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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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供出來吧!”
王瑋恍恍惚惚,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咱的孫子孫女被誰賣了?”
說起孫輩,王夫人差點哭斷氣。
王瑋扭頭看向王奉宏:“你說。”
“我們也不知道,隻是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拿著個契書找過來,說爹欠了他們錢,要把孩子搶去抵債。”
“你們就由著他們搶?”王瑋顫抖著問道。
王奉宏氣憤道:“不願意,我們去搶孩子,我哥兩條腿都被打斷了,家裏的銀錢也都被他們搶走了。”
王瑋顫抖:“沒人管過你們?”
“誰見到我們都想踩一腳,怎麽會管我們!平時的親戚,這個時候除了罵我們就是把我們往外趕。”
以前這些人在他麵前低聲下氣,跟討食的狗一一樣,現在竟然敢這麽對他。
王奉宏不甘心,他受不了這個落差。
在他心裏,他本來可以過好日子的。
都是他爹,非得幫別人頂罪,讓他過得這麽淒慘。
王夫人最近經曆的太多,聽著兒子說起這些,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刑部大牢外麵,陳致遠背著手,依稀能聽到裏麵的哭泣和嚎叫。
他很滿意。
果然這個王奉宏沒忍住,將這些事都說了。
外頭都能聽到的聲音自是小不了。
刑部大牢關著的,可沒一個是善茬兒。
大晚上都睡著了,被人吵醒,那是很暴躁的。
裏頭此起彼伏咒罵,漸漸把王夫人的哭聲和王奉宏的怒吼壓下去了。
陳致遠不急著管,任由裏麵鬧騰。
反正那些人都關在各個牢裏,鬧不起來。
半個時辰後,裏麵安靜下來。
陳致遠這才踱步進去,將被嚇傻了的王夫人和王奉宏帶出去。
為了感謝他們,陳致遠還特意把他們送回了他們的牛棚。
他心情好了,王瑋就徹夜難眠了。
那些人說好要照顧他家人的,結果呢,他家人殘廢的殘廢,被賣的被賣,被搶的被搶。
還要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而楊家呢,真真是喜事連連啊。
竟然為了一個滿月的孩子擺了一百多桌。
憑什麽?
憑什麽他一家這麽淒慘,那些做這些事的人還過著這麽舒服的日子?
王瑋輾轉反側,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氣。
再加上對死亡的恐懼,折磨得他徹夜未眠。
天亮後,他扯扯衣服,喊來獄卒,道:“我要見陳大人。”
獄卒嗤笑一聲:“還以為你自己是兵部尚書呢?如今你就是個階下囚,求人得拿出求人的姿態!”
王瑋收斂了自己的傲慢,放低姿態:“小兄弟,能麻煩你幫我找下陳大人麽?我有要緊的事跟他說。”
獄卒滿意了:“陳大人去上早朝了,下午才會過來,你是看不到他了。”
午時便是王瑋行刑的時辰,吃過早飯,就該往刑場去了。
王瑋一驚,才想起來上午陳致遠要去上早朝。
那可不行呐!
他連連懇求:“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勞煩小哥跑一趟。若是成功了,陳大人必定會重重獎賞你的。”
獄卒絲毫不信。
他們刑部大牢關的人,大部分都會在行刑前拖時間,以為這樣就能苟活。
所以他轉身就走。
王瑋急出一身汗,連連呼喊。
此時他才驚覺什麽叫無力。
這會兒他想坦白,竟然都找不到人。
王瑋想來想去,隻能扯了嗓子喊牢頭。
坐在桌子旁歇著的牢頭聽到呼喊,抓了鞭子走到王瑋牢房前,一鞭子甩在門上,怒道:“喊什麽喊?”
難得來了個人,王瑋也顧不上他的態度,趕忙懇求牢頭去找陳大人。
牢頭動都不動:“這裏是刑部大牢,可不是你家,任誰都聽你差遣。”
萬一他是拖延工夫,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之前遇到過好幾回。
王瑋無奈,隻能道:“你隻要跟陳大人稟告,我身後還有人,他肯定過來。”
牢頭上下打量他:“你有這膽子?”
“我是將死之人,還有什麽不敢的?要是你能辦到,便是大功一件。”
論勸服人,王瑋很厲害。
牢頭動搖了。
這事可大可小,要是真的,往後查出來他擔不起這責任。
即便是假的,也不過多跑一趟的事。
於是陳致遠在下早朝後,被牢頭堵在宮門口了。
他大喜,坐著馬車一路緊趕慢趕。
估摸著還有一刻鍾,王瑋就要被壓去刑場。
他讓車夫轉頭,直接朝著刑場趕。
見他這麽著急,牢頭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他跑了一趟。
他們趕到刑場時,已經快到午時了。
這會兒監斬官也急得團團轉。
見到陳致遠過來,他趕忙跑過來行禮:“陳大人您可來了。”
“怎麽了?”陳致遠雖是問監斬官,腳步卻並沒停。
監斬官一路跟著他小跑:“犯人王瑋一直喊冤,還說陳大人正在敢來要重審案件,下官派人去找大人,那人始終沒回來,下官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別的犯人喊冤,他是不會管的。
但凡刑部審核的案子,多半不會有問題。
可王瑋不同。
他曾經是高官,還堅持要找陳大人,必然是真有話要交代。
不然陳大人一來就露餡了,還是得行刑。
他直覺不對,可又快到行刑的時辰了,他又不敢延誤,這才跟熱鍋上的螞蟻般。
陳致遠應了一聲,來到行刑台。
此時王瑋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見到他來,大大鬆了口氣。
陳致遠大跨步上前,蹲下身子,便道:“王大人,還有兩刻鍾便要行刑了,你此時就算再想翻案也來不及了。”
王瑋當然知道,他道:“就算此案翻了,我仍舊難逃一死,如今我交一個大功給陳大人,就看陳大人敢不敢接住了。”
“我命硬,接得住。”
王瑋深深看著他,羨慕道:“像你這般權貴子弟,才有如此底氣。”
若陳致遠隻是一個普通的官員,想自保都極難,大機遇來了都接不住。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家世啊。
陳致遠不以為然:“我哥還是我家長子,照樣殞命。嫂子是丞相獨女,也落得淒涼下場。”
有沒有勇氣,跟家世無關。
王瑋說不出反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