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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趕忙把他們喊進屋裏，給他們一人做一碗雞蛋肉絲麵暖和身子。
    一邊吃，陳五樹一邊興奮地講起昨晚沈睿庭的壯舉。
    “你們不知道他射箭多準，說射哪兒就射哪兒。那些人一開始還不信，後麵一點不敢往前，就坐在門口等著呢。”
    五樹媳婦嚇得抱緊孩子：“人還沒走？”
    “他們不會走的。”陳五樹搖搖頭。
    陳二樹嫌棄他說的不清不楚，就幫著解釋：“聽說是齊王派他們來的，非得把咱們都抓了不可。他們昨晚有一多半受傷了，這會兒也不敢衝，隻能把咱家圍著。”
    說到這個，他臉色一凝：“咱們一時半會怕是出不去了。”
    李氏倒是不怕這個：“你爹一早讓我弄了熏肉在地窖裏放著，加上酸菜和糧食，咱們一家吃幾個月也夠了。”
    之前陳老漢是按著自家全家人去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口糧。
    如今隻他們幾個吃，能吃更久。
    要不是怕幹魚熏肉壞了浪費，陳老漢恨不得把地窖都塞滿糧食。
    陳小桑敬佩道：“爹想的周到。”
    李氏笑道：“我們小時候也是看了打仗的，你爹就怕出事。”
    還有之前經曆的災情，讓陳老漢更是不存糧就不安心。
    單單他買的糧食，夠一家吃一年的。
    隻是菜啊肉啊存的少些。
    陳二樹幾個鬆了口氣。
    有吃有喝，那些士兵又闖不進來，他們也不用慌了。
    陳小桑就道：“娘，中午咱們拿熏肉出來吃吧。”
    李氏道：“雞棚裏還有不少雞鴨，都是新鮮的，中午我宰一隻燉湯，給睿庭和你二哥五哥都補補。”
    “新鮮的雞鴨比熏肉還是補身子些。”二樹媳婦笑道。
    陳小桑眨眨眼：“燉雞湯，再用熏肉炒豆芽吃吧？我們好久沒吃熏肉了。”
    最近李氏才發了黃豆芽，嫩黃嫩黃的。
    她這麽一說，大家也流口水了。
    李氏答應下來。
    “你們一會兒去補覺，午飯我們再叫你們，整夜不睡覺可不行呐。”李氏擔憂地看向三人。
    陳五樹倒還好，年輕能熬。
    陳二樹精神差不少。
    沈睿庭精神奕奕：“一晚上不睡不礙事，我若是不守著，他們許會爬牆進來。”
    陳小桑信心十足：“一會兒我把做的各種毒藥往牆頭都倒一倒，再分散守在四處，他們爬牆我就喊你。”
    “你做的毒藥夠倒一圈圍牆？”沈睿庭一頓。
    “夠，光癢癢粉，我就做了一罐子。”
    屋子裏眾人：“！”
    雲苓張大了嘴：“你做這麽多毒藥做什麽？”
    “怕出事呀，我爹屯糧時就跟我說了，勢頭看著不對，怕是要打仗。我有空了就做一些，慢慢攢起來了嘛。”
    除了這些有毒的藥外，她還屯了不少治病的藥材。
    一開始隻是為了藏清風丸等的配方，後來幹脆常用的藥材都屯一些，出診時也方便。
    沒想到越囤越多。
    沈睿庭安心了：“我幫你撒完再去睡。”
    陳小桑看他這麽精神，也就答應下來。
    吃完早飯，沈睿庭跟著陳小桑進了她的屋子，幫她從櫃子裏搬出一個大缸。
    看著跟老陳家做酸菜一模一樣的瓦缸，沈睿庭好笑：“你爹囤糧你囤藥？”
    陳小桑點頭：“各司其職，不過我囤的沒我爹多。家裏的地窖放糧食了，不能放這些藥，不然我做多些。”
    她的語氣頗為遺憾，沈睿庭差點錯以為她隻做了一小包。
    實際上，櫃子裏整整齊齊擺放著不少大大小小不一的罐子缸子。
    沈睿庭抱著藥缸子，帶著陳小桑走到院牆附近。
    為了方便撒藥，他直接抱著藥缸子上了牆頭。
    才一上去，就見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你才腦袋往裏頭一縮。
    沈睿庭臉色就是一沉。
    這些人到底還是沒死心。
    “你帶上這副羊腸手套。”陳小桑將之前幫傅思遠開腹時準備的羊腸手套遞給沈睿庭。
    沈睿庭看看她遞過來的小手套，再看看自己的大手，隻得道：“戴不下。”
    陳小桑就叮囑：“你千萬別碰到，會奇癢無比。”
    沈睿庭“嗯”了一聲，將藥缸的蓋子揭開，抱著藥缸沿著牆頭一點點倒藥。
    他力氣大，手又穩，藥粉倒得很均勻。
    外頭鬼鬼祟祟的人見著奇怪，趕忙回去跟其它人說。
    沈家的院子不小，沈睿庭又是慢慢倒藥，走得就慢些。
    陳小桑在內院裏陪著他說話，時間過的倒也快。
    沈睿庭不動神色地看了眼旁邊，有好幾個士兵正躲著偷看。
    他扭頭，對陳小桑使了個眼色，才道：“這藥粉是要碰到口鼻才會起作用嗎？”
    陳小桑脆生生道：“隻要碰到身上的皮膚，就會奇癢無比，甚至渾身潰爛。”
    “隻會碰到的那處潰爛？”
    陳小桑搖搖頭，想到外麵的人看不見，就更大聲了：“隻要皮膚沾上一點，就會不自覺去撓癢癢，直到撓破皮，毒水流到旁邊好的皮上，旁邊的皮也會癢得厲害。這樣一直撓，全身越來越癢，直到全身潰爛。”
    沈睿庭瞥了眼外麵的人，見一人慌得趕忙後退，他滿意了。
    若是這些人不知道毒藥的厲害，又怎麽會放棄爬進來呢？
    這一嚇很有效果。
    沈睿庭弄完去補覺後，外頭一直沒有動靜。
    陳小桑幹脆捧著醫書，一邊曬太陽一邊看。
    才開春，天兒還冷，這會兒的暖陽曬在身上很舒服。
    三柱更厲害，先把先生們交代的要背的功課背完了，還拿出陳小桑的醫書出來抄寫。
    本就是要參加科考，字尤其重要，他此時多抄抄書，也算是練字了。
    二樹媳婦和五樹媳婦也是各自帶著孩子在後院玩兒，時不時往院牆外頭看一眼就行。
    倒是李氏熬不住，她歲數大了，昨晚又一晚上沒睡，困得厲害。外頭太陽又舒坦，她坐著坐著睡著了。
    好在家裏還有那十個婢女，坐得離她不遠，能幫著照看。
    到中午，老陳家就飄出雞湯的香味。
    還有熏肉和大白米飯的香味。
    外麵圍著的士兵們聞得直咽口水，卻隻能默默掏出帶的幹糧啃。
    宮裏的齊王可就不好過了。
    他們將皇城圍了一天一夜，一直破不了，齊王越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