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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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錯被接回宗門,她卻被活活凍死!
    溫知知雙手抱緊膝蓋。
    “小討厭鬼要哭鼻子了麽。”
    含著笑意的嗓音響起。
    溫知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對麵樹梢上,坐著一襲白袍的南羨安。
    平日喜歡挽起烏黑長發也散落下來,他輕靠著枝幹,右手握著塊玉佩,指腹輕輕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
    笑容溫柔。
    見溫知知看來,南羨安輕輕挑了下眉。
    “我不哭。”
    溫知知搖搖頭,將下巴擱放在膝蓋上。
    南羨安輕笑,似有嘲笑。
    溫知知一言不發。
    她隻是呆呆看著地麵。
    空氣中隻剩下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羨安笑容淡了些。
    他望向別處,似隨意問道“秦朗什麽時候出去的?”
    溫知知好半晌,回道“昨日。”
    說完,又安安靜靜的發呆。
    南羨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雙漂亮而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溫知知。
    好半晌。
    南羨安上前,拎起溫知知的後領子,朝著前麵走去。
    溫知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吵鬧,安安靜靜的。
    到了廚堂,南羨安放下她。
    溫知知抬起小臉問道“前輩餓了麽?”
    還不等南羨安說話,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有點餓了。”
    小姑娘從儲物袋裏掏出食材洗淨,又搬來凳子,站在上頭熟練地切菜。
    南羨安便看著還沒有灶台高的小家夥,又掏出白麵,開始和麵。
    她將肉餡和香菇剁碎成泥,再往裏頭打兩個雞蛋。
    人小小的,做事兒卻是熟練的很。
    她做得認真,他看得認真。
    待白麵擀成薄皮,一手捏一個餛飩出來。
    捏了兩碗餛飩丟進滾開的熱水中,小家夥又從儲物袋裏掏出小罐子。
    “這是什麽?”南羨安湊過來問道。
    溫知知回道“雞精,我用雞肉研磨出來的,可鮮了。”
    她又掏了一把曬幹的小蝦米出來。
    南羨安笑了笑,“你儲物袋裏不會裝得都是些吃食吧?”
    溫知知乖巧點頭,“大多都是吃食。”
    南羨安笑彎眉眼,“你怕餓死不成,裝那麽多吃食。”
    溫知知略一思索,“以前怕過的。”
    南羨安的笑容停滯。
    溫知知往湯碗裏倒熱水,再將漂浮起來的餛飩倒入碗中。
    撒上蔥花,鮮香四溢。
    隻是,溫知知看了南羨安一眼。
    她給忘了,兩碗都撒上蔥花。
    溫知知取來湯勺,將上頭的蔥花挑掉。
    看到小姑娘的舉動,南羨安愣了愣。
    溫知知很快將蔥花挑出來,“這碗給前輩。”
    南羨安的眼神深了深。
    小姑娘開始幹飯。
    吃上一口,眼神兒亮了下。
    再吃上一口,瞳仁就變得亮晶晶的。
    南羨安瞅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合前輩胃口嗎?”
    見南羨安淺嚐一口,小姑娘眼裏閃著期待的光。
    南羨安嗓子眼裏發出嗯哼一聲。
    “還不錯。”
    唇齒留香。
    聽到他的回答,小姑娘明顯愣了下,眉眼瞬間彎成一輪月牙。
    南羨安垂眸,揚唇。
    纖長的睫毛如鴉羽般,輕顫著,笑道“這還差不多。”
    “?”
    溫知知嘴裏含著沒吞下去的吃食,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眨了幾下。
    卻是越來越亮。
    “前輩在笑呢!”
    南羨安愣了下,“我笑有什麽奇怪?”
    “不一樣的。”溫知知聲音小小的。
    南羨安笑而不語,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溫知知瞅了眼。
    又不一樣了。
    方才的笑,才是真的笑。
    一大一小不再說話。
    砰地一聲。
    廚堂的門被踹倒了……
    “煩死了,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犄角旮旯啊啊啊啊!”
    一襲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走進來。
    墨發高束,額前是鑲嵌著紅玉石的抹額。
    好看的臉蛋上,滿是不耐煩之意。
    溫知知想了想,他好像叫尉遲初……
    “進來不敲門,尉遲家沒人教你規矩麽?”南羨安輕笑道。
    “老子今天不想找你打架。”尉遲初說著,又朝著溫知知凶道“看什麽看,眼睛不想要了?!”
    眉眼間,滿是輕狂與倨傲。
    溫知知立馬把腦袋埋進碗裏。
    尉遲初一屁股坐到南羨安對麵的長凳上,眉頭挑高高的問道“我手上有兩道法則之力,你手上有多少?”
    “四道。”
    尉遲初語氣緩和了些,“那你知道他們幾個手上一共有多少道法則之力嗎?”
    “葉青旋四道,白飛飛三道,秦朗一道,虞青歡無,謝晚黎……大概有五道……”
    “加起來一共多少道來著……”
    尉遲初的腦袋似是打結般,頓了好一會兒。
    “十九道……”一道細若蚊吟的聲音響起。
    尉遲初語氣幽幽道“小鬼,你在瞧不起老子?”
    溫知知往南羨安這邊挪了挪。
    尉遲初見狀,高高挑眉,一臉不爽道“南羨安,你知道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孩,還將她帶在身邊,你與那大塊頭一般,故意膈應老子是不是?”
    南羨安輕笑出聲,“別太給自己臉。”
    尉遲初狹長的鳳眸一眯。
    “你就這麽想打架?好啊,老子奉陪!”
    話音落下,桌子轟然崩塌,湯碗摔得粉碎。
    溫知知繃緊後背,小臉逐漸發白。
    尉遲初抬起下巴,神色倨傲,眼底濃重的挑釁之意。
    麵對尉遲初的挑釁,南羨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似下一瞬,兩人便會打起來。
    隻是……
    南羨安的餘光掠過一旁的溫知知。
    他頓了下,微微抿唇。
    “沒空。”
    丟下兩個字,南羨安往門口走去。
    剛走兩步,他微微側過身子,斜睨溫知知一眼,“不走?”
    是對溫知知說的。
    小姑娘悄悄鬆口氣。
    她真怕兩人在廚堂打起來,那她不死也得殘。
    一聲輕狂的冷嗤聲響起。
    溫知知回頭。
    尉遲初看過來的眼神裏布滿嘲弄與不屑。
    溫知知吞了口唾沫,緊跟上南羨安的步伐。
    身後有異響,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悄悄攥住南羨安的衣服一角。
    秋風起,卷起地上的枯葉,在空中旋轉落下,角落裏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正在盡情綻放它的美。
    山間小路裏。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