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路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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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都算是她第一個病人,她還是很珍惜的。
    就連開的藥方子都是很溫和的。
    隻是這些話若是讓屋子裏的陳子都聽到,他怕是得哭了。
    莫名其妙的,他就成身子差的人了。
    更可怕的是,他還成一個試驗品,給陳小桑的醫術攢經驗。
    沈大郎便道:“早些歇著吧。”
    陳小桑點頭,也叮囑他:“大郎哥你也早點歇著,去京城了也能學,還有好幾個月呢。”
    幾個月裏,他要學的東西可不少。
    沈大郎卻不與陳小桑訴苦,答應了一聲,回到自己房間後,點了燈繼續看書。
    遇到不懂的問題,他又在一張新紙上記下來。
    沈大郎看書快,背書也快,問題便也更多。
    很快,一張紙被他寫了一半。
    他又重新仔細把看完的書看了一遍,仔細琢磨一番後,把紙上一半的問題劃掉。
    看第三遍時,紙上原本的問題又被劃掉了一半,隻是很快,他又加了兩個問題。
    就這麽刪刪減減,一張紙密密麻麻全是黑點。
    臨睡前,他將新的問題謄寫在幹淨的白紙上,於是等待陳子都回答的問題又多了十個。
    每個都是很難解答的。
    陳子都一點都不知道,甚至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時,如眼的是陳小桑打量他的眼神。
    他嚇了一跳:“你怎麽來我房間的?”
    陳小桑理所當然道:“走進來的呀。”
    陳子都扭頭一看,屋子門是合上的,但是門栓並沒有拴上。
    他驚了:“我記得我栓門栓了呀!”
    “你沒記錯,我看你一直沒醒,擔心你睡死過去,找了你的護衛,他爬窗進來後把你的門打開的。”
    陳子都聽她“叭叭叭”,這才聽明白,他讓人給闖進屋子了。
    這些護衛,竟然聽她的。
    到底誰是他們的主子!
    陳小桑一看他神情不對,便道:“你不能怪他們,是你一直睡不醒,太陽都曬屁股了你也沒起床,我們擔心你才進來的。”
    陳子都不服氣:“不就起來得晚些麽,你們就能闖屋子了?”
    “你生病了呀,萬一病情加重了,我們不進來,任由你病著麽?”
    陳小桑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雖然你隻是感染了風寒,可你身子原本就弱,萬一加重了呢。”
    “我和大郎哥記掛了一晚上,天沒亮就醒了,一直等了很久才想辦法進來的。”
    陳小桑邊說,還邊用受傷的眼神瞅著陳子都。
    陳子都:“......”
    怎麽感覺自己這麽不識好歹呢?
    他趕忙坐起身,拍拍自己的胸口:“我都好了,人也精神,不用擔心了,啊?。”
    “我知道啊。”陳小桑指指他的手腕:“我給你把脈了,你隻是睡著了。”
    說到這個,她連連搖頭:“子都哥都這麽大了,竟然還賴床,比我起得還晚。”
    陳子都簡直是有口難辯。
    他這是賴床麽?
    他是被折騰得幾個晚上沒睡好,喝了藥後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即便是起晚些,那不也是情理之中的麽?
    他揉揉眼睛,歎氣:“下回讓護衛進來就成了,你還是別往男子的房間跑了。”
    “不怕,有大郎哥陪著呢,還有我二哥,也在屋子裏坐著。”
    陳子都僵住了,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床尾的沈大郎一手抱著書,雙眼卻是看著他。
    再往下看去,陳二樹正笑看著他。
    陳子都:......他是猴子麽,被這麽多人看著。
    他很無奈,隻能又扯扯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實:“我得穿衣洗漱了,你們先出去吧。”
    “你快些弄完下來吃飯吧,午飯我們已經叫好了,吃完咱們就能出發了。”
    陳小桑從床上跳下來,整理衣服。
    陳子都疑惑:“出發?”
    這回回答的是陳二樹,他笑道:“我早上去看過了,前頭堵著的路已經被清理開了,客棧逗留的不少人都走了,咱們收拾收拾,下午也能走。”
    總被耽擱路上可不好。
    大家都是有急事的,再加上菜運過來不容易,客棧無論是吃食還是住宿,都漲價了。
    趕路的人們在客棧住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得知能走後,他們幾乎是立刻退房走人了。
    隻有陳子都一覺睡到中午,起來吃飯時,才發現往日坐滿了的一樓都空了。
    陳子都簡直神清氣爽。
    身體好了,又能趕路了,也不用再受折磨教沈大郎了,他覺得自己獲得新生了。
    行禮打包起來很快,他們把東西放到兩輛專程裝行禮的馬車後,便浩浩蕩蕩再次出發了。
    坐上馬車的陳子都瞅著沈大郎膝蓋上擱著一張舊琴,他還看了兩眼。
    “這琴能彈麽?”
    沈大郎也說不好,他還沒真正彈過琴,所以對音律把控不準。
    他便把琴往陳子都眼前推,“縣老爺試試?”
    許久沒碰過琴的陳子都有些手癢癢。
    他順手接過,對沈大郎道:“咱都這麽熟了,又出了豐都縣,往後別喊我縣老爺了,你跟著小桑一塊兒喊我子都哥吧。”
    在豐都縣被喊縣老爺,他能抬頭挺胸。
    要是在京城還喊他縣老爺,得被人笑話死。
    京城全是大官,他一個縣老爺可是墊底的,到時候見到誰都低人一等。
    還是叫他子都哥好,親熱。
    陳子都隨手談了幾下,覺得音不準的,便順手給調了。
    全調完,他順手給談了一個曲子。
    陳小桑由衷感歎:“子都哥談得真好。”
    “我的音律先生年輕時是皇宮裏的樂師,我得了他五分真傳。”
    說起這個,陳子都很驕傲。
    那可是皇宮裏的樂師,是全朝最懂音律的一波人。
    他能得五分真傳,已經是有些天分了。
    “那你還在學嗎?”陳小桑問道。
    陳子都歎口氣,連連搖頭:“自從離家後,我便沒碰過琴了。”
    自從考上進士後,在家呆了些日子,便被指派到豐都縣當縣令。
    他是上任,總不能帶著琴師過來吧?
    萬一讓京城的禦史知道,還不得參他一本。
    當然,他也沒時間。
    豐都縣的事兒太多太雜,他光是給前任收拾爛攤子都花了許久。
    還沒收拾完......
    陳子都都想哭了。
    手頭彈出的音律也變得哀怨憂傷。
    陳小桑歎氣:“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