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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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此言一出,大殿中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販賣私鹽可是重罪,朝廷嚴令禁止的,南興商會在江北一帶販賣私鹽的事,幾乎是明著來的,許多人都心知肚明。當然,眾人也都能品出其背後的隱意。
南興商會向來奉公守法,買賣做得正當,納稅納得積極,販鹽生意一直都是恪守朝廷法度的,為啥會突然在江北販賣私鹽?此舉對誰造成的打擊最大?
加上前不久,他協助官府一舉將華陰省內的匪幫全給端了,販賣私鹽的目的已然不言自明,誰敢說啥?江北各省的官府全都是幹看著你違法犯罪,屁都不放一個。
主打一個你玩得開心就好。
但犯罪畢竟是犯罪,在場的文武官員沒人能替南興商會辯解一句,翻遍了朝廷法典也找不到一條,能說販賣私鹽是合理合法的。
就照南興商會販賣私鹽的規模,把嚴良誅九族都夠了。
“這個……啟稟太後,小民此舉,屬實是有隱情。”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嚴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先是衝梁羽清飄去一個眼神,然後從袖中取出明皇玉飾,坦然說道,“我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奉了華清公主之命,還請太後明察。”
眾人聽得一片嘩然,不是驚訝於事實真相,而是驚訝於你小子的膽量,對公主上將潑髒水,你是潑得一點不帶猶豫,一點不帶保留啊。
梁羽清臉色也有些泛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嚴良反正是一臉無辜,事情本來就是你讓幹的,把我往火坑裏推,不準備繩子拉我上來的?靠!
至於怎麽拉我上來,那是你和皇上老爺子該考慮的,反正我躺平,接下來看你表演。
現在還不到弄死這小子的時候,梁羽清能咋辦,隻得緩緩站起身來,淡然說道“本宮此舉乃是為了引出江北一帶的私鹽販子,好將他們一網打盡,後續自有行動,各位靜待觀看就是。”說罷又坐了下來。
聽得此言,眾人皆是默不作聲,誰特麽敢作聲?作聲就是作死!連太後也被這不要臉的孫女給整得無語。
鍋全甩公主頭上了,搞嚴良都未必搞得動,搞這個上將,太後自知她那把老骨頭肯定是不行了。
要不怎麽說公主上將耐造呢,嚴良偷笑一聲,衝公主遞去一個讚許的眼神,換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
太後突然來這麽一出,明顯有些不合時宜,此刻,皇上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朝太後瞥了一眼,見她沒有繼續發難的意思,想著將事情就此拂過。
淡淡開口道“近兩年,南興商會推動江南一帶的經貿發展,積極配合官府,大力整治匪患,令朝廷的財政狀況大為改善,功不可沒啊。”
戶部尚書錢海潮第一個跳出來接話,笑著道“皇上所言極是,去年年底,微臣籌備此次壽宴之時,本還有些擔心,直到江南賦稅入庫,才算是把手腳放開了。”
皇上哈哈笑道“喲,照這麽說,咱們今日吃的這頓壽宴,算是嚴良請客嘍。”
眾人聽得哈哈一笑,嚴良起身連道不敢,殿中的氣氛再次變得活絡起來。唯有太後神色平淡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絲毫不見喜氣。
先是鮫珠,再整這麽一出,嚴良頓時成了全場焦點。雖說他身無功名,論身份在所有人當中最是卑微,但在場的一眾權貴卻是鮮少有人敢於輕視。
不過,少歸少,有還是有的。一輪酒喝完,坐在駙馬爺張昭身旁的西平公主開口了。
“嚴良,聽說你是開青樓和酒樓起家的,怎麽都是些輕賤營生?你就不會做點別的?”話裏明顯帶著刺。
她可是皇後一黨的,皇後剛剛收了鮫珠,沒臉開口,她自是要冒出來當惡人。誰讓你不送顆鮫珠給我,賤商!
嚴良笑著道“回公主的話,我的確就擅長做點輕賤營生,在我們行商者看來,能賺錢的營生就是好營生。不瞞您說,我扶貧的錢就是開酒樓掙的,剿匪的錢就是開青樓掙的。
真要說起來,打敗那些土匪,我天香閣裏的姑娘們可都是出了大力的。”
眾人聽得哈哈一笑,皇帝也不禁莞爾,照嚴良的邏輯,今天這頓壽宴,也是他青樓裏的姑娘請的。別說,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就是這麽回事!
“哼,商者自輕,你也真是不害臊。”西平公主一聲嗤笑,有點想發飆又使不上力的感覺。
嚴良笑道“其實您剛剛說的不全麵,我起家可不止是靠青樓和酒樓,還有很重要的一門生意,就是女子內衣。現在江南江北一帶的女子,穿衣風尚可是跟過去大不相同了。”
聽得此言,眾人又是一樂。這事大夥都知道,可在這麽高大上的場合如此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那這臉皮可真是厚到家了。
連西平公主都氣得想笑,嗔道“你一個大男人,整日研究女子的貼身玩意,你怎麽想的?”
嚴良眨眨眼,一臉無辜道“我一個大男人,不研究女子的貼身玩意,難道去研究男人的貼身玩意?那不成了龍陽之癖?您問問我十二姨太答不答應?”說著衝身旁的黎茉努了努嘴。
聽得此言,眾人更是捧腹大笑,西平公主自己也笑得合不攏嘴。黎茉小臉通紅,在他腰眼掐了一把,不過心裏卻是十分坦然。
一旁的黎洪夫婦也是一點不覺丟人,女婿在這壽宴之上談笑風生,戲耍一眾權貴,這是什麽丟人的事麽?這是實力與底氣!
十二姨太怎麽了?能把他鎮南王的郡主娶做十二姨太,他很為女婿感到自豪!
他能坦然麵對眾人的目光,憑的同樣是實力與底氣。今時不同往日,過去他窮到把王府都賣了,雖說賺了個好名聲,但是來京城辦事,朝裏的一眾權貴誰把他當個正經王爺看。
分明就是被發配閩南的倒黴鬼和可憐蟲罷了!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他坐擁閩南三省之地,在所有藩王中封地是最大的。有了南興商會的注資,閩南三省的民生經濟已然開始了騰飛。
錢有,地有,兵有,船有,人有,路有,放眼全國,不好意思,在坐的其他所有藩王全是垃圾!
就他們這一家四口往那一坐,皇上都不敢小瞧了他們!
當初著急忙慌地給四皇子和黎茉賜婚是幹嘛?就是怕的這個。此刻四皇子梁羽辛坐在對麵,第一次見到成年後的黎茉,嬌俏可愛,楚楚動人,妥妥的小美人胚子,心裏那叫一個刺撓!
那正是他的理想型啊!
那原本是他的老婆啊!
他的老婆被人搶了,被人肆意玩弄啊!
他跟二皇子是一夥的,但他此刻對嚴良的恨意,甚至超過了二皇子。
二哥不過是斷了財路,老子是奪妻之恨!嚴良你個狗東西!老子弄不死你丫的!
西平公主一番騷操作,不僅沒壓住嚴良的勢頭,反而令他風頭更勁,眾人看向嚴良的目光,也變得更加複雜。羨慕、忌憚、憎恨、好奇、欽佩,以及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比如此刻的梁羽清、納蘭真音,以及端坐龍椅的皇帝,還有坐在皇帝旁邊的太後。
“皇上。”太後緩緩開口,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神采,讓那蒼老的臉龐似乎顯得年輕了幾歲。
“母後有何吩咐?”皇帝語氣平淡,再不複過去那謙恭溫順的態度。
“酒過三巡,歌舞表演,可以開始了。”
皇帝淡淡一笑,衝殿內侍從揮了揮手,“傳歌舞。”
一陣禮樂響起,使得殿中歡慶的氣氛變得更加濃鬱。百官爭相敬酒,眾使臣互相致意,在一片歡聲笑語當中,蘭月晴妝容精致,身著火紅長裙,施然入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