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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的藏書，都是外麵找不著的，她隻看看就已經很賺了，要是能抄寫，再帶出去，就更賺了。
    給聖上抄寫時，給自己多抄寫一本，應該也沒問題吧？
    魏公公去沈家幫陳小桑拿東西時，陳老漢才知道陳小桑要在宮裏住下了。
    陳老漢心裏一驚，還以為聖上出什麽大事了。
    後頭才知道陳小桑要在宮裏多陪陪聖上，還能跟著看書，他才鬆了口氣。
    他一個當爹的，總不能去翻找閨女的東西，就去隔壁找了天冬，讓天冬跑去找了李氏回來幫著收拾。
    這麽一耽擱，魏公公拿著陳小桑的包袱進宮時，天已經黑了。
    陳小桑早揣著紙筆鑽進了聖上的書房。
    見到上麵陌生的書，她驚了。
    九曲八彎的書房，她一本書都沒見過啊！
    陳小桑就挑了個最順手的書，端坐在位子上，先仔細看了一遍，熟悉裏麵的內容後，才提筆去抄寫。
    抄寫的第一本，總會有些塗改，她決定自己留著，等抄寫熟悉了，第二本沒塗改的留給聖上。
    一直抄寫到半夜，她肚子餓了，才想著出來。
    外麵的人見開門了，趕忙上前恭敬問她：“小陳大夫要歇息了嗎？”
    陳小桑壓著肚子，搖搖頭：“我餓了。”
    宮人：“……”
    這都什麽時辰了，能不餓麽。
    她頓了下，才道：“奴婢去禦膳房問問還有沒有吃的？”
    陳小桑立刻點了頭：“謝謝啊。”
    “不客氣，一會兒奴婢送到小陳大夫的屋子麽？”
    從陳小桑答應留在宮裏後，皇後就派人給陳小桑單獨收拾出了一個屋子給她歇息。
    陳小桑搖搖頭：“不用，直接送這兒來吧。”
    宮人：“小陳大夫不歇息嗎？”
    “不歇了，裏麵好多書得抄寫，很忙的。”
    她真的太忙了，這麽多好書要看。
    宮人沒再問話，轉身去禦膳房。
    好在禦膳房始終有人值守，聽說是小陳大夫要吃的，他們也不敢怠慢，趕忙拿了些蒸菜和飯讓宮人提走。
    陳小桑飽飽吃了一頓後，又一頭紮進書房。
    誰知道她能在宮裏待多久，要趁著這會兒工夫多抄書。
    每多抄一本，以後她書房裏就多一本奇書，自己看，沈睿庭可以看，三柱也能看。
    皇帝一覺睡到往常上早朝的時辰，就再睡不著了。
    他一醒，旁邊的皇後跟著就醒了。
    “到時辰就醒了，真真是一點睡不著。”皇帝感歎。
    皇後笑道：“慢慢也就習慣了，聖上今日可好些了？”
    皇帝捂著胸口仔細感受了會兒，才道：“好似沒那般胸悶氣短，要好受些了。”
    “小桑說的真真不錯，聖上越忙著處理國事，身子越差，這幾日養一養，身子沒更差。”皇後感歎。
    說起這個，皇帝歎了口氣：“朕又何嚐不知，隻是這天下不安寧，朕如何能歇息？”
    “太子年紀不小了，該讓他處理這些事了。”皇後勸說著。
    皇帝憂心忡忡：“昨兒太子來稟告，說是八王又列出一份名單，讓朕按著名單將人全砍了，他們就不撤兵。”
    說到這兒，他就是一聲冷笑：“名單上全是我大梁的肱股之臣，是我大梁的頂梁柱。真要是都砍了，我大梁離滅國也不遠了。”
    就算不看那名單，皇後能猜到有哪些人。
    那些都是與聖上齊心協力削藩的臣子，這些日子也是忙得團團轉。
    不說其它人家，單單是陳閣老一大家子，就全在名單上。
    聖上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皇後就道：“聖上何必在意他們的施壓？他們原本也是氣勢洶洶，如今我軍雖輸多贏少，可也能抵擋他們的進犯。這都僵持幾個月了，也沒潰敗。”
    反正遲早有這一戰，不過是比聖上的預期提前了些罷了。
    聖上雙眼一眯：“可惜有些人心動了，給太子施壓。”
    朝中除了主戰的，總會有主和的。
    那些主和的臣子，隻會一次次找太子。
    兩人正說著，外麵響起宮人的稟告，太子求見。
    皇帝也躺不住了，幹脆坐起身，由著皇後幫他穿好衣服後，就將太子宣進屋了。
    哪怕還沒天亮，也見到太子熬紅了的眼睛，以及眼底的烏青。
    擺明了一夜沒睡。
    皇後心疼地看了太子好幾眼，還是什麽都沒說就出去了。
    等皇後走後，太子才道：“父皇，齊王在天牢已經待得夠久了，兒臣以為該有所處理才是。”
    皇帝一頓，頓時明白，太子這是要表明態度了。
    他沉吟片刻，才問：“太子以為該如何處置？”
    太子道：“按叛亂，該滿門抄斬。”
    皇帝眉頭擰了起來。
    如今是極緊要的關頭，若是滿門抄斬，會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
    藩王們如今已經反了，將齊王砍了，就是殺雞儆猴，他們輸了就是被滿門抄斬的命運，必然會比如今反撲的更為厲害。
    “太子太冒進了。”
    太子頓了下，反問聖上：“父皇以為該放？”
    若是放了，與法不合。
    也給了雙方緩和的表示，能何談，這仗就是和。
    也就意味著削藩失敗了。
    皇帝再次沉默了。
    太子這是來逼他表態了。
    父子兩沉默片刻，皇帝才問太子：“若是死戰，你以為我們有多大勝算？”
    太子知道父皇這是心動了，心裏一喜，就與皇帝探討起來。
    “兒臣昨晚一夜都在整理戰報，我們四路攔截兵馬，輸多勝少，但是趙將軍的隊伍例外。他們一開始是被打得節節敗退，可自從沈睿庭搗毀睿王糧倉，又俘虜幾千人後，睿王軍中士氣渙散，被沈睿庭領著的軍隊壓著打。”
    他拿出地圖，放在桌子上攤開，沿著行軍路線指給聖上看。
    “他們本就是聯軍，心不齊，打了這許久也沒打下來，彼此定有許多矛盾。睿王如今節節敗退，卻並沒有其它諸侯王相救，他必然有怨言。”
    本來就是各自為政，如今不過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必然一盤散沙。
    太子指著睿王：“這就是突破口，隻要一舉擊潰睿王，逼著他投降，就能重挫聯軍。”
    “睿王糧草雖被燒了，隻要他再堅持一陣，後方補給就能跟上，到時情況就能逆轉。”皇帝提醒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