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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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為了省布料,給陳小桑做的腰帶是用布莊送的布頭縫起來的,五顏六色細細一根,不紮實的。
    哪兒像這小夥子的腰帶,一看就是整塊布裁下來的。
    小夥子還想掙紮。
    李氏已經幫著陳小桑把他的手撥開,於是他眼睜睜瞅著自己的腰帶被一個小丫頭給解下來了。
    陳小桑抓著他的腰帶,在他左手手肘處圍了兩三圈,用力紮緊,才又低頭看著小夥子紅腫的手。
    被咬的是虎口,沿著虎口向四周擴散,紅腫得老高,外圈還有一圈紅線。
    得消毒。
    陳小桑拖著手思索了好一會兒,對李氏道:“娘,我們找徐大夫家人回來開門吧,徐大夫家有酒,可以消毒。他這樣,要先處理,等徐大夫回來,就能治好他了。”
    若是以前,李氏肯定要疑心小桑會不會處理。
    這兩年小桑炮製了不少藥材賣,又跟著徐大夫學了醫術,沒事還在家抱著本醫書看,在李氏心裏,小桑已經懂醫了。
    她不懂問診和製藥的區別,在她心裏,會炮製藥材就會治病了。
    再說,小桑還有菩薩保佑呐。
    李氏很安心聽陳小桑的話,去找徐家人。
    這個時候,村裏人不在家,肯定就在田地裏嘛。
    她隻用去人多的田地問問,就能找到徐家人。
    一個敢走,一個敢留下幫忙救人。
    陳小桑蹲下身子,瞅瞅小夥子的臉色,伸手去拉了小夥子的右手拉脈。
    好一會兒,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放心,你的脈象很有力,身子還很好。”
    一時半會兒身子扛得住。
    小夥子驚了:“你會把脈?”
    陳小桑擰了眉頭:“我已經學了一年多醫術了。”
    小夥子聽得心驚,咬緊了牙,把自己腫成球的左手往懷裏藏。
    他還學了四年呢!
    她學了一年,就敢給他把脈了?
    陳小桑才不管他信不信,伸手去拽他的左胳膊。
    小夥子縮成一團,惶恐地瞅著她:“你別過來!”
    “你得解開褲帶,血液長久不流通,你的手會壞死的。”陳小桑指指他紅腫的左手。
    小夥子才不聽她胡說,一個勁兒往樹幹縮:“你才學了一年醫,什麽都不懂,我不聽你的。”
    他學了四年,還在抓藥,捉蜈蚣呢。
    她學一年,連藥都不認識。
    他信她才怪!
    陳小桑就指著他的左手:“你看看你的左手,好的地方是不是變成青紫色了。血液不流通才會這樣。”
    小夥子將信將疑瞅著她,見陳小桑一點不心虛,他就偷偷看了眼自己藏在懷裏的左手。
    這一看,沒紅腫的地方真成青紫色了。
    他才要開口,一陣惡心湧來,他慌得用右手抱住樹,“哇”一聲就吐上了。
    可惜吐來吐去,就一點口水。
    他用袖子呼嚕了嘴巴,低頭一看,左手青紫更重了。
    陳小桑幫著他順背,“你要聽我的,我都學過快兩年醫了,懂的肯定比你多。”
    他學了四年!
    小夥子很不服氣。
    他懂的怎麽也會比她多。
    反正隻是蜈蚣的毒,毒不死他的,他熬著就行了。
    陳小桑不知他心裏的想法,看著他顏色越來越怪異的左手,便勸他:“隻要解開腰帶,過一會兒手就好了,你試試就知道了。”
    小夥子瞅瞅自己的左手,又瞅瞅不靠譜的小丫頭,好半晌,咬牙,將布條扯開。
    放一會兒,手的顏色自然了。
    他驚奇地瞅著小丫頭接過布條,又給他一層層纏在手肘處,還給係了個蝴蝶結。
    小夥子不自在地把左手抱進懷裏,屁股往後挪了挪,問她:“這是誰教你的?”
    “在醫書上看到的,我看了好多醫書了。”陳小桑作為一個大夫,很有責任心地安慰他:“被蜈蚣咬了會惡心頭痛,隻要消毒及時,不會有事的。”
    小夥子不在意道:“我不會被毒死,就是很難受。”
    他師父讓他抓的蜈蚣,肯定不會把他毒死的。
    陳小桑摸摸他的頭,很是欣慰道:“真乖。”
    小夥子不可思議地瞅著明顯比他小的丫頭,剛要說話,一陣頭暈襲來,他暈暈乎乎地靠到樹幹上,哼哼唧唧起來。
    瞅著他不舒服,陳小桑摸了一把他的額頭,全是虛汗。
    不能拖久了,不然會有休克危險的。
    陳小桑邊幫他擦汗,邊問他說話:“我叫陳小桑,你叫什麽?”
    “天……天冬……”
    陳小桑精神一振:“這是一味中藥啊,給你取名的人也懂醫術嗎?”
    天冬狠狠點了頭:“懂,我師父是很厲害的大夫。”
    陳小桑疑惑問他:“你怎麽不找你師父幫你醫治?”
    “我不敢……”天冬頭疼得直哼唧。
    陳小桑顧不上問他了,又給他把脈。
    還好還好,脈象很強勁。
    陳小桑安心了,又幫他鬆了布條。
    李氏帶著徐大夫的兒子徐天趕回來時,天冬都要把膽汁吐出來了。
    他背著天冬進了屋子,放到床上躺下,瞅著一直吐啊吐的天冬,急了:“我爹一大早被請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他這麽等下去不行啊。”
    陳小桑指著天冬紅腫的手道:“徐叔,用徐爺爺的酒衝洗他的傷口,可以洗掉好多毒。”
    對於陳小桑,徐天早就熟悉了。
    這丫頭隔幾天就得往他家跑一趟,年前見天往他家跑,中午還會在他家吃飯。
    再加上他爹總誇她,徐天耳朵都聽起繭子了,這會兒他沒主意,幹脆聽她的找出他爹的酒,幫著衝洗了天冬的傷口。
    陳小桑端了小凳子,放到藥屜前,站上小凳子,抓了一把魚腥草,拿去鑿爛了,捧著跑到天冬跟前,“啪”一下蓋在他的傷口上。
    她這果斷的動作看得抱著酒壇子的徐天一愣一愣的。
    “你會治蜈蚣毒了?”
    “不會。
    徐天腦子嗡嗡作響:“不會……不會不能瞎用藥……”
    “我用的魚腥草,能清熱解毒,對這種毒總該有點用處的。”
    她不懂診治,可她懂急救,懂藥性。
    魚腥草清熱解毒,正好適合在這個時候用,避免毒液滲入身體。
    用總比什麽都不用的好。
    徐天多少懂些醫理藥理,聽她一說覺得很有道理。
    可當他聽到她要刀時,他懵了:“你要刀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