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拿錢擺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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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什麽!?師傅!您……您的意思呢?”葉離秋有些不知所措。
柳懷英輕歎一聲,從懷中取出兩張婚書,無言遞給了二人。
看著手中那鮮紅的婚書,葉離秋怔在原地,好半晌,失魂落魄地先行離去。房間裏隻剩柳懷英和柳如冰,默默無言,氣氛有些沉悶。
良久,柳懷英緩緩開口。
“我撿到你那年,你三歲。二十二年了,當年的事,你肯定都記在心裏吧?雖然當時你隻是個三歲的小娃,但從你的眼神,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將當年的事,刻骨銘心。”
柳懷英臉上滿是追憶之色,說話間,不時夾雜著聲聲歎息。
柳如冰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出現一絲波動,明亮的眼眸中,閃動著一絲晶瑩之色。
“你父親,是女真部落的北涼王,你母親是女真酋長的妹妹,木葉公主。二十二年前,木沁草原一戰,我帥軍大破北涼王部,親手斬殺北涼王。
在搜捕北涼王的親眷時,三個士兵找了你和你母親,並當著你的麵,玷汙了她,害她羞憤自盡。”
聽到這裏,柳如冰渾身陡然爆發出淩厲攝人的氣勢,臉上的表情比深冬的冰雪還要冷上三分!血絲遍布的眼眸中,兩行熱淚滾滾滑落。
“那三個士兵被我就地正法,但我知道,這洗刷不了你心裏的恨。我治下不嚴,也有失職之過。這些年,我將畢生武藝傳授給你,隻盼能彌補心裏的那點愧疚。冰兒,你若想替你父母報仇,隻剩三天時間。”
柳如冰身軀微顫,眼淚簌簌滴落,“師傅……我從未恨過您……”
柳懷英聽得釋然一笑,渾濁的老眼當中,也蓄滿了淚水。
“冰兒,我讓你跟我姓柳,便是將你當親孫女對待。你手裏的那張婚約,望你好好考慮。我這一生,殺了太多人,沾了太多血,真的累了,厭了,我做夢都盼著兩國之間能消除仇恨,共享太平。
你若恨意難消,就回草原去吧,召集你父親的舊部,殺回中原來。但終有一天,你會發現,這是一個沒有止境的輪回。若有一日,你也累了,厭了,就拿著這份婚約,去找嚴良。
他能如此疼愛蘭月晴那麽一個風塵女子,定是個心胸開闊之人,他也會疼愛你的。為師別無所求,隻盼你不要帶著仇恨,過一輩子。”
柳如冰微微低頭,看著手中那張鮮紅的婚書,手掌微微顫抖,一滴豆大的淚珠,滴答落在婚書上,慢慢化成一片……
……
將近午時,馬車停在靈岩山腳下,嚴良和香芸拎著壽禮一起上山,直奔浮雲觀。
觀裏非常冷清,裏裏外外也就看見一男一女兩個道童。通稟過後,道童帶著二人往靜室而去。
“師傅,徒兒給您賀壽來啦。”進門以後,香芸恭敬地叩拜行禮。
嚴良稍一猶豫,也跟著拜倒在地,心想,“她不光是香芸的師傅,還是保家衛國的女英雄,值得一拜。”
柳懷英饒有興致地將嚴良打量了一番,柔聲笑道“行啦,不用多禮,快起來。”
“師傅,您近來身子骨怎樣,可還硬朗?”香芸坐到柳懷英身旁,親切問道。
“好,師傅一切都好,就是年紀大了,日子怕是不多嘍。”柳懷英嗬嗬一笑,拉著香芸的手,跟她話起了家常。
嚴良恭敬地站在一旁,默默打量著柳懷英,見她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實難想象她曾是一位殺人無數的女將軍。
“柳老將軍一生功勳卓著,盛名蓋世,晚年卻歸於平淡,返璞歸真,單這份超然物外的心性就值得欽佩。”這麽一想,臉上的神情更顯恭敬。
“香芸,為師時日無多,今日下山之後,你我師徒之緣就此結束,今後莫要對旁人提起這段往事。我死以後,也莫來相送。”
“師傅!您……不會的,您一定會長命百歲!”香芸淚眼婆娑。
“傻孩子,為師已是高壽,無病無災,走得輕鬆自在,何須傷感。”
“師傅,這些時日我就在山上陪著您,哪也不去。”
柳懷英微笑搖頭,“我孑然一身地來,孑然一身地走,無須相送,也無須悼念。我就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完最後的日子。”
聽到這,嚴良的眼中也湧起一絲淚意,忍不住說道“師傅英名早已長存世間,與天地同在。香芸,聽師傅的話吧。”
柳懷英滿是笑意地看了他一眼,笑著道“香芸,這位就是你相公?”
“是啊,他叫嚴良。相公,快過來見過師傅。”香芸衝他招了招手。
他依言走上前,恭敬施禮,“小子嚴良,見過師傅。”
“好,好,眉清目秀,眼帶神光,氣度不凡,是個良配,是個良配啊。”柳懷英笑著點頭,連連稱讚。
嚴良聽得更覺親切,也不再拘謹,笑著道“師傅慧眼獨具,一下就把我的優點全看透啦。”
“哈哈哈,小家夥,還挺有意思。香芸,你有這麽個相公,日子定然過得開心自在吧?”
“嗯,相公是個既有本事又有趣的人,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香芸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話裏帶著一絲自豪。
“喲,如此人才難得,為師倒是想跟他聊聊了。離秋她們在後山,香芸,你先去跟她們敘敘舊吧。”
“嗯。”香芸笑著起身,對嚴良小聲說了句,“說話小心點,別口無遮攔,聽見沒?”
“知道啦。”嚴良隨口應了一句,看著柳懷英卻是倍覺親切,心裏全無一點拘束。
待香芸走後,更是直接往老師傅身旁一坐,笑著道“師傅想跟我聊啥?”
柳懷英臉上笑意更濃,懷裏的兩張婚書本還叫她有些不情不願,這會卻是有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意思。
“當然是聊聊你啦,小家夥,跟我說說,你平日都忙些什麽?”
“做生意呀,我家世代經商,我也一心想做商人。我爹娘想讓我從文習武,我沒睬他們。”
“為何?從文習武,報效國家,不好麽?”
“好是好,但人各有誌,報效國家也不是隻有那兩條路,我經商一樣可以報效國家,造福百姓。”
“你做生意,怎麽報效國家?做生意的大多貪圖享樂,生在太平盛世還行,生在這亂世,怕是你做生意也做不穩當哦。”
“那可說不準,生意做得好,就能把這亂世做生盛世。”
“哈哈哈,有意思!來來來,跟我好好說說,你做生意怎麽就能讓亂世變盛世了?”柳懷英眼中露出久違的神采,對麵前這小家夥是越來越感興趣。
聊了兩句,嚴良也徹底沒了拘束,開始了誇誇其談。
“我信奉一個真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上所有的紛爭,全都能用錢來解決。內憂也好,外患也好,都是一樣。”
“那你先說說內憂,現在國內匪患叢生,民風暴戾,單就維持各地治安,都讓官府焦頭爛額。匪患不除,百姓就無法安居樂業,這事要怎麽解決?”
“這個簡單得很,啥叫土匪?土匪就是一群走投無路的無業遊民,縱然有些人的確天性殘暴,但我相信,絕大多人都是被生活所迫。
隻要能給他們一口穩當飯吃,沒多少人願意做那刀口舔血的買賣。我們做生意的,可以大量就業機會,給他們飯碗,隻要錢給到位,土匪馬上變保安。
您知道青龍山上的青雲寨麽,那裏原來有一百多個土匪,現在全都在我的工坊裏幹活,別提多賣力了。”
柳懷英滿是笑意地點點頭,“我聽離秋說過,鄧方鄧遠那些人是跟著你從良了,那是因為你在青州有生意基礎。但國內大多地方可不像青州這麽富庶,那些地方窮山惡水,盜匪猖獗,你的生意要怎麽起步?”
嚴良越說越來勁,唾沫腥子又開始狂噴,“哈哈,這個也簡單!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先找土匪談合作!有錢能使磨推鬼,土匪幫你跑斷腿!
我若去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做生意,先找當地最大的土匪窩,白花花的玉石砸到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