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練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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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手上全是血和油,她便不願意碰杯子,就湊到杯子口抿了一口。
沈大郎隻得將杯子傾斜一些,陳小桑便順著他的手將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還要麽?”
陳小桑感受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有些渴,就點了點頭:“再來一杯。”
沈大郎去廚房又倒了杯水,用同樣的法子喂給陳小桑。
陳小桑喝完,覺得好多了,隻是脖子僵得厲害。
她才想起身,腿一軟,整個人“噗通”摔在地上。
這會兒她看顧不上屁股疼,隻能抱著腿哼哼:“麻了麻了!”
沈大郎將她的腳踝抓著,輕輕幫她揉著:“好些了麽?”
“麻,沒有感覺。”
她兩條腿都不像她自己的了。
沈大郎隻能抓著她的腿慢慢揉,一直到她好些了才換另外一條腿。
陳小桑這才能揉揉自己的屁股:“手好像也僵了。”
沈大郎忍不住道:“你蹲這麽久,渾身都該不舒服。”
便是他,看一個來時辰的書後也會出來活動活動。
陳小桑道:“想練習,隻能這樣蹲在地上。就是這麅子的腸子太韌了,割起來很費勁。”
也是因著這個原因,她弄起來才這麽費勁。
沈大郎將她的小刀收起來,道:“時候不早了,先去歇息,明天再練。”
陳小桑扭頭去看外麵,月亮已經高高掛起了。
看來上半夜應該快過完了。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左扭扭右扭扭,再晃動晃動胳膊。
“明天我還得去範家,能練習的時間不多。”
沈大郎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沉住氣。”
陳小桑想想也是,今晚要是睡得太晚了,明天就會沒精神,更別提多練習了。
她決定聽沈大郎的收工。
忙活這麽久,屋子裏的東西都要收拾。
沈大郎將刨開的袍子提起來放到院子裏,又拿了掃帚和鐵鍬幫陳小桑將屋子掃幹淨,還順道打了一盆幹淨的水過來。
陳小桑拿了麻布搓洗後,就擦桌子擦地麵。
好不容易都擦幹淨,身上的衣服還髒兮兮的呢。
沈大郎見狀便道:“我去給你打水,你洗個澡。”
陳小桑忙活下來,除了累,還出了不少臭汗。
她幹脆坐在凳子上,就道:“要熱一些的水。”
她要泡個熱水澡才能放鬆下來。
鍋裏還有李氏給她留的兩鍋溫水,隻是放到現在已經不熱了。
沈大郎坐到灶眼前,點燃柴火往裏送。
很快,火苗就將引燃的稻草燒著了,他添了幾塊硬柴燒起來。
等水燒熱了,他拿了兩個木桶,舀了熱水進去後提到陳小桑的屋子。
雖然門窗全打開了,可屋子裏還有血腥味。
沈大郎擰了眉頭:“你晚上怎麽睡?”
就這麽睡吧,把門窗開著就行了。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了,晚上還是很冷的。
若是開著門窗,怕是要感冒了。
沈大郎趁著陳小桑泡澡的時候,回了自己屋子,將自己的被子搬過來,放在門口的凳子上。
陳小桑洗完澡再打開門時,一眼就見到擱在門口的被子。
她心裏美滋滋的。
沈大郎也太貼心了,竟然連被子都給她了。
陳小桑抱著被子回了屋子,疊放在自己的被子上。
一床被子倒還好,兩床被子就覺得重了。
不過重歸重,她晚上倒是不冷,屋子裏腥臭味也沒那麽重。
臨睡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在院子裏弄了,不然她沒法睡覺。
沈大郎過來看時,見她已經睡著了,就輕手輕腳回了自己屋子。
這會兒也到了他睡覺的時辰,沒有被子的他合衣躺在床上,閉了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最先起床的是李氏和陳老漢。
兩人出來一看,小閨女門窗都是開的,便悄悄將小桑的門窗都關了起來。
李氏心疼道:“這孩子也太辛苦了。”
陳老漢也覺得自家閨女辛苦。
才多大的丫頭啊,就得學著割什麽腸子。
那腸子又臭又腥,還髒得厲害呢。
陳老漢氣呼呼地指著院子裏被刨開的袍子道:“把它做了吃了。”
就算被割了腸子,麅子也是肉啊。
李氏想了想,道:“咱就這麽幾個人在家,也吃不完,不如鹵了拿去麵館賣吧?”
左右這會兒還早,想鹵肉也還成。
陳老漢便幫著李氏忙活起來。
陳大樹起床後,這活兒就落在了他身上。
等陳小桑起床時,那個麅子已經在鍋裏“咕嘟咕嘟”了。
她吃了飽飽的一頓早飯就去了範家。
今日範潯已經上早朝去了,不過範家的下人們已經認識陳小桑,她毫不費力就進了範家。
到那個屋子門口時,陳小桑順勢跟他們打了招呼:“你們這麽早就當班啦?”
兩個護衛含糊應了一句。
他們是十二個時辰輪班,一個時辰前他們就來交班了。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與陳小桑多說,將她放進屋子後,兩人將門帶著關上後,便又是一臉冷漠地環顧四周。
陳小桑走進屋子,將藥箱放下後,便坐到了床邊。
床上的傷患見到她來後,勉強給了她一個笑臉。
陳小桑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順手摸起他的脈。
等摸完才將他的手放下,解開那人的衣服給他紮針。
“你有好好吃藥吧?”
那人點點頭,一雙眼卻不離開她的臉。
陳小桑已經習慣了,埋頭幫她紮好針後,便將桌子上的沙漏翻轉過來,等沙子落完,她便要開始撚針了。
這會兒沒事,她便與這人聊起天,當然,主要是她說,那人聽著。
“興義叔成親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恨不得一直粘著我師父,我還想找我師父多教教我呢。”
那人早就知道陳小桑有個厲害的師父,昨天她過來就說了她師父和沈興義成親的事。
他不知道沈興義是誰,但是陳小桑會告訴他。
於是他就知道了,沈興義是沈大郎的爹。
而沈大郎便是陳小桑的未來夫君,已經定過親的。
陳小桑一個人說著倒也不無聊,反倒是跟這人大倒苦水。
等沙漏裏的沙子漏完,她就撚起第一遍針。
撚完針,她就又將沙漏翻過來,坐到床邊問那人:“你能說話了不?”
那人勉強道:“能。”
隻是他很勉強才能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