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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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白鷺!
殷淮茫然痛苦的眼神聚焦到他裸露的頸項和鎖骨,那上邊布滿紅紫的痕跡是他弄出來的指痕、吻痕和掐痕,在衣衫遮住看不見的地方還有更多。
齊輕舟膚白,這些刺眼的痕跡會留在他身上很久,宛如一塊溫潤璞玉染上斑瑕。
殷淮痛苦地自責:“臣會傷害你。”每每毒發失去理智,便會在齊輕舟身上瘋狂取索,那樣冰冷的肢體唯有被柔軟緊密的幽穀包裹容納才會感受到溫暖和安全,從身體到靈魂都得到撫平。
齊輕舟予取予求,甚至像獻祭一般主動,任他胡作非為。
齊輕舟握著他的手摸上自己頸側的皮膚,忽而一笑,勾人又曖昧:“你說這個啊?”
殷淮忽然像狼一樣緊緊盯著他,齊輕舟雙臂勾纏他的脖子,俯身貼近他的耳朵,親了親,再吹一口熱氣:“掌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語氣佻笑又害羞的,眼神卻清明認真:“我很喜歡。”
殷淮頓住:“喜歡?”齊輕舟竟會喜歡他在床上的粗暴侵奪,齊輕舟炙熱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殷淮病態漂亮的臉,魔怔地重複:“喜歡。”
“喜歡你這樣對我,喜歡你需要我、離不開的我的模樣,喜歡你在你在我身上得到滿足的神情,喜歡你恨不得死在我身上的樣子。”
殷淮攏在他腰上的手臂驀然收緊。
齊輕舟說的時候膽子倒是很大,可當殷淮靜靜看著他的時候,又有點嬌嗔地別過頭去,嘟囔抱怨:“非要我這樣說出來麽?”這麽羞恥的話。
他挑起殷淮的下巴刮了一下:“說,是不是故意裝可憐偏我說這些好聽的哄你?”
殷淮輕“咳”了一聲,正了臉色:“別鬧。”
又到月中之時,殷淮取出一副拷鏈地給齊輕舟“別讓臣傷到你。”雖然齊輕舟說喜歡,但那樣激烈又瘋狂的床事偶爾一次是情趣,天天那般對身體不好,齊輕舟一晌貪歡,他作為年長的一方,不能由著小孩兒胡鬧。
齊輕舟拎著那叮叮當當響的拷鏈,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神情有些癡魔地將它扣在殷淮纖細漂亮的腕骨上,“吧嗒”一聲鎖上,在清靜的夜裏極盡曖昧。
殷淮不知道,他被拷鎖後贏弱又狠厲的樣子會讓齊輕舟更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地主動。
床榻響動,又是一夜良宵。
……
殷淮好起來的征兆是從某一天開始他下意識舀湯喂齊輕舟開始的,隻要他的神智平靜下來恢複如前,身體便下意識地發出了照顧齊輕舟的動作,仿佛這已是刻在血骨裏的本能。
道醫再三診斷,趕人道:“殿下可以帶督主離開臣這荒山野嶺之地了。”
齊輕舟喜不自勝,道醫又道:“隻是回去後仍要好好養著,定期湯療和藥療,待三伏天氣極盡盛熱方可逼走體內最頑固的寒氣。”齊輕舟感激道謝。
回程馬車上,殷淮斜靠軟墊,單手撐著額角假寐,片刻又睜開眼,淡道“殿下看了許久。”
齊輕舟一怔,揚了揚手中的信紙,說:“是宗原寄來的密信。”
殷淮大病初愈,齊輕舟不讓待衛趕路,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倒也暢快。
隻是朝野之事也放不下,所以近日才與宗柳二人通信多了些。
掌印提醒了他休息,他應了,可看掌閉目養神,又悄悄撿起來讀。殷淮鼻腔溢出一聲不鹹不淡的“嗯”,也不說別的了,齊輕舟擠到他身旁挨著,攤開手上的信:“掌印幫我瞧瞧。”
殷淮轉眼睨他,懶聲道:“臣可沒說要看。”
齊輕舟心裏好笑,掌印有時候可不像雪狐,像貓兒,悄兒沒聲地靠近,懶洋洋瞥你一眼,什麽也不說,又走了,等你自已留在原地猜來猜去。
“嗯,”齊輕舟忍住笑,點點頭,又不安分地去拱他,“是我想讓掌印看的。”
殷淮仍是淡淡的:“既是密信,臣還是不看的好。”
“我與掌印沒有秘密,”他晃了晃人手臂:“勞掌印費神。”
看人不理,齊輕舟眼珠子一轉,又直接爬到人腿上坐著,鬧他。
殷淮沒忍住,別過頭彎了彎嘴角,又故作凶狠扣住他的下巴,低聲嗤道:“殿下煩人。”
齊輕舟扭來扭去,鼓起腮:“不許煩我。”
殷淮按住他不讓他亂動,在馬車上走火他沒法收拾:“說說吧,怎麽了?”這一天天展信皺眉的。
齊輕舟正了麵色,望著他,無辜道:“皇帝病危。”
殷淮丹眼幽幽一轉,手上用了點力,把他後頸的穴按得一陣酸軟:“說起這個——”
“臣還沒問殿下,每月送往禦書房那梅枝——”
齊輕舟心虛,忙抱住他脖子,嘴硬:“我母妃親手種的梅樹,折下來送他都不錯了。”
殷淮沒回抱他,諷笑:“如此說來,倒還是殿下委屈了。”
齊輕舟訕笑,摸摸鼻尖,“送都送了。”這事兒確實是他心急了,行事過於冒進,就算皇帝不疑心,也有旁的有心人緊盯著。
殷淮拍拍他的背:“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有他在,總不會查到齊輕舟頭上。
“嗯,”齊輕舟慣會順杆上爬,故作柔順地窩在人心口,“掌印罩著我呢。”
殷淮想到那會兒齊輕舟為了與他求和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又氣笑,捏他的麵頰,語氣卻正經“臣前日接到陛下密旨,命殿下與臣速速回宮。”想來是已經被東宮壓製,陷入劣勢,特來催他們回去製衡相後一黨。
殷淮不急,留足時間給他們狗咬狗,自己穩坐釣魚台,看鷸蚌相爭。
東宮心切,必會加快在皇帝身上下手的速度,如此一來,便可抹去齊輕舟早前送梅枝留下的痕跡。
殷淮回信,隻說淮王殿下與他還要留在戰地收尾,排查周邊諸國隱患,事畢便快馬加鞭回京,陛下勿念。
意思就是等著吧,我們想回來的時候自會回來,催也無用。
寥寥幾行,生怕人看不出他的敷衍與輕慢。
齊輕舟的重點卻不在這兒,蹙眉“你還與他密信往來?!”
“……”
二人回京的消息一直被壓著,傳到宮中之時,東廠的影衛軍已進悄悄隱入乾午門。
太子皇後原本還將希望寄托在耗死皇帝上。
軟禁皇帝,假立詔書,隻要新帝上位,生米煮成熟飯,齊輕舟再多證據再高戰功也無力回天。
南壤大勢已去,外族無力,這是他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籌碼。
隻是殷淮的動作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隱秘和迅速。
當看到城門百裏之外大肆搖曳的旗幡那一刻,東宮大驚失色。
回到京中是在夜裏,兵分兩路,淮王急召中書台少丞尉宗原與蘭台言官何清平議事,東廠督主馬不停蹄率軍將丞相府和鳳祥宮、東宮重重包圍,並將丞相東宮勾結南壤、叛國通敵以求排除異己的證據公之於眾,命大理寺即刻立案調查。
同時表率此次出兵支援的聯軍,包括柳家軍、陳家將領等一率衛國將士,尤其淮王殿下齊輕舟,足智多謀,驍勇善戰,帶領東廠駐軍所向披靡,於本次大捷位居首功。
殷淮的心思再明顯不過,為齊輕舟立功立威。
落在朝臣百官眼中,又是另一番情形。
齊朝皇族式微已久,剛打完勝仗的權臣氣焰囂張,目無王法也不是一天兩天,即便明知淮王殿下是九千歲選好的傀儡也不敢多言。
群臣隻得跟著附和淮王殿下文武雙全,堪當大任。
宮變朝夕,成寇立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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