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一肚子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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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嚴良說劉清的手段狠,指的可不是她一長矛把人捅死,他的意思是,一個朝廷命官,手握兵權的三品節度使,就這麽被她毫不猶豫給捅死了。
就是總督大人在這,也不敢這麽幹啊……
就是個王爺在這,也不敢這麽幹啊……
這個劉清,得是個什麽身份,才敢如此下手無忌……
想到此處,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公主打底,而且是正牌的那種……不像晴姐姐……如此說來,她跟晴姐姐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了……難怪……”
解決了康緒,剩下的事情便再無阻礙。萬餘府兵立即退回府營,現場留給許衝帶人處置,歐陽濟也帶著督標營的人離去。
臨走前,他們跟許衝溝通好,後麵很快會找個合適的理由,將狄英兄弟等人移交督標營,再由總督大人下令成立專案組,對他們進行審問。
由於事先就知曉了狄英等人的部署,他們埋伏在各處要道以及碼頭的大批人手,全都被許衝他們一鍋端,足有好幾百人。
至於三英幫的那幫人,自是恢複本來身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啥幹啥。所有人不得輕提三英幫的事,他日若有需要,隨時重出江湖。
自始至終,三英幫隻存在於江湖傳聞,並未在官府留下案底。理論上來講,到底有沒有這麽個幫派,那都得打個問號,更別說他們犯下過什麽罪過。
就算英氏三兄弟現在大搖大擺地走進府衙,承認身份,官府都沒法給他們定罪。
沒有原告啊。
這也是嚴良在演戲的時候,兩船貨被劫,卻一直壓著不報官的原因。
自此,一場陰謀消散於無形,而且還給了省內殘存的黑惡勢力致命一擊,可謂全功畢盡。
這一夜的事情鬧的轟動無比,第二天一早,消息如風傳遞,舉城震驚!百姓們拍手相慶,官老爺們瑟瑟發抖,黃馬兩家惶惶不可終日……
……
“砰!!”
河間知府賀寧的府中,六王世子梁燁將一隻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散落四濺,茶水將地毯浸濕了一片。
堂下跪著一人,正是那些白須翁。旁邊坐著一人,正是知府賀寧。而主位上還端坐著一人,乃是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她正是梁燁的母親,六王爺的王妃。
“狄英狄仲那兩個廢物!還說什麽計劃周密,萬無一失,居然完全落入了嚴良那個賤商的圈套裏!一開始就不該心存僥幸,就該直接殺了那兩個廢物!居然還把燭明也搭了進去!”
聽了白須翁的稟告,梁燁厲聲痛罵,神色陰沉到了極致。
白須翁歎氣道“原本一切都很順利,隻是萬沒想到那英氏三兄弟居然……反了水。”
“什麽萬沒想到!說到底還是那兩個廢物識人不明!那等見利忘義之徒豈可輕信,這麽重要的事情豈能與之共謀!”
“老奴事前也有些不放心,故而讓康大人帶兵兜底,心想著有萬餘府兵做後手,怎也能將局麵控製住,沒成想……竟殺出那樣一位人物。他手持禦賜令牌,實在叫我等力不能及啊。”
梁燁自然清楚劉清的身份,麵目猙獰地站在那裏,緊咬牙關,氣得瑟瑟發抖。
賀寧麵如死灰,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很清楚,狄英兄弟等人的落網,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康緒的橫死當場,隻怕就是他的榜樣。
“說到底,還是黃風寨,滅得太出人意料了……”良久,他喃喃自語道。一想到局勢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直感覺像做夢一樣。
試想,黃風寨在常樂府根基何其深厚,自身實力不弱,又有官府做保護傘,黑白兩道誰能輕易撼動它?可偏偏它就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隻留下狄英狄仲兩個光杆司令……
白須翁沉聲道“此事說到底還是壞在那位嚴會長手上,怎也想不到,他竟能同時收攏涼山和禦劍山莊正反兩股勢力,否則黃風寨豈會輕易淪陷。
這次的三英幫也是一樣,我們下了重金,可結果……還是不如這位嚴會長出手大方啊。”
“嚴良!?”一提到這名字,梁燁便怒不可遏,獰聲道,“區區一個賤商,竟真敢與我六王府為敵,我這便從華陰調人過來,我倒不信殺不了他!”
“燁兒!不可魯莽!”
這時,王妃開口了,柳眉微蹙,聲音冰冷,“事已至此,雲嵐的局勢已難挽回,莫要再做無謂之爭,還是想想下一步的計劃吧。皇帝這次……是真的要對我們下手了!”
“我不甘心!我堂堂王府,竟拿一個下賤的商戶束手無策,簡直叫人笑掉大牙!”
“世子,依老奴來看,這位嚴會長不可小覷。”白須翁正色道,“他雖是一介商戶,手中無權,卻掌控著大梁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商會。他雖無法與我們正麵較量,但卻能斷我們財源,南齊如此,雲嵐亦是如此。
老奴在想,或許並非是他自己想與我們做對,而是皇上……在利用他對付我們!”
梁燁聽得心中一沉,王妃點頭道“說得在理,僅憑他一個商戶,能翻起什麽浪來,昨晚若非梁羽清出手,他們所有人都得葬身火海!”
細思片刻,又道,“不過,這個商戶雖然身份低賤,卻的確能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不可放任不管,得給他點教訓才是!”
梁燁望向白須翁,冷聲問道“青州那邊的情況探查得如何?”
白須翁皺眉道“回世子,青州之地防範嚴密,到處都有南興商會的明樁暗哨,想要偷偷動手,難度極大。我們的人隻要一進青州城,立馬就被盯上了,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南興商會的眼睛。
那座城,簡直就像南興商會的堡壘一樣,城裏的產業幾乎都是南興商會的,城裏的人,幾乎都跟南興商會關係密切,屬實有點水潑不進的感覺。”
“這個賤商!居然能把青州城經營成這樣?”梁燁氣得咬牙切齒。
在上次跟嚴良正麵交鋒之後,他就打起了嚴良家人的主意。嚴良的家人要麽跟在嚴良身邊,要麽在南齊省城,要麽就在青州。
省城防範嚴密,又有許信坐鎮,全城官兵都罩著南興商會和嚴府,他哪敢在省城動手。嚴良身邊的人嘛,狄英狄仲試了這麽多次了,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
唯一剩下青州,沒有重兵鎮守,也沒有絕頂高手護衛,本以為是個突破口,結果整座城竟是個鐵桶陣。而且在青州這麽個敏感的地方,若無把握,梁燁也沒膽子輕易動手。
那裏可是岷山礦脈所在,真就沒有皇帝的眼線在暗中駐守麽?
如此一想,梁燁頓覺渾身刺撓。哎,就這麽個身份卑微的商戶,真就叫他堂堂世子束手無策。
該死的賤商!!他心裏暗罵不止,氣得肺都快炸了。
“燁兒,無須如此氣惱。對付區區一個商戶,何用如此大費周章。”王妃冷笑著開口,“既然暗中下手行不通,那就明著來!他生意做得再大,依舊是一介草民,本王妃但有所命,他一家豈敢不從!”
“母妃,您有何打算?”梁燁聽得眼睛一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王妃思慮片刻,冷笑道“花玉大會將至,那小子的妻妾當中,有一人不是去年的花魁麽,你派人持我手令,去青州將那女子召來,就說本王妃要看她演舞。等她到了,看我不好好給那小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哈!母妃所言極是!孩兒這就派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