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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沒見過沈睿庭，可從陳小桑嘴裏聽到那些事，她對沈睿庭很欣賞。
    這些話落到皇帝的耳中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最近他忙得很，齊王這次是謀反，楊家也參與其中，牽扯的是方方麵麵，他收拾起來就極忙。
    一向與他硬碰硬的太後，這回是真真急病了，派人一次次給他遞話。
    在這些擾亂之下，他還要有條不紊收拾爛攤子，很不容易。
    皇後是將這些事當成樂子講給皇帝聽的。
    皇帝揉了揉眼睛，道：“朕記得他，沈興義的兒子，當朝探花郎，才華橫溢，可惜長得太好了些。”
    “不過他倒是厲害，騎射竟然如此好，怎麽就不當武將？”
    皇後笑道：“我朝當武將，哪裏比得上文官有前程？”
    自古武將沒得善終，文官卻有可能死後入太廟。
    所以本朝文風興盛，武將凋零。
    皇帝頓了會兒，才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朝正急需武將。”
    皇後卻笑道：“他若是走了武將的路子，不是可惜了他那一身的才學？他是不到二十的探花郎，我朝建立以來，還是頭一個。”
    皇帝揉了揉跳得厲害的額頭，犯難：“他這是走什麽路子都吃虧啊。”
    “走什麽路子，都能建立一番功業。”皇後糾正他。
    皇帝笑道：“還是皇後會想，當日殿試，朕便察覺此人有大才，將來必入內閣。”
    可惜太年輕了，想升上去還得花許久年。
    他當朝怕是看不到了，隻能留給太子。
    帝後閑聊的時候，京城已經有些人傳出探花郎射箭如何好了。
    李方跑過來，就跟陳小桑學沈睿庭被外麵傳的如何如何神。
    “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竟然說沈睿庭能三箭齊發，比一般的武將都強。”李方道。
    陳小桑忙著搗鼓她的藥，聞言抬起頭對他道：“睿庭哥就是能三箭齊發，還同時射中三個人。”
    李方不信：“你這話也就糊弄糊弄不懂的人，想騙我，想都別想。我從小用弓箭，能百發百中就極難了，還想三箭齊發？”
    別說他，他爹用了一輩子弓箭，也做不到兩箭齊發。
    陳小桑道：“那你等睿庭哥下衙回來，讓他射給你看唄。”
    李方道：“那我就等他回來。”
    他還就不信了，沈睿庭能這麽厲害。
    陳小桑倒是忙得很，她之前的毒藥都用了，趁著這幾日傍晚有空閑，就多做些囤起來。
    李方就難受了，閑得太無聊，竟然幫著陳小桑抄寫醫書。
    還蹭了老陳家一頓晚飯。
    老陳家的熏肉很好吃，他連著吃了四大碗米飯。
    吃得陳二樹都心疼了，主動問他：“李二公子，家裏該擔心你了吧？”
    “我剛剛讓下人給家裏帶信了，今晚不回去。”
    一晚上不回去，明早還得吃一頓啊。
    陳二樹給陳五樹使眼色，陳五樹隻能問他：“你爹不怕你被興義叔帶壞了麽？”
    李方擺擺手：“他顧不上我，最近我爹忙得都不怎麽回家。”
    所以他見天往沈府跑。
    雲苓一聽這話，立刻就問他：“他們都在忙什麽？”
    自從那一日沈興義回來補了個覺後，就一直沒回來了。
    她都琢磨著，是不是去校場找他去。
    李方大抵是知道雲苓的心思，就道：“前些日子不是動兵馬了麽，這會兒要補糧草，記人的損傷，給傷亡的士兵家裏送撫恤金，給有大功的士兵記功勞，且有得忙。”
    “忙起來就不著家？”雲苓氣呼呼問道。
    李方早看慣了他娘的怨念，這會兒一看雲苓就明白她跟他娘一樣。
    “又不是隻有他們不回來，沈睿庭不也沒回來麽。這回出了這麽大的亂子，還有得收拾。”
    雲苓語氣緩和不少：“睿庭一會兒也該回來了，興義今晚怕是又不著家了。”
    “這還是在京城，離得近，時不時就能回來。真要是打起仗來，他們都是一年半載不回家，有些十來年都不回來一趟的。”
    武將嘛，都是風餐露宿的。
    但凡有戰事，就不能回家了。
    雲苓拿著筷子戳戳碗裏的米飯，有氣無力。
    天冬看得眼皮直跳，悄悄靠近陳小桑，小聲問道：“師父這是怎麽了？”
    陳小桑頭也不抬道：“想興義叔了唄。”
    “她不是一向除了吃就是睡麽，其它都不管，還怕氣著自己長皺紋的。”師父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變成這樣？
    陳小桑鄭重其事對天冬道：“你還小，不懂這些，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天冬上下打量她，嘲笑道：“你比我還小，你怎麽就懂？”
    “因為我有五個哥哥啊，他們成親前和成親後就是兩個人。看得多了，就不稀奇了。”
    陳小桑過來人般對他道：“等你有媳婦了就明白了。”
    天冬不自覺瞥向旁邊那桌的大杏。
    成親後人就會變麽？
    那他會變成什麽樣……
    大杏好似有察覺，回頭去看天冬，兩人四目相對，臉同時紅了，匆匆別開眼。
    陳小桑瞅瞅天冬，又瞅瞅扭頭過去的大杏，偷笑了一下，就安心吃飯。
    她覺得師父有些太閑了，才會一直想興義叔。
    像她天天忙著醫館的事，回來後還得炮製藥材，一點空都沒有，就不想沈睿庭嘛。
    作為雲苓的弟子，她覺得她有義務要幫幫師父。
    等吃完飯，她就跟雲苓道：“師父，我的醫館準備得差不多了。”
    雲苓一喜：“這是好事啊。”
    隻要醫館開起來，以後就不用跑來跑去，多好啊。
    陳小桑為難地攤手：“可是大杏她們還不會接生呢。”
    雲苓就道：“讓她們打打雜還是可以的。”
    “那誰來接生呢？”
    雲苓毫不猶豫：“京城不是有許多穩婆麽，你請十來個穩婆就夠了。”
    陳小桑雙手一攤：“我付不起工錢呀。”
    想要維係醫館的名聲，必定需要極好的穩婆。
    京城好的穩婆，都是給大門戶的夫人們接生的，得到的賞錢極多，想要請動她們，是需要花大價錢的。
    最要緊的，是哪怕給高價，也不一定能把她們請來。
    畢竟能出入各個大戶人家的穩婆，除了原本的接生銀錢，還能得賞賜。
    陳小桑覺得自己實在沒有那麽多銀錢跟那些大戶人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