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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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清之鐵血駙馬!
崇禎十九年開春,氣溫剛一轉暖,經過了一年多休整的大明諸軍便隨即開始了行動。
首先是李過和高一功往荊州,夔州,嶽陽等地調兵遣將,左良玉的大軍則集中在武昌城附近,頗有千舟競發的態勢。
這個時候,堵胤錫的先遣部隊由郝永忠率領,進入了承天府,而周世顯也開始在南直隸的淮河以北大張旗鼓地展開了行動。
而清軍那邊,到了如今,卻已經是處處被動,表麵上看明清雙方各占據著半壁江山,清廷雖然不算占優,但也比以往龜縮遼東一隅要好得多。
但隨著周世顯第一次大戰的勝利,此時大軍之中,無論是人心士氣,還是動員能力,糧草軍需儲備,清廷都已經落入了下風。
不過,清軍也是有其打算的。既然明軍水師強大,那多鐸和阿濟格自然不會再到淮河邊上,他們正是打算在徐州這個關鍵的交通樞紐,對明軍完成殲滅,畢其功於一役。
而打法,自然就是在關外的時候,皇太極屢試不爽的圍點打援。反正,明軍每一次都會上當。這倒是和周世顯想到一起去了。
畢竟隻要在此地的兩軍主力,任何一支被殲滅,南邊其他地方,自然也就無足輕重了。這是多爾袞和洪承疇深思熟慮之後,一起定下的滅明之策。
這個時候,因為局勢的變化,洪承疇比原本曆史上得到了更多重用。
其實,去年淮河大戰,清軍損失了數千八旗主力之後,因此而產生的惡劣政治影響,已經慢慢顯現出來了。
在關內,不僅僅是剛剛調入的吳三桂,便是見過了明軍實力的孔有德,耿仲明兩人,甚至是各地新近投降的綠營軍,那些縉紳大族們,都已經開始了和南京明朝廷,和明軍中的老相識們眉來眼去,暗通曲款了。
若不是那些清軍中的包衣在入關之後,一躍成為了半個主子,已經和滿清的核心利益死死綁在了一起,恐怕就是這些包衣兵們,也要開始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了。
而關外的局勢更甚,武昌大戰徹底打破了清軍多年來建立起來的軍威,清軍損失慘重的消息在這一年多時間裏,隨著商隊,人員流動,傳遍了整個東亞大陸,傳到各草原的蒙古部落,chao鮮,甚至是日本列島,滿清統治區的北麵再度受到蒙古人的襲擾。
無論是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落,還是chao鮮國,原本都是為清廷的軍威所迫,隻能卑躬屈膝,朝貢求和,如今清廷失去了唯一的依仗,他們又怎麽可能再忍受對方野蠻殘暴的統治呢?
僅僅隻是一年,很多蒙古部落都已經不再看好清廷在這場戰爭中的結局,其實三四成部落直接缺席了這一年的朝貢,漢人作為東亞霸主,屢屢得以恢複的餘威又開始作祟。
而chao鮮仗著清廷在遼東兵力空虛,幾乎和清廷斷絕了所有的官方聯係。李朝本來就以“小中華”自稱,如今清軍主力都在關內,鞭長莫及,他們自然是不再委曲求全了。
更不用說,他們此時也同樣是沿用崇禎紀年,雖然同樣在國內保留奴隸,但自詡為文明的他們,又怎麽可能會臣服於滿清這樣的半奴隸製政權?
不過,雖然外部條件極其不利,但滿清經過那麽多年的大戰,資深宗室親王都已經身經百戰,正是最年富力強之時,自然也毫不畏懼南京明朝廷。
多鐸,阿濟格,豪格,博洛等人,都是一等一的猛將勇將,皆可獨領一軍。而他們麾下的兵馬,大多也是身經百戰,戰鬥力十分強悍,更是完全騾馬化的軍隊。
當然,還有從滿清立國以來,便一直忠心耿耿的範文程,便是曾經的大明督師洪承疇,也似乎要為了滿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隻能說,是大明的數百年的聲威猶存,但滿清的局勢還沒有崩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要知道,多爾袞的手段也不容小覷,特別是如今他還沒有得意忘形,並不像原本曆史上,因為李自成的覆滅,南明朝廷的不堪一擊而昏招迭出,以至於各地烽火不斷。
而且,順治如今不過隻是一個傀儡罷了。他一直在不斷加強自己的實力,並且把多鐸和阿濟格兩人的威望的進行了削弱,權勢十分牢固。
當然,其實多爾袞也明白,權謀運作很多時候隻是錦上添花,最根本的,還是得在戰場上取得勝利。滿清內部現如今雖然還是一片平和,但其實已經暗含危機。若是江南再攻不下,等明廷緩過氣來,恐怕他就隻能帶著殘部退回關外了。
揚州府城城南的校場,高高的將台上,一張十分醒目的金黃色流蘇大傘之下,周世顯穿著一身鎏金甲胄,目光堅毅,身後是一眾新軍將領,台下則是一萬餘名軍容整齊的新軍中軍將士。
大軍擴充了數倍之後,舊的編製已經不適用,周世顯也開始了更上一層的編製,將五萬大軍分成了前中後三軍。
如今,又經過了一年時間的準備,戶部撥下了專用的款項之後,從南直隸的工坊中購買了足夠的布料製作各色新式軍服,從士兵的頭盔到甲胄,都做出了區分。
周世顯麾下新軍的戰兵,火槍兵,騎兵,以及持短銃的騎兵,如今軍裝都呈現了不同顏色。特別是火槍兵的紅纓頭盔,排兵布陣時最為壯觀和引人注目。
周世顯雖然每日都忙於軍務,還要處理朝廷中的大小事務,但是對於軍隊的細節,依舊十分重視,這是士兵榮譽感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他和李邦華,倪元璐,劉宗周,張名振等一眾大臣的治理下,南京朝廷的官僚集團收斂了許多,保持著相對的廉潔和不錯的效率。
與此同時,各級工坊,工匠們也開始在各種激勵製度下爆發出了勃勃生機和創造力,不時就有關於機械和工具的創新,雖然大多是小修小補,但趨勢一路向好。
這些工具的改變疊加管理製度的優化,使得生產力也在緩慢地提高。
周世顯扭頭看向了正麵,台前曠闊的校場之上,薛老二麾下中軍的各級軍官正在組織士兵,進行最後的演練準備。
校場之上,是一片紅白黑相間的隊列,一萬餘名中軍的火槍兵,戰兵,騎兵正列陣肅立,旗幟嚴整,盔甲鋥亮,刀槍銳利,軍裝鮮明。
他環視一圈,隨後又把眼光轉向了身旁的薛老二,張煌言,鄭虎,周通,鄭成功,還有另外幾個新提拔上來的軍官,這些現如今他麾下的大將,每一個都是忠心耿耿。
對於一支軍隊而言,隻有源源不斷的勝利,才能換來高昂的士氣和必勝的信念,而也隻有這些,才能換來下一次勝利,更高昂的士氣和堅如磐石的信念。
而對於這些大臣大將們而言,幾乎也都是如此,周世顯隻有用戰場上的不斷勝利,才能換取他們都忠心耿耿。
忠誠,在某種程度上,隻屬於勝利者。除非是薛長福,張洪,祝茂臻,吳興業這些,一早就已經跟著周世顯的。
隨後,周世顯在震撼嘹亮的戰鼓鼓號聲中,帶著一眾大將先在大軍陣列前巡視了一番,看著這支軍容整齊,精神麵貌極佳的兵馬,心中十分暢快。
當然舒暢,這支軍隊就是他的最大依仗,就是他擊敗滿韃,恢複河山的希望,更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從兩年前在京城隻有四五百人,到如今的五萬大軍。
巡視完軍容麵貌之後,周世顯和麾下大將們又回到了站台之上。底下的戰兵營和混編營方陣聽到軍號聲之後,隨即開始演示戰場進攻。
明代其實已經有軍事演練了,不過像今天那麽大規模且貼近實戰的,或許還是首次。
八千多兵馬在寬闊的校場上擺出了一個長長的正麵,大部分火槍兵居前,成兩列橫隊排列,還有兩個厚實的火槍兵方陣居於大陣兩翼,他們使用的是來自西班牙的重型火繩槍斑鳩腳銃,威力遠高於魯密銃,負責在側翼以交叉火力掩護。
自從淮河北岸的那次夜襲,見識到了斑鳩腳銃的巨大威力之後,周世顯便在這上麵下了大功夫。不過這種火槍也並不適合全軍裝備,用來作為活力掩護,倒是極佳的。
長矛兵和刀盾手仍舊居後,兩翼的騎兵負責機動掩護,他們之中還有手持短銃的騎兵,將在戰場上給清軍意想不到的攻擊,這可是新兵種,對於滿清來說,防不勝防。
不過,許多東西在演練的時候還看不出差別。到了真正的戰場上,這些火器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各部兵馬以極高的整齊度,保持著陣線的同時前進,口中高呼著“必勝”,聲勢十分浩大,看得人熱血沸騰。
這些士兵都經過了極其嚴苛且科學的訓練,並且全部達到了要求,在完善的後勤補給下,戰鬥力絕對不是以往的士兵可比的。
當然,現在除了更加浩大的氣勢,其實還是看不出來有多少不同的,可一旦打起仗來,他們的組織度,訓練度,以及無數次訓練之後戰場技巧的熟練度,甚至是軍紀,都將和其他的軍隊拉開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