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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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城主殿金展堂
    回到城主殿,白展便傳來專管白城戶籍的官員,讓其把姓萬的人家和住址都找出來,一一寫明呈上。戶籍官員和下屬們都忙得一鼻子灰,白展顯得有些急躁,想到今天這個燦爛的午後,一名如同仙子般女子倚著騰雲在草場上如同享受人間極品美食般品嚐著薰草花,而這名女子能駕奴住挑剔的騰雲。更甚者,她本應是他戰場上的俘虜,卻能堂而皇之的拎著她那把特別的劍從容的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她姓萬,對於白展來說這是個讓他溫暖讓他心酸讓他心底糾結的姓氏,這個姓讓白展更想見到她。
    好不容易挨到深夜,戶籍官員晉見將白城萬姓人家的出生年月和姓名地址一一呈上。白城萬姓人家並不多,隻三十五戶,白展對著年齡和性別通通翻了一遍,發現女子不是還小就是已出嫁,與那位姑娘年齡相仿的一個也沒有。白展最後證實了心裏想法“她是沙城人。”從馮將軍敘述她大罵投降士兵,拒不投降的行為就證明了她是沙城人。既然是沙城人,現在極有可能就是住在某個客棧,白展想到這,白展火速寫了份文書放進羊皮袋,朗聲道“來人,將文書送至崔將軍府。”說完,自顧抽身牽出騰雲出了城主殿。
    沉睡中的白城頓時被一隊又一隊的巡邏士兵驚醒,一列列的火把都躥到白城的各大小客棧前。白展命崔將軍部下帶隊守住各家客棧,隻許進不許出,然後親自與崔將軍一家一家的搜查。兩人把全城的客棧查了個頂掉,又把全城街道搜了個遍,愣是沒找到要找的人。崔將軍一直沒明白城主到底想找什麽人,隻是跟著跑,現在見白展悶聲不吭,顯然是人沒找到。崔將軍輕聲道“城主,要不要挨家挨戶的搜?”
    白展心裏雖然鬱悶,但頭腦還是清醒的,搖了搖頭道“如今戰事要緊,白城能在短短幾年順利發展至今,民心起了很大的作用,擾了民心對我們不利。”
    “城主英明,那現在我們應該如何?”
    白展閉眼深吸了一口秋夜的涼氣,望了望天空,此時東邊已經開始翻魚肚白。良久道“撤了吧,今晚的動靜已不小了。明日隻留開南門,其他三門關閉。通告就說戰事關頭,為防沙城偷襲。”
    崔將軍雖不明緣由,但不敢多問,應諾後便領各部下收兵。白城卻沒法再度沉睡,此時的天空已經白了半邊。白展騰上騰雲背,卻不是回城主殿。
    清冷的月兒漸漸西移,顏色越來越淺,淺到幾乎於透明,天空的藍色越來越淡,像剛剛被水洗過的藍墨泛出一片片的白色。
    此時的天空已經快要亮了,隻聽得從某戶人家的豬圈中傳來豬“呼呼”的鼾聲,而在這頭酣睡大豬的不遠處,一名用水色錦緞殘布蒙麵的女子靠在豬圈的角落睡覺。長長的睫毛不時的眨著,很明顯睡得不安穩,水色羅裙上麵躺著一柄白色劍鞘的劍,這是驚雲劍,正是秋兒的劍,秋兒用手緊緊的抓住這柄劍,即使是在睡覺。
    昨夜秋兒蹭完一頓飯,出來便想找個客棧住一宿,可想那黑臉將領肯定回去城主那稟報軍情,肯定會提及此事,到時候肯定會到處找人,客棧是必查之地。於是便找了一家離城南門近的人家先躲一晚上,全院看遍了,除了豬棚也無處可躲。
    秋兒雖是千金之軀,但為了保命也顧不了許多,一頭紮進豬棚,一陣陣惡臭讓秋兒直反胃。便從衣服上扯了一截錦緞,把鼻子和嘴全捂上,自己跑了一天累得渾身無力,也顧不上牆上肮髒,靠著也睡著了。秋兒就這樣躲過了白展的搜查,安全的過了一夜。
    這時院子裏的大公雞仰天報曉,秋兒很警覺的醒了,起身出了豬圈看看天空,默默道“天亮了,城門應該要開了。”正欲翻牆出去,眼睛的餘光瞟過旁邊晾曬的一排衣服上,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便從晾衣架上取了一件女裝換上,水色羅裙便扔在一邊,再取了一件長袍將驚雲劍包起來,隨後丟了一小塊碎銀子在羅裙旁,而後踏著牆角石基提起翻牆出去了。
    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城門已開,街上行人稀少,秋兒不敢貿然出城,躲在隱蔽的角落裏暗暗觀察城門周圍的動靜。城門進出一切正常,也沒有要搜身驗身之類的,再順便看看也沒看見那黑臉將領在周圍晃悠。隨著天放亮,出城進城的人開始多了起來,秋兒便故作鎮定的走向城門。
    城門大開,就在眼前,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秋兒心裏既激動又緊張。秋兒很順利的走到了城外,內心一陣欣喜,幾乎要歡叫出來,手緊緊握著包纏的驚雲劍,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太開心而叫出來。
    秋兒正得意的往前走,後麵傳來一陣悠然的聲音“請問姑娘,你的劍怎麽賣?”
    秋兒不禁打了個冷戰,轉過頭看見一名身穿白衣,神態優雅的男子淺笑的看著自己。秋兒一下傻了眼,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便是白展無疑,他見秋兒一臉驚訝的表情,笑得更深了,道“請問姑娘你的劍怎麽賣?”
    秋兒見白展一臉壞笑,全身像泄了氣的皮球,知道白展已經認出了自己,又氣又惱,剛才光顧著注意那黑臉將領,卻忘了這假書生了。可是他到底怎麽認出自己的呢,秋兒沒來得及想,硬著頭皮道“不賣!”
    “那你的鞋呢?”
    秋兒低頭一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雙鞋出賣了自己,抬頭直視白展道“想怎麽樣?”
    “想買你的劍和你的鞋。”白展依然風度翩翩的笑道。
    “不賣!”
    “開個價!”
    “哼!”秋兒瞪了白展一眼,便開跑起來。
    “想走?那就看你有多少本事了。”白展收起優雅的表情,提起向秋兒追去。一男一女一前一後來到樹林中,白展深吸提氣,左腳用力一蹬,身體飛起,右腳點到旁邊的樹上,借力飛到秋兒麵前,擋住秋兒的去路。秋兒一驚,心裏暗道“好厲害的身手!”便大聲道“難不成想搶?”
    “哼!買賣價錢有得商量,請小姐跟我走一趟。”白展作了個請的手勢。秋兒白了白展一眼,想想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自己若乖乖跟他去,豈不是便宜了他?橫豎也是個死,不如搏一搏!於是大聲道“本小姐沒這等閑功夫!”說著舊布一扯,卷出白雲雕鏤的驚雲劍,秋兒左手迅速抓住劍鞘,右手握住劍柄往外猛一抽,一身烏黑幽亮的劍立現在清晨的陽光下。白展見此劍眼睛不由得亮了下,大聲道“果然是好劍!”
    “廢話!”秋兒又白了白展一眼,將劍在剛撒下的陽光處畫出一個弧度,驚雲劍所到之處便出現一道亮白色的光弧,白展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秋兒趁白展眯眼躲閃光弧之際閃身便逃。秋兒隻想逃命,對方武功深不可測,即使寶劍在手肯定也不是對手,抽出劍來也沒有攻擊,隻是每到一處便接著陽光畫出光弧來削弱對方的視線。
    白展掌握了光弧隻可能在有陽光的地方出現,於是快步將秋兒硬逼到沒陽光的地方,清晨時分陽光斜照,再加上樹林密布,光弧便派不上用場。白展一陣暗笑,幾個團身又擋在秋兒麵前,還一臉嘲諷。秋兒火從心來,提劍便朝白展臉上刺去,白展側過身晃過刺來的劍,劍身正好從白展臉前刺過,白展勾嘴將刺來的劍用雙指往外一彈,劍悶聲一響,秋兒握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往外一偏,顯些失了重心。
    秋兒被劍身傳來的力量直逼得退了三米,心裏不禁暗歎“他的武功可以和哥哥的相媲美。”
    白展收起雙指,背在身手,壓住疼痛,心道“好厲害的劍,還好隻用了三分的力,若用全力,這條手臂怕要震斷了。”
    秋兒提劍又朝白展腳下一掃,白展團身起來,右腳點在劍身之上,借力飛到樹上。剛見識了驚雲劍的厲害,不敢輕易接劍。秋兒見白展上了樹,自己便拔腿就跑,白展接著周圍的樹杈著力欲躍到秋兒麵前,秋兒知道白展肯定能追上來,聽著風向便朝著飛來的一團白色刺去,白展沒想到如此美麗的姑娘居然有這般心思,見劍鋒急朝這邊來,隻能改變方向強力橫滾轉身,躲過上來的劍鋒。
    秋兒見白展轉了方向,提起繼續往前跑。這一來二回的,讓白展覺得很丟麵子,本以為一個弱女子,隨便兩招便能擒住,誰想這姑娘仗著一把劍居然屢破阻礙,也難怪能從馮將軍手裏搶走騰雲。
    白展收起自己的輕視,接著旁邊的樹幹團身向秋兒撲去,秋兒本想故技重施,白展早有準備,早在秋兒有所行動前已側過身體,秋兒的劍一刺出,白展伸手握住秋兒握劍的手,順勢從秋兒的身後繞道她身前。
    白展這一舉動讓秋兒有些措手不及,隻覺得從手到腳底板都酥了一下,腦子和心髒突然停止了運動,秋兒頓時愣在原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