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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什麽病，隻要他們動手治了，人家就會覺著是你給治死的，到時候有口難辯。
    太醫、普通大夫都是一樣的心理。
    陳小桑卻很不讚同這個想法。
    不過張院正不願意醫治，她也就不強求了。
    她自己治。
    等到傅太醫當值時，她特意找到傅太醫，將自己的想法與傅太醫說了。
    傅太醫聽完，就勸她：“身子這般差，就沒必要繼續醫治了，會壞了你的名聲。”
    陳小桑聽著很不樂意：“我治好的病人更多啊，就算有一個治不好又怎麽樣，沒人給他治病了。”
    傅太醫還是不讚同：“你還小，不懂咱們當大夫的難處。”
    他頓了頓，才道：“若是你治死了人，別人明麵上不會說什麽，背地裏就要懷疑你醫術不好。”
    陳小桑就道：“我們當大夫，本就是與生死打交道。有能治好的，必然有治不好的。難道隻要自己沒把握的，就都不治麽？”
    傅太醫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若是讓他自己說，那必然是不想去接這個爛攤子。
    可小桑說的又在理。
    真就為了自己的名聲不管病人麽？
    那些病人真就隻能回家等死了。
    當時他帶著思遠去找各家大夫看，都是被推辭，看著思遠痛苦，他當時難受得不行。
    陳小桑今兒一說，他想起當時的難受，也就不猶豫了：“咱是可以試試，隻是我的醫術比張院正終歸要差些，怕是更難調養好。”
    “許忠的身子很差，要是能治好，就是他的福氣，治不好我們也盡力了啊。”陳小桑寬慰傅太醫。
    傅太醫想想也是，好歹這位許忠沒親人，不會來鬧騰。
    他也就答應下來。
    他每日會去沈家給許忠把脈，拉著周太醫幫著施針。
    過兩日看結果，再進宮與陳小桑商議。
    兩人商討一番後，再試新的治療法子。
    若是有效果，就多堅持些日子試試。
    陳小桑每日除了看書抄書，又多了一個活兒，就是要幫著給許忠看病。
    不過十來日，京城的人就都在傳沈睿庭被封明威將軍，正四品。
    這消息一傳過來，京城人就津津樂道。
    那可是探花，竟然連連打勝仗，當了四品將軍，這還不夠稀奇麽？
    於是京城到處都在說這事兒，有些人打聽到陳家麵館，拉了接待客人的陳二樹和陳四樹問起沈睿庭的事。
    陳二樹一看這情形好啊，還能多做生意呢。
    他回來就跟一家子商量：“幹脆找位說書先生來咱們麵館說書吧？”
    陳老漢猶豫：“那不是又得花錢呐？”
    “能多掙啊，爹你想啊，那些人在咱麵館聽書，不得點碗麵吃啊，咱這生意就好了。”陳二樹腦子活，這會兒掰開了跟陳老漢說。
    陳四樹最支持他二哥：“他們在外麵打聽，還擋著沒讓咱家做生意呢。”
    陳大樹也點了頭：“誰還能有咱了解睿庭，咱跟說書先生把事兒都講了，讓說書先生待在咱們麵館講給想聽的人聽。”
    “說書先生的工錢不貴，一天一百個銅板就夠了，咱多賣幾碗麵也就賺回來了，往後咱們麵館生意還能更好。”陳二樹慫恿。
    兒子們你一句我一句，顯然都願意這麽幹。
    陳老漢也心動了。
    用小桑的話說，這就是做宣傳。
    他點了頭：“你們去請個靠譜的說書先生吧。”
    五個樹高興的不行。
    他們也不遲疑，讓陳二樹和陳大樹去各個茶館轉悠，挑著一個好的說書先生來說這事。
    說書先生大多是今兒有人請就在這兒說說書，明兒有人請就去別處說的。
    陳大樹陳二樹兩人大晚上往各家茶樓跑了一圈，蹲在外麵一家家聽過去，就找到了一個說的最有意思的。
    兩人可算舍得花錢，進了茶館，等那說書的先生說完，就上前去請那位先生。
    那位說書先生一聽是要將探花郎的事跡，雙眼一亮，跟兩兄弟蹲在牆腳聽了一會兒，就連連點頭：“明兒我就去兩位的麵館好好聽聽。”
    說書人說到辦到，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麵館，見到門口站著的人後，他倒抽口涼氣。
    陳二樹趕忙將說書先生請進去，笑著道：“先生等久了吧？”
    “才來才來，怎麽門口這麽多人呐？”
    “都是想來打聽沈將軍消息的，我們這兒忙不過來，也沒法一個個跟他們說，就想請先生過來給說道說道。”
    陳二樹邊說，邊拿了布巾把凳子擦了下，才讓老先生坐下。
    老先生見他這動作，心裏舒坦。
    他們這被稱為下九流，能得這禮遇，已經是主家極看得起了。
    老先生就想聽這事兒，陳二樹讓陳四樹跟老先生講。
    陳四樹最能說會道，說起沈睿庭的事，那是滔滔不絕。
    說書老先生聽入迷了。
    沈睿庭從小的事兒多了去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陳四樹說一會兒就得去忙個不停的前頭幫忙。
    老先生就用老陳家早給他準備好的筆墨將陳四樹說的那些記下來，再一點點潤筆。
    一天下來，竟然才寫到打三十多頭狼的事。
    說書先生這叫一個雙眼發亮啊。
    這探花郎真真是了不得，比他往日講的那些英雄還強。
    要不是天太晚了，老先生還不願意走。
    陳四樹拿了一百個銅板給老先生，趕著馬車將老先生送回家。
    一路上，老先生還在問陳四樹那些事。
    陳四樹談得高興，就感歎：“要是小桑來講就好了，她說故事最有意思，老先生肯定樂意聽。”
    老先生聽陳四樹說了一天，知道陳小桑就是小陳大夫，還是沈睿庭的未婚妻，就順嘴問了兩句。
    說起自己妹子，陳四樹更有話說。
    “沈睿庭厲害吧，我妹妹比他還厲害！你想想，我妹妹才多大啊，就能跟宮裏的太醫一塊兒給聖上看病了。”
    老先生聽得雙眼發亮，恨不得這會兒就拉著讓陳四樹也講講小陳大夫的事。
    不過他連沈睿庭的事兒都還沒弄清楚呢。
    單單是沈將軍這麽個傳奇人物，還不夠他說的麽。
    老先生晚上回去後，熬夜就在寫沈睿庭的那些事跡。
    第二天一早，他捧著寫的冊子就過來要給陳四樹看。
    陳四樹哪裏會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