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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包了商務車是十人座，挺寬敞。方頡上車的時候車裏已經有三四個人了。蔣欣馨和另外一個女生坐在一起，正在聊天。譚卓一個人坐在另一排，見到方頡，皺著眉飛快移開了目光。
    “早。”蔣欣馨笑著和方頡打了個招呼。
    “早。”方頡衝她點了下頭，挑了個後排的位置坐下。
    “還沒比賽呢，我覺得我已經開始緊張了。”蔣欣馨苦笑著轉頭和方頡聊天。“感覺我就是運氣好被選上了。”
    蔣欣馨這次測驗確實考得出乎意料的好，七個人裏排在第三，比她上次的月考的物理成績超出一大截，連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確認了好幾遍成績，又高興又不安。
    反而是譚卓，成績掉到了第四，雖然還在名單裏，但按照他的個性，估計和吞了蒼蠅差不多。
    “我強項也不是物理，又是全省競賽，感覺要去當炮灰了。”
    “不至於，你物理其實挺紮實的。”方頡笑了笑，快速回想了一下蔣欣馨平時問他的題。“就是一些創新型的題可能有點吃力。”
    蔣欣馨趕緊點頭：“對，有時候一遇到複雜的就懵了。”
    “思路都一樣，多練幾道就行。”方頡道。
    幾句話的討論本來就到這了，方頡已經拿出了耳機，蔣欣馨也轉回自己的位置，和同坐的女生一起刷淘寶了。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練不練都差不多，女的在理科方麵不怎麽行。”
    是譚卓。
    ……這人永遠有一開口就能讓人想抽他的本事，方頡簡直服氣了。果然，連向來好脾氣的蔣欣馨都有點生氣了，忍不住答：“哦，可是這次考試我比你高三分。”
    說完蔣欣馨立刻扭過頭和自己旁邊的女生聊天去了，一副不想再搭理譚卓的樣子。
    譚卓的臉瞬間跟調色盤似的，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方頡挺不給麵子的笑了一聲，立刻感覺到譚卓的目光刺了過來，陰陰冷冷，恨不能在方頡身上戳幾個窟窿。
    方頡毫不遲疑地轉頭和譚卓對視，心道對方要是再開口說什麽屁話，自己就在車上抽他，天王老子都攔不住那種。
    但方頡一看過去，譚卓又立刻轉過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有病。
    又等了十分鍾左右，剩下的人也來齊了。領隊老師重新對了一遍人，確認無誤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大概就是要遵守競賽的規章製度，注意安全，有事報告，外出要申請之類的，等說的差不多了，才轉頭對司機道：“走吧師傅。”
    從紹江去省城，走高速需要近三個小時，剛開始一群人還挺興奮的，等駛出城區上了高速，已經有幾個閉眼準備睡覺了。
    方頡戴上耳機，拿出手機點開了音樂軟件，退到後台後又遲疑了一下，點開了一旁的微信。
    微信聊天欄的最上方就是江知津，方頡記得自己剛加他的時候，對方原本的頭像是雲七的logo，後來養了湯圓，江知津就換成了湯圓趴在陽台上睡覺的照片。
    陽光底下睡覺的小土貓，白花的，小小一坨，看起來暖洋洋的。方頡看了一會兒，剛才覺得自己被傻逼影響的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他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沿途景色，點開對話框發給江知津，又發了一句“上高速了。”
    沒多久，江知津回：“到了說一聲。”
    方頡回了個“嗯。”退出界麵，仰頭靠在座位上，安心地閉上眼。
    三個小時的路程其實不算難熬，聊個天睡個覺的時間，十一點半，方頡他們已經到了住的酒店。
    這次物理競賽地點定在省理工大，方便借用對方的實驗教室和器材，閱卷老師也是從省重點高中和大學抽調。酒店就在學校旁邊，所有參加競賽的學生都統一住這裏。
    酒店一進門，就有這次比賽的工作人員在登記學校和人員。今天是統一入住的時間，酒店裏不同學校的學生挺多，通常都是一個學校的聚在一起聊天，偶爾打量一下其他學校的人。
    帶隊的老師在前麵登記，方頡拿出手機拍了張酒店裏人來人往的照片給江知津發了過去。
    方頡：“到了。”
    江知津回複：“好。”
    等登記完，帶隊的老師拿著房卡，招呼他們一起上樓。
    “咱們房間都在六樓，雙人房，兩個人一間。咱們四男三女，有一個女生單獨住一間，其他人合住，沒問題吧。”
    所有人都搖搖頭。
    “女生自己決定一下誰住單間。”帶隊老師轉頭看向四個男生。“你們就兩兩住一間。”
    他隨手指了指譚卓和方頡，“你們同班是吧，那就你們住一間吧。”
    方頡還沒開口，旁邊的譚卓立刻跳了起來。
    “不行！”
    電梯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譚卓身上，譚卓麵色難看得要命，胸口起伏得厲害，看起來頭頂都要冒煙了。
    “我不和他一間。”
    帶隊老師皺起眉頭：“為什麽？”
    譚卓哼哧了半天沒說出話，方頡在心裏罵了句傻逼，轉頭看向老師。
    “我怕我影響譚卓同學學習。”
    “你們倆一個年二一個年一，還會影響學習啊？”
    “第一第二競爭多激烈啊，”方頡笑了笑。“最近這樣的社會新聞不是挺多的嗎？”
    譚卓又怒又懼地看了一眼方頡，帶隊的老師被方頡噎住了，也看出來這兩人關係不好了，又重新指了一遍。
    “那就你們倆一間。”
    這次和方頡一間房的是一個有點胖的男生，戴副眼鏡，看起來挺靦腆，一路上方頡也沒見他怎麽說過話。等進了房間，對方放下行李就去陽台打電話了，方頡聽見了幾句，應該是給父母報平安。
    房間就是普通的酒店標間，不算大，但是挺幹淨，床頭櫃上放了兩盆手掌大的多肉，小小的，挺精致，就是長勢不怎麽樣。
    方頡看了一會兒，拍了一張發給江知津。
    “房間裏的多肉，沒有雲七門口的長得好。”
    這次江知津沒回。
    方頡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回複，他猶豫著劃了一下對話框，懷疑自己是不是發太多消息了。
    江知津就讓到了給他發消息，自己連著發了兩條，這麽看確實有點煩啊——
    方頡還沒想完，手機跳到了呼叫界麵，江知津的名字明晃晃的掛在屏幕上。
    對方打來電話了。
    方頡手比腦子快，接通電話放在耳邊。那頭的江知津喊了一聲“方頡”，語氣裏帶著挺明顯的笑意。
    “啊。”方頡應了一聲。
    江知津第二句話就是：“你以前有沒有玩過一個遊戲？”
    ……話題跳得太快，方頡心說這人沒事吧，嘴上順著問：“什麽遊戲？”
    “就是養青蛙的，你給它準備食物，它就天天出去溜達，沒事就給你寄兩張照片——遊戲名好像叫旅行青蛙吧，顧巡挺喜歡的。”
    方頡聽一半就懂了，等他說完立刻開口：“說誰是青蛙呢？”
    這就是學霸的反應能力嗎？江知津樂了一會兒才開口：“不是，我就覺得你這個行為和它挺像的。”
    “你是旅行的方小頡。”江知津笑著說。
    作者有話說：
    已經脫離高中多年，競賽什麽的都是為了劇情設計，如果和現實有出入請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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