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接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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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雲沒想到自己的出身竟然得到了李二龍手下的同情,看著麻子因為自己的述說一臉憤慨的樣子,著實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可是隱瞞了許多自身的重要信息,甚至這次到這裏的任務也是為了擊殺李二龍而來,但是沒想到世事難料,現在殺手與目標卻是到了同一條船上。
    一邊想著,韓雲偷偷地看了一眼李二龍,發現他身上滿是血汙與灰塵,就這樣癱坐在地上,沉思著。白天的意氣風發早已煙消雲散,如今卻是一臉頹唐,右手因為思緒的不順抓著亂成一團的頭發,左手不規則地耷拉著,看樣子是被人給打斷了。
    這慘狀讓韓雲產生了一絲惻隱之心,他在聽到趙老道的提示之後就已經預料到了苟家會對李二龍下手,可是他還是覺得李二龍作為一代梟雄,再怎麽都能抵抗一二。而他來這的目的除了是因為看不慣苟家的囂張跋扈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他想看看李二龍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倘若真的是那種無惡不作之徒,他想著是反戈一擊,搶先一步奪取李二龍性命,也好完成自己的考核。
    可是韓雲沒想到,苟家的實力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麽弱小,隻因為他生活在花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以田單為假想敵,所以他以為其他家族都是擺設,跟花府與田家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很顯然,他想錯了,苟家這短短一天爆發出的實力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豪強可以擁有的。
    在出門的時候,白希就跟韓雲說過李二龍手下有一百多個身經百戰的精銳,更因為李家村就是他的地盤,還有一些平日裏看家護院的閑漢,加起來起碼也有五百餘人的兵力。所以他隻能智取,不得強攻,但是韓雲怎麽也猜不到,這麽強大的軍事力量卻在一夜之間覆滅了,可是現在石室中隻有李二龍跟麻子兩人,其他人的結果也可想而知。
    韓雲一邊歎息,一邊把探視的眼光收回,卻發現孔先生正盯著自己,臉上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他心中一陣惶恐,被孔明飽含深意的眼神嚇了一大跳,心裏想著:這個孔先生的實力看來是深不可測,甚至還能設下如此奇陣。難不成孔先生具有透視人心的本領,可以看出自己的任務是擊殺李二龍?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孔明突然開口了,這一開口卻是讓韓雲的心都快蹦出來了,臉上冷汗直流。不過仔細聽孔明說的話,韓雲才發現原來提到的並不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卻也認真地聽著,因為孔明在講訴克敵製勝的辦法。
    “李二龍,現在苟不教叔侄也在陣中,以苟不教的實力,倘若我們不主動迎敵的話,恐怕他很快就能找到這生門的位置。到時候可就是一發不可收拾,我們是根本沒有一點勝算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倚靠我這八陣圖智取。”
    孔明的話總算讓眼神迷茫的李二龍恢複了一點清明,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抬起頭來,急促地問道:“孔先生,這陣法是你布置下的,麻子也說隻有你才有出去的法子,既然你說苟不教很有可能破陣,不如我們先出去再說吧。到時候是走是打也好有個斟酌的餘地,我看苟不教的實力可是比苟長生還要高上許多的,我們可沒有贏的可能性。”
    孔明的答複卻是把李二龍打入了萬丈深淵,他搖了搖頭,答道:“這一次卻是沒有辦法,想必麻子也跟你說過,我這陣法還不夠完善,所以倘若要出去的話,必須要停止整個陣法的運行。而如果一停止的話,現在還看不到的苟不教叔侄可就跟我們麵對麵了,到時候更是甕中捉鱉,無處可逃。”
    這消息讓好不容易振作一點的李二龍又一次陷入了迷惘,斷去手臂的弊端總算是出現了,這傳來的一陣陣劇痛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力思考。而親眼看著手下死亡的他精神上早就有些承受不住,無所不能的孔先生成了最後一條救命稻草,卻也無計可施,李二龍開始精神崩潰了,突然嚎啕大哭。
    看著一直堅強如鐵的李二龍現在這模樣,麻子急忙跑上去蹲下安慰李二龍,聽到李二龍一邊哭著,一邊嘴裏不住地輕聲嘀咕著李子衿的名字,知道現在隻有用李子衿的名義才能使陷入魔怔的李二龍恢複過來。於是大聲地喊道:“二龍叔,你振作一點,小子衿還在等著你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她看到了會有多難過?”但是這簡單的三言兩語又怎麽能夠輕易地使已經崩潰的李二龍恢複呢?
    俗話說的好,盛極必反,李二龍強盛一時,如今卻落得個手下盡亡,涕泗橫流的下場。一邊的韓雲都有些無所適從,原本他了解的被無數人描繪得無惡不作的強盜頭子形象跟眼前這個隻知道哭著喊女兒名字的李二龍完全重合不到一起,他突然覺得是不是花府交給自己的考核真的錯了。
    旁邊的孔明也是一陣感觸,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個疏忽就葬送了二龍山的全部人馬,也是世事難料。但是李二龍這個樣子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沉下臉來,衝著麻子喊道:“麻子,給李二龍兩巴掌。”
    麻子聽言,臉上一陣猶豫,不知道敬若神明的孔先生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看著孔明平靜如水的臉,還是決定按照孔明的吩咐去做。啪啪兩個耳光下去,整個石室都能聽到手與臉結合時的清脆聲音。
    這兩記耳光卻是讓接近崩潰邊緣的李二龍恢複了過來,他先是摸著臉吃驚地看著自己看著長大的麻子,看到他痛心的眼神。然後又抬起頭,看到孔明正靜靜地看著自己,總算是恢複了神智,於是跪倒在地上,喊道:“還請孔先生救我一命,我李二龍縱橫江湖這麽多年,也想過在戰鬥直接就捐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不過現在眼見小子衿越來越大了,我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失去了母親再失去父親啊!”
    韓雲這時候突然感到李二龍不是一個燒殺搶掠的綠林大道,他現在唯一的身份就是一個關愛孩子的父親。自幼就失去雙親的韓雲也是一陣激動,在心裏已經決定暫時拋棄自己的考核任務,全心全意地幫助李二龍,他想著,一個如此關心自己孩子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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