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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閣老就哼哼道：“今兒你們就見著了，我啊，這是強給你們塞東西。”
    陳小桑雙手背到身後：“我還小，這些東西拿了也保不住，你等我成親時給我當嫁妝好了。”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什麽時候眼一閉就睜不開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成親呐。”陳閣老意味深長道。
    陳小桑將手指搭在他手腕上，仔細把了會兒脈就道：“你身除了虛一些外都挺好，還能活好多年。”
    陳閣老又好氣又好笑，還晃動了下陳小桑那個木匣子：“這裏頭有好幾間鋪子的房契地契，真不要？”
    二樹媳婦一愣，竟然不是首飾麽。
    陳小桑毫不猶豫：“不要。”
    既然小妹都不要，二樹媳婦當然也不要。
    陳閣老神情一淩，笑著搖搖頭，道：“那我可收起來了。”
    見姐妹兩真不要，陳閣老心情複雜地收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道：“往後我可就要忙起來了，你們也忙你們的，用不著總往我這兒跑。”
    如今他是個靶子，能跟她們拉遠關係是最好的。
    陳小桑回去時簡直一步三回頭，回到醫館後也一直讓人打探消息，卻一直沒動靜。
    正要放鬆下來，李方怒氣衝衝來找陳小桑要祛傷膏。
    “你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胡人又衝了我們的北部邊關，傷亡將士達到八百號人，我要拿祛傷膏去他們治傷！”
    陳小桑擰了眉頭：“胡人怎的突然進犯了？”
    按理說，這會兒正是草原的草正茂盛時，牛羊有的吃，胡人也是吃喝不愁，怎麽就要來找搶邊境百姓了嗎？
    李方氣憤道：“從去年冬日開始，他們一直就沒停過。就連武將軍都被他們害死了，都半年了，再這麽下去，我大梁的男兒都要叫胡人瞧不起了！”
    說到氣憤處，他差點把牙咬碎了。
    “武將軍都犧牲了這麽久，聖上還是秘而不宣，這不是辱沒功臣嗎？！”李方抓緊了身上的刀，在陳小桑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左邊。
    陳小桑瞅了他一眼，道：“聖上更想削藩啊。”
    “削藩要緊，邊關就不要緊了嗎？守邊疆的將士若是知曉了，該多心寒！”李方憤憤不平：“我們一味示弱，胡人定會變本加厲，到時胡人進犯，我們更吃虧。”
    聖上已經布局這麽久，還將百姓的情緒調動起來，這會兒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棄削藩的。
    若是胡人隻是來騷擾，還可以再拖一拖。
    陳小桑就道：“還能和談吧？”
    李方跳腳：“又和談，我朝已經沒有適齡的公主去和親了！”
    “你有什辦法麽？”
    李方攥緊了拳頭：“打！跟他們胡人好好打一場！”
    陳小桑就問他：“削藩怎麽辦啊？”
    李方半晌說不出話來，後來隻能催著陳小桑給他祛傷膏。
    “我手頭沒多少，就算做也做不了多少。而且我的祛傷膏方子已經賣給傅老爺了，不能私自製了拿去賣的。”陳小桑無奈道。
    李方整個人泄了氣：“那怎麽辦？眼睜睜看著將士們流血麽？”
    陳小桑雙眼一亮：“你可以找兵部，讓他們跟傅老爺采購祛傷膏啊，再統一拿到前線去給將士們用。”
    若是將士們都用上祛傷膏，不僅對將士們好，對他們的醫館也好。
    李方雙眼也亮了起來：“沈睿庭不就是兵部的麽，我去找他，讓他往上匯報。”
    他一陣風一般跑了，陳小桑喊都喊不住。
    傅老爺還沒來京城呢，藥鋪也沒開起來，就算兵部同意采購了，也沒藥給他們啊。
    不過兵部要走流程，應該會要一些日子，到時候傅老爺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
    她這麽想著，沒料到一回家，就見她爹和她大哥他們回來了。
    陳小桑高興衝過去，一一打招呼。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個團圓飯，飯後，大家坐在院子裏，李氏忍不住念叨陳老漢：“要不是小桑寫信催你們，你們這會兒還不回來！”
    陳小桑也覺得他們不對：“你們去年回家的，這都快四月了，也太久了。”
    按理說，他們過了年就該來京城。
    被問起這個。陳大樹他們全樂得合不攏嘴。
    陳老漢神秘兮兮問李氏：“你知道我們為啥一直不回來不？”
    李氏沒好氣道：“念著你的老家唄，在陳家灣過的舒坦，就不想來京城了。”
    “你這老婆子，淨瞎想。”陳老漢嫌棄道。
    陳小桑追問他：“爹，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
    說起這個，陳老漢樂得都合不攏嘴：“你們是不知道啊，咱們家買的那些羊真是大賺了一筆！”
    提到羊的生意，陳四樹忍不住了，插話道:“胡人的羊可真真是養的好，肉也好吃，我們運回去的羊啊，好吃的很，都不膻，肉質還軟嫩，肥瘦相間，燉起來比豬肉香多了。”
    “那你們掙著錢了？”陳小桑就問道。
    陳四樹連連點頭，興奮道：“我們原本想著將羊賣給肉販子，可肉販子們給的價還不夠我們的成本，我們不能幹啊。”
    “我們試著宰了一頭拉到縣城賣，沒成想掙的還挺多。”陳大樹笑道。
    李氏立馬點頭：“那還是自己賣劃算。”
    “是自己賣，可咱一頭羊一頭羊的賣，費時費力。”
    陳老漢笑嗬嗬去摸腰帶：“過年前啊，咱們這麽一大家子天天宰羊賣肉，忙得腳不沾地。”
    陳小桑詫異：“那你們年前賣完了？”
    “沒有，我們當時一天隻能處理五頭羊，過年還沒賣完。我正著急，年後竟然還有不少鄉紳大戶來買，生意一點沒差。”
    到過年時，羊沒賣完，陳老漢還好一陣擔心。
    畢竟豐都縣的人都不算富裕，也隻有過年才舍得割點肉嚐嚐。
    要是過年賣不完，年後可就更賣不出去了，到時候那些羊都得砸在手裏。
    誰成想，那些買了羊肉的人回家將羊肉燉著招待拜年的客人後，他們的羊肉名聲更響亮了。
    老陳家正月裏就又幹起賣羊肉的生意。
    眼瞅著每天那麽多進賬，陳老漢天天笑得合不攏嘴，哪裏舍得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