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村口的狩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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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蕭瑟,亂卷楓葉。在萬裏無雲的天穹下有一個炊煙嫋嫋的小村,此時正值午飯時分,很多村民都三三兩兩走回自己的家準備享受勞動後飽餐一頓的喜悅。而一些在田地上勞作的農民們也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夥計,圍坐在田壟上,一邊吃著帶來的幹糧一邊討論著今天收獲的作物,看起來倒是其樂融融。
    可是這看似安靜祥和的小鄉村,其實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詭異感,你定睛一看就能看到在一些相談甚歡的村民眼中時不時露出來的一點精光。這裏是二龍山下的村莊,名叫李家村,雖然匪患一直在周圍作亂,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村莊卻一直沒有被李二龍給劫掠過,所以很多行人都會在這個村莊稍作歇息。
    而在村莊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韓雲正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個村莊的動向,他用樹葉編織成了簡易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這樣不容易被人發現。在他觀察了這麽久之後,他發現果然這個村莊的確有很多異常之處,正如他跟白希一起討論的一樣。
    在韓雲決心去完成這次考核後,他找到了白希探尋能夠完成這次任務的簡易方法。他還記得白希是這樣跟他說的:“在二龍山下有一個叫李家村的地方,那裏很有可能就是李二龍的老巢,所以李二龍遵循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特點並沒有對那動手。而且其實李二龍的本身實力並不出眾,他沒有融合棋子,而是一個普通普通的平民落草為寇。隻不過每一次去圍剿他的時候,總是因為種種因素找不到他的行蹤,而王室也總不可能為了一個人耗費過多的精力財力去進行抓捕,這就是他現在還能一直逍遙法外的原因。”
    韓雲也聽明白了白希話中的含義,他用手指著白希手中的地圖問道:“這就是李家村吧,這樣看來的確是有很多可疑之處,跟二龍山相依為鄰,卻完全沒有得到過他們村莊被洗劫過的消息。而且李二龍也姓李,李家村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根據地,再加上一直流傳的李二龍投靠了田單將軍,隻要他有提前準備,的確是沒有辦法讓他授首。既然如此,那麽我又怎麽能夠完成這次考核呢?”
    白希思索了一番,看著憂慮萬分的韓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看來,你隻能悄悄潛入李家村進行調查,隨後找機會直接擊殺李二龍才是正確的做法。畢竟無論是在人數上還是地利方麵,你都完全占不到優勢,你唯一的先機就是他根本不知道你要去擊殺他。畢竟這個考核任務僅僅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這在絕對程度上避免了消息外露的可能,你以有心戰無心,雖然機會還是很渺茫,可是卻還有一絲勝算的。”
    聽完白希的話,韓雲一時沉默不語,臉上沉重的表情宣示著他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平靜。韓雲心想:自己當初雖然在家鄉的時候還算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被人們都寄予了極高的期望,可是跟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比起來,我似乎還是嫩了點。更何況現在我的目標是混跡江湖多年的強盜頭子,連國家屢次圍剿都安然無恙,我又怎麽能夠輕易地完成這次任務呢。不過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也隻能走不一算一步了。
    苦惱的韓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花想容對自己鄙夷的眼神,又想象了一下自己躺著回來的時候小玲通紅的雙眼。他暗笑了自己一句,自己硬著頭皮想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自己不是一個廢物,不過現在看起來,想要真正的麵對李二龍,自己的也許就是一個廢物吧。恐怕就連當初的先祖韓信也不曾遇到過自己現在的場景吧,這可真是一件難事。
    韓雲的表情全部寫在了臉上,白希根本不需要思考也知道韓雲現在在想些什麽,他收起地圖,拍了拍韓雲的肩膀,安慰地說道:“你也不必過於灰心,你也還是有很大勝算的,畢竟你是融合了車棋的男人,怎麽會隨隨便便輕易地輸過普通人呢?你要知道就算是最為低級的兵卒棋,在融合了棋子之後經過苦修訓練都能獲得數倍於之前的力量,更何況你現在還經受過了我的特別訓練,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你沒你想象中那麽弱小”
    不是從前的自己?這話從韓雲的耳朵中穿入,直接擊在了他的心上,他仔細一想也有些振奮起來了。自從自己融合棋子之後,跟自己爭鬥過的人都是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家夥,而自己的周圍也都是一群異於常人的天才。自己跟他們相比也許是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跟普通人比起來自己應該還是稍勝一籌的。
    韓雲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精神,他疑惑地問道:“白叔,為什麽李二龍這樣一個闖下了偌大名號的人,卻也是連棋子都融合不了的普通人呢。可是他卻能搶劫周圍過往的商旅行人,甚至還搶過軍隊的輜重,難道就沒有一些融合了棋子的人去製裁他嗎?我想一個普通的兵棋或者卒棋就能製裁他吧。”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韓雲的疑問顯露出了他的見識少問題,白希搖了搖頭,說道:“這你卻是有所不知了,並不是你融合了棋子才能使用棋子的實力的。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人使用了特殊的方法獲取了棋子的神秘力量,雖然他的確破解了融合這件難事,但是可以得到的力量卻遠不如融合棋子的人。棋子並不僅僅融合之後才能使用,碾碎之後汲取裏麵的力量也是能提升人身體素質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希的眼睛裏充滿了狂熱,韓雲感覺得出一股淡淡的殺氣在他的身邊環繞。白希握緊了拳頭,衝著韓雲說:“這也是為什麽在戰場上活得越久,你就越為強大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棋子一直看似在不停地製造,卻還是更不上消耗的原因。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你一直能夠活下去,你自然可以獲得你手下敗將的棋子,從而一步步增強自己的實力。你知道我這一身本事是怎麽來的嗎?我最高的一天,親自手刃了一百六十八名敵人,然後將他們的棋子一個個碾碎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這句話透露出韓雲從未知道的世界裏的一些生存法則,韓雲根本想不到在棋子的世界中還有著這麽殘酷的現實。能夠成為一名棋子,本身就能淩駕在許多普通人的頭上,為什麽還要互相爭奪,互相殺戮,用鮮活的生命來映照自己的武力呢?
    韓雲把自己的疑問告訴給了白希,卻換來了一通哈哈大笑,白希用一段長笑讓韓雲明白自己的問題有多麽的愚蠢。笑完之後,白希指著韓雲的額頭,說道:“你以為棋子是什麽?沒錯,棋子的確是能夠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但是如果有人告訴你殺死別人,碾碎別人的棋子可以讓你更快地突破到下一個層次,你難道不會動心嗎?隻要有第一個成功的人親身試法,那麽就肯定有越來越多的人會加入他們的行列。更何況,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合棋子的,那麽那群不能融合的貴族後代又怎麽能夠繼續保持他們的地位呢?”
    韓雲聽出了白希這血腥味十足的一句話其中的真正含義,但是畢竟這是一個他從未見識到的世界,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去接受這個事實。但是震驚過後,卻還是想得到答案:“白叔你是說,是一些本來身為普通人的貴族為了自己的私利而開發出了一個這樣的方法?這怎麽可能,棋子不是為了抵禦妖族而研究出來的武器嗎?”
    “的確如此。可是在失去了妖族的威脅之後,那群安得齊成的貴族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自然是繼續把屠刀伸向了自己的同胞。經曆了漢高祖短暫的統一之後,為了爭奪棋子的資源,每一個封王都把目標轉向了自己周邊的國家。既然自己手下的士兵還要留下來征戰,那麽為什麽不引發戰爭去獲得其他國家的棋子資源呢?這是當初第一名開戰的吳王發出來的聲音,但是很快他也被眾王的大軍所淹沒。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失去主人的棋子甚至還演變成為了商品,在各國之間兜售。”這一段段曆史充滿了鮮血與陰謀,更是史書上沒有記載的東西,顛覆了韓雲一貫的認識。
    各個國家之間戰亂不止的原因也得到了答案,妖族被驅逐之後人族沒有統一起來的原因也收到了結果。韓雲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充斥的不僅僅是一些美好的東西,更多的還是讓人作嘔的陰暗。
    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種程度,也不是韓雲一個人所能改變的了。可是在此刻弱小的韓雲心中卻有著一個夢想,自己一定要統一全國,建立一個更加美好的國家。可惜現在擺在韓雲麵前的是,一個實力沒有人知曉的李二龍就站在自己前進的路上,自己想要成功,就必須得劈開這條路上的一切困難。
    韓雲繼續盯著李家村,突然想起了白希最後說的一句話:我們都是棋子,那麽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控製我們這群棋子的棋手,我們無力亦無能去推翻他們,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活在當下。可是落寞的白希卻沒注意到,原本還頹廢著的韓雲聽到自己這句話之後眼中綻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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