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婚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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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秋兒牽著馬到一隱蔽的地方,把全身帶味的小二裝扒了,從筐中取出劍,然後連筐帶菜往旁邊一扔,便騎上馬憑著來時的記憶走去。如今已是將近黃昏,秋兒依舊穿過半個月前駕著騰雲來的小樹林,沿著路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到了分叉路口,卻不知該向何處。
    現在太陽快下山了,天色明顯暗了下來,風也變得狂妄起來,一陣比一陣涼。“看來路不能趕了,得立馬找個地方,今晚過一宿。”說著便四處張望,看是否有山洞能避避。
    秋兒憑感覺找了條路,騎著馬快速前進。可是到處是荒山野嶺,找不著人家,天漸漸暗了下來,秋兒心中有些急躁,用力蹬了一下馬肚子,馬嘶的一聲瘋跑了起來,秋兒大聲罵道“畜生!”於是猛力的拉了一下繩子,馬身順勢奮力上揚,這下停得太急,險些自己摔倒,可騎在馬背上的秋兒卻難幸免,馬的突然動作讓秋兒瞬間失去了重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秋兒想也沒想,把手中的馬鞭“劈”的一聲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罵道“誰馴的你這畜生?”正準備再抽一下,誰知道馬嘶的一聲便跑了,秋兒來不及顧身上的疼,起身便去追,誰知馬越跑越快,秋兒便提氣加速施展輕功追馬。
    也許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實在是摔重了,突然間秋兒的右邊小腿一抽筋,直接軟在地上,眼看著馬兒離自己越來越遠。她把馬鞭狠狠的摔在一邊,使勁的掐著因抽筋而不由得顫抖的小腿,緊咬著下唇,忍受著劇痛,眼淚簌簌的往下滴。就這樣忍了一會,小腿慢慢恢複了知覺,秋兒把腿伸一伸,發現不抽筋了,於是試著站起來,抖了抖腳,感覺一切正常才鬆了口氣。望一望馬兒遠去的那條空空的路,再望望黑幕即將來臨的天空,秋兒歎了口氣道“現在怎麽辦?天快黑了。”沮喪的搖著頭,眼淚又淌了下來,秋兒閉著眼睛,緊緊抿著唇,下顎微微的抽動著。
    夜的黑色像幕布一樣,靜悄悄的滑落,深秋的北風越來越猛烈,越來越刺骨,一陣又一陣的襲擊著秋兒的長發,秋兒掛滿淚珠的臉龐,眼淚被吹得散入了風中,秋兒雙臂環抱著自己,蹲在草地上一陣又一陣的抽泣。
    隻聽得“轟隆”一聲,天空像被炸開了,一道閃電直接劈出,照得整個世界亮亮的,隻閃了一下,整個世界又重新進入了黑暗。一陣雷聲和閃電過後,天空漸漸的下起雨來,慢慢的雨越下越大,把秋兒的渾身都澆透了。秋兒環著身體,躲在一棵大樹下躲雨,可是風一吹來,樹上的雨又劈裏啪啦的全落在秋兒的身上,秋兒猛的打了個冷戰,又走出大樹下,在雨中淋雨。
    秋兒不知該走向哪裏,知道自己這樣是回不了沙城了,可又不想就這樣回白城,心裏又委屈又懊惱,拔出驚雲劍,在雨中亂舞一番,將附近的樹葉通通掃落在地。
    秋兒舞累了,停下來,坐在滿是雨水的草地上哭笑著喊道“白展,我恨你,我恨你!”在雨中秋兒不停的喊著同樣的話,不知道到底是想解恨還是想把白展喊來。
    “秋兒……秋兒……”雨中似乎傳來馬的踢踏踢踏的響聲,夾雜著熟悉的喊聲。秋兒豎起耳朵再次聽,心中充滿了希望,聲音越來越近了,就是白展的聲音,秋兒也不多想,立馬大聲道“白展!白展!”白展耳尖,立馬聽出了秋兒的聲音,便放慢馬步,大聲喊道“秋兒,是你嗎?”
    “是,我在這裏,白展。”秋兒聞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白展見前方隱約有個人影跑過來,秋兒的聲音也從那邊傳來,便立馬下馬,飛跑過去。
    隨著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都看清了對方的臉,便以更快的速度相互接近。到了觸手可及之時,秋兒撲在白展懷裏猛哭,半天忍住的慟哭全都釋放出來,然後用手奮力的捶著白展的胸,發泄心中的恨意。白展緊緊抱著秋兒,生怕她再次溜走。兩個落湯雞相互擁在一起,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還站在雨中,可憐的騰雲隻好在雨中就這樣等著。聰明的騰雲淋得有些急躁,便低聲哼了幾聲,白展反應過來,發現下著大雨,看著秋兒一身衣服全貼在身上,便抱著秋兒上了騰雲的馬背。秋兒知道要回白城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停的落淚。白展一手緊緊的摟著秋兒,一手牽的韁繩,騰雲載著兩位明日的新郎新娘進了白城。
    白展駕著馬直接來到金展堂,下了馬後便命人把燒水給秋兒泡澡,自己便抱著秋兒快步跑到自己的房間。把秋兒放到床上,想也不想開始脫秋兒的衣服。秋兒見形勢不對,奮力推開白展。白展見秋兒如此,怒道“你如此任性,身體受了風寒,把濕衣服趕快脫下來,寒氣入體,就要落下病根了。”
    “你轉過去,我自己脫。”秋兒第一次真正見白展發怒,有些心驚,但是還是緊緊捂著胸口的衣口。
    “明天就成親了,還管這些?你今天能不辭而別,就是平時太慣著你了,我剛剛要是沒找到你,你讓我明天早上給你收屍不成?!”白展聲音不由得變高。
    秋兒一想到自己滿心歡喜的以為能當上城主夫人,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逃走連路都不知道,馬跑了,還被淋個半死,心裏也滿腹委屈,便大聲道“那你讓我死好了,死了倒幹淨了,總強過受你欺負!”說著秋兒眼淚又出來了。
    白展也不忍心見秋兒如此,便隻好鬆手,轉過身去,道“好好好,你自己脫,我也去換身幹衣服。”說著便到衣櫃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往屏風後麵去了。
    秋兒把濕衣服扔地上,也不管渾身的水珠,鑽進了大大的被窩裏,發著抖縮成一團。白展從屏風後麵換好衣服出來,一身依舊的白色,濕透的發髻隨意的散下,飄逸不羈,讓秋兒看著有些入迷了。白展走到秋兒跟前,幫她掖好被子道“一會泡個熱水澡,去去寒。”見白展不似先前那麽火,溫柔了許多,秋兒道“你也淋了不少雨,也泡一泡吧。”
    白展聽了笑道“萬小姐肯賞臉一起鴛鴦浴?”秋兒馬上意識到說得不對,正想辯駁,白展接著道“這點雨算得了什麽,等頭發幹了就可以了。”
    這時聽得門外有下人道“城主,熱水來了。”白展讓秋兒躺好,把簾子放下後去開門。準備好熱水,白展便打發下人出去了。獨自坐在房間的書桌前,背對著床道“秋兒,熱水好了,在屏風後麵。”秋兒撩開簾子,探出頭來道“你不出去嗎?”
    “我就坐在這作畫,不回頭便是。”
    “……”秋兒有些不放心,也不語,就看著白展作畫的背影。
    白展感覺身後沒有動靜,便轉過身去,看著秋兒探著頭看著他,笑道“你難不成以為我是登徒子?見了傾城佳人,便要行事?”
    哪有人聽到誇自己美不開心的,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敢說你沒想過?”
    “我想沒想過,你還不知?”秋兒一聽便知道白展說的是那晚,秋兒臉紅了起來,硬著頭皮道“你敢!”
    “男歡女愛,有何不敢?”白展依然作自己的畫,背著身子道。
    秋兒也無語辯駁,隻想起那晚兩人纏綿又想起白展跟華夫人翻雲覆雨,心裏突然有些堵,便又躺回床上,話也不說。
    白展見身後還是沒起床的動靜,便道“水快涼了,難不成讓我抱你去?”秋兒聽罷,忙道“我自己去,你讓下人去我房間拿幾件衣服過來,現在就去。”白展搖著頭,起身出了門。
    秋兒起來,打著赤腳,迅速下了床,跑到屏風後麵,踏進了熱氣騰騰的澡盆,渾身被熱水包裹著,一去渾身的寒冷,好不舒暢。過不了多久,門開了,秋兒試著問道“是白展嗎?”白展笑道“除了我,誰還敢進來。水要是有點涼就說一聲,我讓人再加熱水來。”“嗯,你在幹什麽?”
    “作畫!”
    “畫什麽?”
    “畫你。”
    “嗬嗬,那我待會可要看畫得像不像。”
    “待會你就知道了。”
    半天無語,秋兒看見自己裸著的身體,再想想近在咫尺的白展,不禁心跳起來。腦子裏麵又浮現一幕幕男歡女愛的場景。秋兒咬著嘴唇輕聲問道“那天你和華夫人……”聲音越說越低,不好意思把話說完。
    “嗯?哪天?”雖然聲音低,但白展武功高強,聽力當然一流,便反問道。
    “就是……你和我……你還我劍的第二天早上。”
    白展有些疑惑,道“還你劍的第二天?”想了想,道“福伯說情華找你去,怕她為難你,便去看看,但是她說你早走了。”
    “哦……”秋兒本想說自己沒走,可又不敢問當時看到的事,覺得心跳得厲害,便什麽也沒說。
    “你怎麽知道我去情華那了?”
    “聽那些下人說的。”
    白展笑道“吃醋了?”秋兒撅著嘴道“不!我可不想以後泡在醋缸子裏。”
    “就像你說的,情華是因為有哥哥撐腰,才能掌管這城主殿內大小瑣事,你以後我我替你撐腰,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秋兒。”
    這話秋兒聽著有些感動,偷偷的笑了起來。一個洗澡,一個作畫,兩人隔著屏風聊得甚歡,對今日兩人的爭吵和逃婚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