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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陽公主卻沒有因為她的話緩和臉色。
    太醫院這麽多太醫都沒找出解藥，哪裏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毒的？
    先是父皇，再是母後。
    明明兩人往日吃飯都有試菜的人，為何還是會中毒？
    平陽公主眉頭擰成疙瘩：“小桑，你幫那些試吃之人也看看。”
    試吃的人隻有兩個，陳小桑都認真看過，最後搖搖頭。
    兩人都沒有中毒，禦膳房和皇後娘娘的小廚房都沒問題。
    太子臉色越發鐵青，直接擺手讓他們下去。
    陳小桑將皇後也中毒的消息告訴張院正後，太醫們都知曉了。
    這會兒太醫們更是慌張。
    “聖上還沒治好，怎的皇後娘娘也中毒了？”
    “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呐！”
    傅太醫跟陳小桑關係好，就將她拉到一旁問皇後的情況。
    “皇後娘娘比聖上中毒要淺，我看是中毒沒多久，若是將皇後娘娘和聖上的行蹤綜合起來，就好找了。”
    陳小桑反倒覺得這是好事。
    這樣一來，大大縮短範圍了。
    傅太醫沉思著點點頭：“倒也是，而且隻有帝後中毒，該是隻有兩人吃的用的去的地方，才會有毒。”
    得到讚同的陳小桑道：“我跟皇後說吧？”
    傅太醫思索了片刻，才點點頭：“皇後娘娘寵你，若是你去說倒好。不過這是沒譜的事，你不能說得太肯定，要給自己留餘地。”
    留餘地啊，那不是張院正一直在做的事麽。
    陳小桑立刻道：“還是讓張院正去說吧。”
    “倒也行。”
    傅太醫點了頭。
    猜想若是真的，是一件大功，能得不少賞賜，可若猜錯了，也許會惹來皇家震怒。
    左右小桑也不是他們太醫院的，不需要搶功，還是保穩些好。
    張院正聽到這推辭卻連連搖頭。
    “不成，此事我不好說。”
    傅太醫怕他是怕擔責任，歎口氣道：“小陳大夫年紀小，不會說此事，怕是會惹惱貴人。張院正是我們的領頭人，這重擔子也隻有您能挑得起。”
    張院正也跟著歎氣：“正因為我是院正才不能去說此事，若我開口，就是咱們太醫院商定的結果，真要是有事，咱們整個太醫院都要受到牽連。”
    他扭頭看向跟周太醫商議針灸穴位的陳小桑，道：“小陳大夫就不同了，她不是咱們太醫院的，年紀又小，就算說錯了也沒什麽緊要的。她與平陽公主走得近，也可當成朋友間出出主意，說對說錯都不打緊。”
    這個時候反倒是小陳大夫這樣的民間大夫好啊。
    傅太醫卻很擔憂：“萬一小陳大夫被責怪……”
    “她不過一個民間大夫，也隻是提出一個中毒的想法，太子殿下他們怎麽也不能把她如何。”
    傅太醫一琢磨，還真是如此。
    這會兒他竟然羨慕起陳小桑來了。
    瞅瞅人家小桑多自在，想說什麽就能說什麽，還不用擔責任。
    張院正心裏也有些羨慕，他這院正還沒民間的大夫舒坦呢。
    他壓下心裏的羨慕，找到小桑，將剛剛與傅太醫說的話又跟小桑說了。
    “要勞煩小陳大夫了。”
    陳小桑很為難：“我不會說話兩頭堵啊。”
    張院正立馬道：“你年紀小，說錯什麽，娘娘也不會怪你的，你就按著自己往日的想法說也就是了。”
    誰願意說話兩頭堵啊，還不是為了保命。
    太子連著看了他們好幾眼，見他們嘀咕個不停，就沒了耐心：“你們又在商量何事？”
    張院正趕忙給陳小桑使眼色。
    陳小桑隻能上前，道：“殿下，既然隻有皇後娘娘和聖上中毒，那就隻用問娘娘兩人單獨相處，或者單獨吃了什麽用了什麽來查啊。”
    太子沉吟起來：“繼續。”
    “會中毒，無非吃的、穿的、用的，再加聞的。往日聖上與娘娘吃東西都會有人試吃，那就查什麽沒試吃過，帝後單獨吃了的嘛。若是用的，就要找找什麽是兩人單獨用，聖上又用得更多的。”
    太子思索起來：“吃的應該都有試吃，不會是吃食。”
    皇後臉上閃過一抹詫異，轉而收斂。
    情緒變化極快，若不是平陽公主始終擔憂地照料她，壓根不會發覺。
    她追問：“母後，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皇後搖搖頭，卻不言語。
    陳小桑認真看向皇後，就見皇後雖然麵上已經淡然，眼神卻有閃躲。
    肯定是有隱瞞。
    她就道：“皇後娘娘若是想到了可以與我們說，我們查一查，保不齊能查出毒呢，那樣聖上就有希望治好了，娘娘您身上的毒也能解了。”
    皇後內心掙紮，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皇帝，心裏更是煎熬起來。
    聖上的安危關乎社稷，不比天崩地裂簡單。
    可若是說出來……
    她左右為難。
    太子急切：“母後！”
    平陽公主緊緊捏著她母後的手，對太子道：“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吧。”
    “太醫們也下去。”皇後閉了閉眼，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
    太子明白過來，就將屋子裏的人打發出去。
    陳小桑行了個禮，正要出去，就聽皇後道：“小桑留下吧。”
    那些太醫詫異地看向陳小桑，轉瞬就帶了羨慕。
    這個時候能留下來的，擺明是得了皇後娘娘的信任。
    不過他們再羨慕也沒用，人家小陳大夫是治好了皇後娘娘，又幫平陽公主接生的大夫。
    他們行嗎？
    他們不行。
    哪怕心裏酸澀，這會兒卻生不出半分嫉妒。
    瞬間，屋子裏除了床上躺著的聖上外，就隻有皇後娘娘、太子、平陽公主和陳小桑。
    皇後苦著臉，問陳小桑：“若是真有毒，你能查出來嗎？”
    “毒物總歸有顏色氣味，若是全然沒有的，也能用別的法子測出來。”
    比如喂給試毒的小動物。
    太醫院養了不少動物，都是拿來試藥的。
    拿來試毒也行。
    太子有些忍不住要催皇後，卻被平陽公主一個眼神製止了。
    他煩躁地扭頭去看床上躺著的皇帝。
    再耽擱下去，父皇就要醒不來了。
    如今正是與胡人大戰的關鍵，若是胡人收到這消息，必定大舉進攻。
    平陽公主耐著性子問皇後：“母後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