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淪為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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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劍流花!
白展一心隻想著躲過那柄劍,握住秋兒的手一是為了借力,二是自己也好控製劍的走向。白展妾室有三房,女人的手對他來說似乎再平常不過,所以他依然冷靜,看著秋兒愣在那也沒多想,大掌直接朝秋兒的肩頭抓來。
等秋兒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秋兒下意識的側肩去躲,但另一隻握劍的手控製在白展手上,白展猛的一掐秋兒的虎口,秋兒不禁大叫一聲,手不由得鬆開,劍“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白展順勢用力一扯,將秋兒的手臂翻轉,使秋兒動彈不得。
秋兒轉過臉憤怒的看著白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展見秋兒冒火的杏眼,笑道“姑娘聰明絕頂,可手腳上的功夫確實差了點!”
秋兒狠狠白了一眼,別過臉去,一語不發。
白展隻得笑笑,收起驚雲劍。秋兒咬牙道“真不要臉!”
白展笑道“成王敗寇,我如何不要臉?”
“強——盜!”秋兒大喊道。
“俘虜。”白展輕飄飄的冒出兩個字,無疑給秋兒火上又加了瓢油,秋兒奮力掙紮,完全不顧手臂的疼痛。
“你若是不想要這兩條胳膊的話,就繼續。”白展道。
秋兒停住了掙紮,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白展往前一推,秋兒隻得往白城城門走去。
金展堂
金展堂之上一名一身粗布衣衫的美貌女子雙手反綁的站在大堂中間,一旁一臉嚴肅站著的便是那黑臉的馮將軍,白展隨意的坐在虎皮床椅上,打量著堂中站著的秋兒。
秋兒一身深青色的粗布碎花裙,踏著銀色的金絲靴,身體修長,配上稍傾斜的小盤發和披撒及腰的青絲,更顯得挺拔端莊。燦如滿月的臉蛋,白皙泛紅的兩頰,倔強的嘴唇緊閉著,清澈無垢的大眼睛朝著白展的方向盯著,不過她看的不是白展,而是白展身後那張萬馬奔騰圖,更確切的說看的是畫裏的騰雲。
馮將軍見城主隻是打量秋兒,一句也不問,便耐不住性子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秋兒全當沒聽見,繼續欣賞著畫。馮將軍被搶了馬本來心裏就窩囊,見秋兒這般,便吼起來“不要以為不張嘴就沒辦法!姓甚名誰,不說砍了你!”說著拿出劍來架在秋兒肩上。秋兒仍一動不動盯著畫,馮將軍一張黑臉都漲紅了。
白展道“你以前見過騰雲?”
秋兒搖搖頭,仍看著那張畫。
“那為何它對你有如此好感?你對它亦不是一般感情?”
秋兒把目光從畫上收回來,看了幾眼白展,目光又回到畫上騰雲身上道“騰雲性靈至極,馬中極品,誰能不喜歡?”說著便轉頭看了看馮將軍道“這位黑臉將軍不也想過下癮麽?”馮將軍陰沉著臉。
“那騰雲呢?它可不是對誰都有好感的。”
秋兒意外的望著白展,低頭回憶當時的情景,想起剛騎到騰雲背上時,騰雲確實立馬煩躁不安,但僅僅是一小會就安靜下來了,當時秋兒也覺得奇怪,可是情況緊急,沒顧上想多想。現在細細想來,是有些奇怪,靈性越高的馬越挑人,若不是極熟悉的人,是不可能那般乖巧聽話的。盡管疑惑不解,但秋兒卻很得意,道“你是不是有些失落,自己的愛馬居然會對一個陌生人溫馴?”
白展冷笑道“如果他真心甘情願的對你溫馴,表示你對它而言並不陌生!”
“什麽意思?”秋兒挑眉望著白展。
白展望著秋兒,直接跳過這個問題,道“你叫什麽名字?”
秋兒一聽,白了他一眼,看向一邊。
“有什麽不方便地方?還是你的名字太難聽了?”
“憑什麽要告訴你?”
“就憑你是俘虜!”白展刻意把“俘虜”二字加重音,這兩個字也成功挑起了秋兒壓抑了很久的怒火,大罵道“放屁!你才是俘虜!”一邊的馮將軍吼道“放肆!被抓回來的不是俘虜是什麽?”
“要殺就殺,少放狗屁!”秋兒心中怒氣衝天,腦子熱得撿到什麽說什麽。
“嘖嘖……這麽一大家閨秀,居然滿口粗話?”白展見秋兒青筋暴跳,覺得有意思,戲弄一番。
“誰告訴你我是大家閨秀?”
“你那纏繞有金絲的靴子和那柄劍!”
秋兒一聽劍,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對呀,我的驚雲劍還在他手上,那是爹娘的定情信物,可是她最寶貴的東西,怎麽能讓驚雲劍落到白城呢。秋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打死不說也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要拿到驚雲劍隻有活著。秋兒定了定神,道“我叫萬秋,萬水千山的萬,秋天的秋。”
“你姓萬?哪家小姐?”
“沙城城務史萬山千的女兒。”
“哦?為何混進士兵營出征打仗?”
“整日無所事事,圖個新鮮。”
“萬小姐,這個新鮮你圖得可痛快?”白展笑道。
秋兒又甩了一記白眼,懶得理。
馮將軍上前一步,道“城主,如何處置?”
白展盯著秋兒,正想著如何處置,秋兒尖著耳朵聽,心中一陣砰然。隻聽到白展道“送到華夫人那裏,讓她安排。”
“是!”馮將軍得令後,命幾個士兵將秋兒押著出了大堂。
白展口中的華夫人為何許人?白展一共有三房妾室,第一房是月夫人,常年沉醉於琴藝,深入簡出,第二房妾室就是華夫人,華夫人是馮將軍的妹妹,仗著哥哥得城主器重,在城主殿向來是以女主人自居,第三房妾室是珍夫人,活潑開朗,天真無邪,最擅長的便是歌舞。
馮將軍一行人將秋兒押到一座錯落有致的庭院前,庭院大門的正上方寫著隸體字“情華苑”。門口丫鬟見到馮將軍,請了個安便朝門內走去,馮將軍命人將秋兒押住在門口等候,自己也朝門內邁去。
“哥,你還舍得來看我?”一名貴婦身披紫金鬥篷,頭發盤起,在腦後梳成一高兩抱的發團,互抱的發團上各嵌上金色花盤,花盤中央鑲著紅寶石,花盤垂下薯條金細片帶,中間高出的高髻頂頭嵌著一隻開屏的金孔雀,孔雀雖小,但極其精致,開屏的羽毛上鑲嵌五顏六色的寶石,孔雀嘴中銜著一顆夜明珠。瓜子臉,粉麵桃花,小嘴尖鼻,一對丹鳳眼流光閃耀,顧盼生輝。
“華夫人最近可安好?”馮將軍拱手笑道。
“哥哥又打趣我了。”華夫人笑著白了一眼馮將軍。
“不敢不敢,從小到大都是你欺負哥哥,為兄哪敢惹妹妹半分不是。”
“知道你疼我,可好長時間沒來看我了。”華夫人將馮將軍引入內院花亭。
“這可怨不得哥哥我,正值秋季,戰事要緊。”
“看來哥哥有事大捷而歸了?”華夫人扶著馮將軍坐下,親自為他沏茶。
“不費一兵一卒,對方集體投降。”馮將軍喝一口茶道。
“有哥哥出馬,必定是馬到功成。”
“妹妹謬讚了,若非城主布防,那有那麽輕巧的事。不過,今天我是來辦差事的。”馮將軍後半句有點語怯。
“差事?什麽差事,不是來專程看我的?”華夫人笑著質問道。
“城主從投降的人中擒獲一名俘虜,讓我交給你處置。”
“一個大男人讓我怎麽處置?”華夫人撥弄著袖上的珍珠道。
“是個女人!”
華夫人頓住手,挑了挑眼道“什麽樣的女人?”
馮將軍招手讓人把秋兒帶進來,華夫人見兩士兵反扣著一名女子過來,笑道“這樣對待一名弱女子,未免有些多餘了吧?”
“這可不是弱女子,會武功,脾氣還強得很!”
“哦?那城主為何把她交給我?”
“她是女俘虜,既不能收兵,更不能放回,就讓她當個下人算了。”
“為什麽不關到牢房裏去?她既然會武功,萬一出手打傷了下人怎麽辦?”
“為兄也由此顧慮,但是城主卻是這麽安排的。”
“什麽樣的女人,城主既然這麽安排?”華夫人正說著,從頭到腳將秋兒打量了一番,目光停在秋兒的那雙靴子上,道“好精致的靴子,不過這衣服……抬起頭來。”
秋兒一動不動,旁邊的士兵抓住秋兒的頭發往後扯,秋兒疼得緊皺眉頭瞪著大眼睛斜著頭怒視抓她頭發的士兵,士兵猛然覺得觸犯了主子般下意識的鬆開了手。秋兒轉過頭直視華夫人,華夫人一見此女子是個可人兒,含笑道“好大的脾氣,什麽來頭?”
“她是沙城城務史萬山千的女兒,萬秋。”馮將軍道。
“原來是千金大小姐,這下可不好安置。”華夫人抿了口茶道。
“妹妹處事一向有條有理,這麽大的城主殿都管得好,這麽的小丫頭應該不是問題。”
華夫人低沉冷笑道“城主不會是看上了這丫頭吧?”
馮將軍也低聲道“妹妹一切要小心,這人是沙城人,沒準能用她向沙城那換點消息。”
華夫人笑道“會武功,那有力氣,得幹體力活,性子強,洗衣房的牛姥姥專治這些毛病,把她送到牛姥姥那裏,讓她好好調教一番。”
馮將軍道“那為兄就先把差事辦了,待向城主複命完再和妹妹拉拉家常。”
“知道哥哥事忙,妹妹沒那麽不懂事,哥哥還是早點回府休息吧,待秋季過了,再聽哥哥的驍勇戰績。”華夫人拿起馮將軍的劍替他配上。
馮將軍不好意思笑道“那為兄先辦事了。”華夫人笑著點點頭,目送馮將軍一行人離去,眼睛瞟過秋兒的背影,眯了眯眼,便坐下繼續品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