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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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清之鐵血駙馬!
    鄭成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說出那話的幾人,冷臉道“幾位先生,話豈能這樣說?無論朝中出了什麽事情,那些是大人們的錢貨,就得按照賬本來,我們如何能就這樣分了拿走?”
    最開始提出建議的那個管事這下不舒服了,他連連用手指著鄭成功,又看了看周圍剛剛和他一起起哄的人,著急道
    “那你鄭家如何賠?那麽多大人的,至少六十多萬兩的錢貨,我家老爺可是現在就要了,等你們鄭家籌集了錢款,又要耗費幾日?現在不是還剩下五艘船,那些大人可是犯了大罪,你把這些銀錢送回去給他們,豈不是害了他們,罪加一等,最後連咱們都牽連上,你鄭家也逃不掉”
    鄭成功看著這個好像有點過於激動,又有些過於睿智的管事,心中大喜,這是幫他把所有的路堵死了,好像他不分剩下的五艘船,都是罪不可恕了。
    而見鄭成功不說話,那位過於激動的管事身旁,另外一個大聰明管家也趕緊往上添把火 “鄭公子,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心,但這事令尊也不一定會同意,這可是五六十萬的錢貨,遭海難,老夫可從來沒聽說過還能賠的。你現在在這裏答應了我們,到時要是令尊不同意,豈不是你我都無法交代?”
    鄭成功聽罷,臉上裝出了愁苦之狀,似乎正在艱難地做出抉擇,其餘的管家也想快點拿到錢貨,無論是銀錢,還是貨物,反正南京淮揚之地,想要脫手十分容易,於是紛紛上前勸導鄭成功不要太死板,要靈活一些。
    過了一會,鄭成功才開門叫來一個水手,讓他把賬冊拿了過來,然後才坐下,對那些管家們說道
    “不瞞諸位先生,現在剩下的那五艘船,都是劉大人,李大人,以及我鄭家的貨,全是些順道運回來的倭國俵物,倭刀之類的,也就值個十萬兩,船上還有二十萬兩現銀。這裏是賬冊,諸位先生若是不信,可以立即查看,也可以馬上上船去查看。
    除去來不了的幾個大人,二十萬兩現銀足夠諸位先生分了,隻是,我鄭家這次也損失慘重且不說這個,船上的那些東西變賣之後,還能湊十萬兩白銀,應該也能彌補些損失。倒是若是還有空缺的,也才能把剩下的銀子補給諸位大人。
    不過,諸位先生若是想的話,也可以把這些貨拿去自行變賣,零售的獲利更豐,諸位手上有貨,回到家中也好給大人們一個交代。”
    賬本自然是偽造的,船上的貨物值多錢,也是一早就計劃好的,畢竟鄭成功手上有周世顯給的名單,誰倒台了,他一清二楚。
    聽到鄭成功如此說,在場的管家們一時間議論紛紛,既然還有錢貨,那就沒問題了。隻是聽鄭成功的意思,似乎鄭家的損失也要彌補,但近十艘船,一百多個水師,這可不是小數目,他們必須抱團起來,對鄭家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過,抱團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鄭成功特地在賬冊裏麵混入了幾個安然無事的小官,這些人的管家可不願意得罪鄭成功,隨即,立馬有一個管家說道
    “這許多貨物,我等也不認識什麽買家,拿去了也不知道如何脫手,鄭公子,我家大人的銀錢還在,你直接給我們現銀就成了。”
    其他十幾個管事聽了,又立即鬧鬧哄哄起來,要是他們直接帶著錢脫身了,恐怕剩下的錢,就不夠了,特別是賠償鄭家這一塊,憑什麽他們賠,這幾家就不賠?
    十幾個管事在哪裏吵吵嚷嚷了好半天,鄭成功也假裝勸道不止,連帶苦色道“此事盡早有個決斷為好,咱們一起做生意的,講究一個同進退,共患難”
    聽了鄭成功的話,也已經吵累了的幾個管家,才終於停了下來,許多人的眼睛都往窗外停靠在岸的幾艘福船看去了,又有人說道
    “這裏的貨冊賬簿,我們也都看過了,確實無甚問題,那幾位去職大人的銀錢,咱們不能給他們送回去,否則就是害人,這種不仁不義,喪盡天良,落井下石之事,我們絕對不能做。但是這些銀錢還是得處理的。”
    他還未說完,立馬就要急切的人問道“那如何處理呢,那些貨物一變賣,足足有三十萬兩,分給我們是綽綽有餘了,但是鄭家這次損失慘重,那麽多船員水手還有貨物,恐怕”
    這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若是按照這個來算,鄭家最起碼要分走五成以上,剩下的五成,隻夠他們原本能拿回的六成,這還遠遠不夠他們交代的。
    鄭成功和其他的人自然都聽明白了他的話,也知道對方是什麽話沒說出口了,心中都各懷鬼胎。
    鄭成功覺得自己可能能要到十萬兩以上,那包括沉進海裏的那些,就足足吞了四十萬了,而其他的那些管家們,則是擔心鄭成功獅子大開口,要到十五六萬兩。
    鄭成功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他並不貪財,可是又必須要些東西,不然絕對會被懷疑,而且今後鄭家在這種事情上,就有不好的先例了。這些都是鄭成功必須要考慮到的事情,那個分寸他得把握好,既不讓這些被騙的人懷疑,還得讓他們欠鄭家一個人情。
    鄭成功又假裝回憶一下,好像是深思熟慮了之後,才終於道
    “那兩位大人賺的,再加上他們采買的貨物,還有另外幾個去職大人,還留在船上的,貨冊和賬冊都是清清楚楚的,若是不能害了他們,也不用交代,那確實差不多夠了。我鄭家分個十五萬這樣吧,那些貨物我鄭家全部承下來了,銀錢隻要五萬兩,現銀就給先生拿走吧。”
    鄭成功此話一出,屋內又是波瀾再起,這個要求雖然並不過分,甚至合情合理,畢竟大家一起損失的,憑什麽鄭家要分得少?但對他們來說,卻不可接受,或者說,還需要再拉扯一下,欺負一下這個年輕人。
    然後,屋內的這些管事們,又開始了集中火力對著鄭成功,一個接著一個,最後逼得鄭成功有口難言,隻得解釋道
    “我鄭家豈是不見信用的,又如何會做這等過河拆橋的事情,這海難發生了,又不是我鄭家想的。而且,便是原本幾位大人去職了,但也是我鄭家的客人,現在如此這般做法,我已經是良心過不去了,諸位先生又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看著鄭成功好像被逼急了,那十幾個管家此時都心中暗暗得意,準備來最後一擊。隻是他們沒想到,在鄭成功的麵前,他們才是真正的獵物。
    “鄭公子的心是好的,但也不可太過迂腐短視了,你想想看,今後鄭家和我們家大人的關係好了,在南京做事豈不是方便,這銀子是銀子,人情是人情,我們拿回自己的本錢,回去好交代,鄭家今後在南京,也好做事,你說對與不對?”
    “這,這個”鄭成功看起來還是十分為難。
    領頭的那個管家大手一揮,又道“鄭公子不要為難,你把這話和令尊說,令尊也絕對會同意的,鄭公子還年輕,很多事情,今後便會懂得了,這要是朝中有個人,做事可是方便很多啊,更何況還是有十幾個朋友。”
    鄭成功聞言,眉頭立即皺在了一起,他似乎已經走火入魔了,這個級別的演技,根本就是入戲太深,無法自拔。
    這些管家看著麵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哥似乎在做著艱苦的思想鬥爭,一個個也膽戰心驚,就怕對方不懂官場的道道,以為這些人情關係都不如銀子重要,於是又趕緊道“鄭公子,莫不是你不懂這朝中的事情,真的以為幾萬兩銀子有我們家大人們的關係重要?”
    鄭成功一聽,明白時機到了,自己這個年紀的人,正好是可以中激將法的,於是趕緊道“先生,我怎麽不懂這朝中之事,你不要以為我鄭森年輕,便小看了我。本公子剛剛隻是在計算銀錢的分配。”
    十幾個管家聽到這話,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根本就是立即氣定神閑了,那領頭的又問道“那鄭公子是如何算的?”
    “船上現在還剩銀錢近二十萬,貨物價值十萬,諸位先生大概需要二十萬五千兩,才能回去交差,但是我鄭家需要近二十萬兩,才能把損失的補齊,原本賺的那些,就不算了。不過,剛剛諸位大人說得對,此事不能這麽算。”
    十幾個管家都在聽著,鄭成功又繼續說道“不過,也不能完全按照諸位先生所說的,那些貨物我鄭家自然可以接,船也可以日後再說,但是那些水手的家屬撫恤,卻是要立即到位的。所以現銀,我鄭家也需要一萬五千兩。當然,諸位先生來回奔波,實在是辛苦了,這裏麵也有一份心意是給諸位先生,不會少於二百兩。”
    此話一出,這些管家們也開始心動了,他們都覺得如今的形勢變化莫測,能賺一點自然就要趕緊賺,於是紛紛答應了下來。
    而鄭成功也留了一手,並沒有一次性把錢都給他們,留了個尾款,再拖一拖,讓這些在職官員幫忙應付鬧事的其他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