樣啊,三樹這木頭都知道疼媳婦了。”
    三樹渾身都在冒熱汗,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一旁正忙活的大樹媳婦走過來幫三樹夫婦解圍:“你們欺負三樹夫婦臉皮薄是吧?”
    “我們哪兒欺負他們了喲?”
    大樹媳婦笑著撐起腰:“誰剛成親不膩歪喲,再說下去,我弟妹該不好意思了。”
    大家心領神會地互相給了眼色,一個個又樂嗬嗬去忙活了。
    等眾人走了,大樹媳婦才招呼兩個煮熟的蝦子:“都有這麽一遭的,過兩天他們就忘了。”
    當年她出門,村裏人跟看野人一樣圍著她瞧呢。
    三樹兩人怯懦著應了,等大樹媳婦走了,才分得開開的,也沒再說起小桑的事。
    陳小桑老老實實站在鄭先生跟前背書,邊背,小腦袋邊不自覺轉圈圈。
    鄭先生靠著椅子假寐,一手拿著戒尺在手心輕輕敲打,聽著陳小桑背完,又挑了幾句問了意思,才讓她回座位。
    陳小桑高興得回到自己位子上,就聽到戒尺打手心的聲音。
    傅思遠顫抖著嘴唇,強忍著淚意看著鄭先生。
    “為何背不下來?”鄭先生聲音很嚴厲。
    傅思遠委屈地抹了眼淚,可憐兮兮道:“我……我餓,沒力氣背書……”
    鄭先生一點不跟他客氣,拿著戒尺又打了他三下手心,“小桑怎麽能背下來?”
    傅思遠不敢吭聲了,隻是哭起來更委屈。
    等他回到座位,陳小桑湊過來低聲安慰他:“你吃不飽飯嗎?”
    傅思遠噘著嘴:“我不喜歡高粱飯,又幹又硬,晚上肚子好餓。”
    前幾天有大白米飯還好,昨天吃完後,傅思遠就沒怎麽吃,晚上餓得睡不著,背的書也全忘了。
    陳小桑也不喜歡吃高粱飯,不過家裏沒有精米了也沒辦法。
    隻要有糧食吃,她就不會讓自己餓肚子。
    “要不你今晚回家吧,你都臭了。”
    傅思遠不願意穿別人的衣服,大熱天,他餿了。
    “我爹要賠範大人和曹縣令,不能回去……”傅思遠邊說邊吸鼻子,他也好想回家。
    陳小桑壓低了聲音:“你不用陪那些官呀。”
    傅思遠都忘記哭了,抽噎地看著陳小桑。
    對呀,他幹嘛要跟他爹一起遭罪呢?
    於是下了學,傅思遠帶著阿忠阿義坐了馬車跑了。
    等傅老爺得知時,差點把自己手腕扣腫了。
    這個不孝的兒子喲!
    沒了傅思遠拖累,陳小桑很快就把先生交代的課業都做完了。
    她跑去後院喂完雞,就想往外跑。
    二樹媳婦斜斜靠在門框上,對她招招手。
    陳小桑跑過去,仰著小腦袋喊二嫂。
    二樹媳婦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將一小塊冰糖抹進陳小桑嘴裏,拉著陳小桑進了自己屋子。
    將早就準備好的破布和針線交給陳小桑,對她道:“你要是能學會補衣服,二嫂再給你兩塊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