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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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次日,婚典正當時。
    嚴良早起之後,跟梁羽清做完早操,又帶著葉離秋幾人照常逛大街。
    府裏一大早就開始忙碌,為晚上的婚典做準備。消息早就傳開了,都知道公主駙馬今日要舉辦婚典。
    所以嚴良走在大街上,眾人對他的談論又多了不少。
    駙馬爺的放蕩不羈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午後,在沿街百姓的注目之下,他大搖大擺地帶著二太太進了一間天香閣找樂子去了。
    駙馬爺大婚當日逛青樓,聽著都新鮮,不過對於嚴駙馬來講,眾人早已見怪不怪。
    在天香閣裏喝喝小酒,聽曲賞舞,一直廝混到黃昏左右,眼看都要到舉辦婚典的時辰了,嚴駙馬依然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停!都停下!”
    這時,一隊官兵闖進了閣樓,讓舞台上的舞姬樂師都停了下來。張昭一手挎刀,緊跟著大步走了進來,一進門,冷厲的目光就瞟向了二樓的嚴良。
    “喲,駙馬爺又來例行檢查啦,姑娘們,還不恭迎駙馬爺。”嚴良笑著對眾人揮手。
    “夠了!”
    姑娘們正要行禮,張昭怒聲喝止,對嚴良冷聲說道,“嚴駙馬,婚典當日你竟還出入青樓妓館,成何體統!”
    嚴良淡淡笑道“這裏可是我自己的產業,我進來可不是尋歡作樂,而是過來視察,看看姑娘們有沒有偷懶。”
    “少說廢話!婚典即將開始,請你速速回府,準備參典!”
    “喲,張駙馬如此關心我的婚典,想必今晚也要來喝喜酒吧。”嚴良起身下樓,邊走邊道,“時辰到了,府裏自會有丫鬟過來通知,怎還勞駕張駙馬帶著兵丁走一趟?”
    “如此盛大的婚典,參典之人皆為朝中顯貴,本官身負京城巡防之職,自是要負責婚典現場的治安管理。”張昭看著他,冷冷一笑,“屆時,說不得也會討杯喜酒喝,嚴駙馬不歡迎麽?”
    “歡迎,當然歡迎。”嚴良走到張昭跟前,微微一笑,“走吧駙馬爺,有勞你一路護送我回府吧。”
    “請!”張昭輕嗤一聲,做了個請的動作。
    隨後,嚴良便在張昭等人的護送之下,回府而去。
    到了府門前,天色已暗,嚴良放眼一掃,明顯感覺到不對。如此盛大的婚典,此刻門口的賓客應該絡繹不絕才對,可現在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異常。
    他心中暗暗冷笑,也不在意,就準備進門。
    “請二太太留在門外。”
    張昭突然開口,抬手一揮,一排士兵手持長矛,攔在門前,“皇上有令,今日的婚宴臨時改為家宴,隻得嚴駙馬自己參加,嚴駙馬的其他妻妾就不要入府了。”
    “你……”葉離秋豎眉瞪著他。
    “算了,離秋,你在此等我好了。”
    嚴良淡淡說了一句,接著便獨自一人入府而去。張昭領著七八個士兵跟在身後,進了門,將府門緩緩關上了。
    嚴良一路去往正廳,到了一看,皇帝靠坐在主位上,麵容異常蒼老,眼瞼低垂,目光呆滯,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感覺就像一座枯槁的雕像。
    太子梁羽沐站在他身旁,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左右站著四五個侍衛宮女。
    廳堂中空空蕩蕩,沒有一個賓客,梁羽清也不在。大廳中雖然到處貼著喜字,地上鋪著紅毯,卻是感受不到一絲喜氣。
    嚴良進門以後,張昭領著士兵守在門外,並將廳門關上。
    “姐夫。”
    梁羽沐負手走下台階,笑著道,“一別兩年,可還安好?”
    “托你的福。”嚴良淡淡應了一句,走到廳前,對皇帝躬身一拜。皇帝一動不動,那空洞的眼神中,略微出現了一絲變動,嘴角隱隱抽搐了幾下。
    “皇上竟已病到這等地步了麽?”他蹙眉問道。
    “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已經口不能言,耳不能聞,連眼睛也快看不見了。”梁羽沐站在他身旁,輕歎著說道。
    “他怕不是被你氣得吧?”嚴良暗自唏噓,偏頭掃了他一眼,隨口問道,“你晴姐呢?怎麽沒有過來?”
    “晴姐在宮裏一切安好,姐夫無須擔心。”梁羽沐微微一笑,對他抬了抬手,“請入座吧。”
    嚴良轉身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坐下,桌上擺放著美酒佳肴。梁羽沐則到他對麵坐了下來,笑著道“難得姐夫還認這門親,願意前來,小弟感激不盡。”
    “哼,皇上成了這個樣子,看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了。你就是這麽給你三姐和我籌辦婚典的?未免太寒磣了吧?”
    “今日這婚典能否辦得下去,尚還不一定,姐夫莫要心急。”
    梁羽沐笑意淡然,一身氣度從容不迫。
    嚴良定定地打量著他,這一刻,心裏不禁有些好奇,一個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怎就能養成如此陰鷙狠厲的性子?怎就能偽裝得那樣天真自然?
    想一想當初跟他一起踢球的日子,直感覺自己是多麽可笑。
    隨後不禁歎了口氣,擺擺手道“不扯這些了,此次我之所以前來,一是要接你晴姐回去,二是要見一見你三姐,另外,就是有些事情想當麵問問你。”
    “姐夫想問什麽,但講無妨。”
    “你奪了你三姐的兵權,不讓她帶兵打胡人,各地州府的兵馬一觸即潰,讓胡人步步入侵,是不是你故意的?
    另外,五丈原之戰,是不是你命胡天和梁雍,故意坑害江南三營的將士?”
    說到此處,嚴良的目光稍顯銳利,聲音也變得冰冷,“你是否當真為了打壓南方勢力,不惜讓半壁江山淪陷,蒼生黎民蒙難?”
    梁羽沐麵無表情,沉默不言。
    嚴良目光愈發銳利,聲音也愈發冰冷,“你休想騙我,五丈原之戰,他們原本以為是胡天投靠了胡人,但我已經知道了,胡天沒有跟胡人勾結!
    所以隻有一個解釋,他臨陣脫逃,乃是奉命行事!他半夜出營見的不是胡人,而是你派去的人!對不對?”
    梁羽沐依舊沉默不言,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沉穩得不像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
    麵對他如此之態,嚴良已不需要他的回答,忍不住一聲長歎,“沒想到,你為了擺弄權術,竟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那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在你眼中就連豬狗都不如麽?”
    梁羽沐淡淡開口,“那就請姐夫教教我,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麽辦?南方勢力如此恐怖,已遠勝朝廷,你們都已經把造反二字寫在了臉上,我能怎麽辦?”
    “你該好好想想,為什麽我們會把造反二字寫在臉上!難道你就沒考慮過,用什麽方法能讓我們不造反麽?”
    嚴良厲目望著他,凜聲道,“小九兒,你根本不懂什麽是王者之道!你想得太簡單了!
    你處心積慮害了你八位兄長,成功坐上了太子之位,你很得意是麽?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麽?你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做國之儲君。
    陰謀詭計,搬弄權術,這都是卑鄙下流的手段,根本不是王者之道!你以為你算計來算計去,就能做好太子,坐穩皇位?
    德不配位,反受其咎,你若坐上了皇位,便是走上一條自我毀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