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展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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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劍流花!
秋兒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道“洗個澡,真舒服。”
白展轉過頭去,見秋兒一身鵝黃色錦裙,頭發散開垂下,霧氣蒸過的俏臉更加瓷白,明珠般的眼睛依然閃耀,白展放下筆走過去一把抱住秋兒,把頭埋在秋兒的發絲和香肩之中,貪婪的享受著醉人的芳香。
秋兒也把自己埋到白展胸前,她想都不敢想,如果今晚白展沒有找到自己,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也許到了明日,真的是一具屍體。秋兒想到此,依然有些後怕,緊緊的抱住白展的腰。
兩人擁抱一會,便走到書桌前欣賞起白展剛作的畫來,這幅畫並未做完,隻畫了臉型和衣服,並沒有畫眼睛鼻子嘴。秋兒認出那衣服正是自己第一次遇見白展時穿的那套水色羅裙。笑道“你還記得我當時的模樣?不過為什麽沒畫眼睛?”
“眼睛最後畫,畫好了你再鑒賞如何?”秋兒再次看了看畫道“其他地方還真像,衣服隨風擺動畫得惟妙惟肖。”
“萬小姐過獎了。”白展還假模假樣的鞠了一恭,秋兒倒不客氣,擺擺手道“白城主妙筆生花,若是文墨騷客,必中頭彩。”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正開心的打趣著,隻聽得門外有人大聲道“報城主!”白展一聽輕鬆表情立馬緊繃起來,轉身到門口開門,也不讓那人進門,站在門口低聲道“有什麽結果?”
那人也同樣低聲道“什麽也問不出,一口說是商人來這辦貨的。”白展凝重的想了想,朝著那人揮了揮手示意讓那人離去,自己便回了房。
秋兒見白展神神秘秘的,笑道“城主真是一刻也閑不住,我先回房去了。”白展笑著點點頭,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公務要緊,我可不想閑人給我冠上紅顏禍水的罪名。”秋兒說著,便往門外走,白展便命人備轎送秋兒回房。
秋兒走後不久,白展便罩上黑色鬥篷帶上雨具,出門了。秋兒一路在想,究竟是什麽樣的事?他們在門外說的什麽,聲音太小,秋兒沒聽清,隻是隱隱約約覺得跟自己有關係。可是怎麽樣才能知道到底是何事呢?秋兒回到房間,腦子就不停的轉。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爹派了人來這裏找她。
因為她出走半個月,爹和哥哥肯定到處找人,沙城肯定已經找各種借口翻了個頂朝天,如今白城主大婚,沙城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新娘是誰一向是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兩城交戰,各城安插在對方的細作肯定有,說不定爹是接到細作的消息,知道自己嫁人的消息。
秋兒一想到這個可能便興奮起來。但轉過一想,如果是這樣的話,白展剛剛對自己的態度也沒什麽變化,就像處理一般的公事一樣。
秋兒左思右想,還是打算試一試,也許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想到這,秋兒便覺得渾身是勁,想法子想知道白展去哪了。秋兒想,最有可能去辦公的地方就是金展堂的大堂,秋兒便去膳房看看有什麽可以當宵夜的端去大堂,打探下虛實。想著便起身,帶好雨具便動身。在膳房拿了些現成的點心便往大堂走。
誰知讓守衛給攔了下來,說是城主不在堂內。秋兒想這辦公事不在堂內辦,能去哪辦?秋兒不信,便若無其事的走了,到隱蔽處把手中的東西一放,飛上牆頭往堂內看。堂內沒有亮燈,應該是沒人。秋兒便奇怪起來,想“難道他說辦公事是敷衍我的?難不成還有其他的紅粉知己?”秋兒跳下牆頭,趕緊用傘遮雨,拍拍身上道“又濕了,這人跑哪去了。”秋兒正抹著頭上的雨珠,突然想起去年有一次找哥哥玩,結果嫂子說哥哥辦公去了,也是在辦公的地方找不到人,後來還硬說是嫂嫂騙人,還楞和嫂嫂吵了一架,哥哥為了平息姑嫂的矛盾隻好道出實情,說去牢房審白城派來的細作去了。
秋兒想到這,眼前一亮,如果白展真是去了牢房,說不定審的就是沙城的人,若是如此,就更接近她的假設了。“可是牢房到底在哪?”秋兒低聲自語道,“也許……他知道。”秋兒想到了一個人,笑了笑,便大步流星的朝著膳房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雷聲般的敲門聲在門口響起,“福伯,開門!”福伯正在房中看書,聽到敲門聲便問道“誰啊?”
“是我,秋兒。”
福伯一聽,趕忙去開門,打開門一看果真是秋兒,大喜道“秋兒小姐呀,你真是頑皮,今天午膳見你還去練劍,下午就聽製衣房的人說你失蹤了,現在又突然來找老奴我,我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
“嗬嗬,福伯莫怪,隻是出去玩玩而已。”說著便放下端著的點心道“福伯,拿點點心過來給你當夜宵。”
福伯忙擺擺手道“老奴心領了,不過這些東西都是主子享用的。”秋兒也不管那麽多,自己肚子早餓了,便拿起一塊就吃起來。裝得可愛無限道“這個麻酥果真的不錯,福伯,做這些點心,秦姥姥也及不上你萬分之一。”
福伯見秋兒天真無邪,便道“秋兒小姐,明日之後便是秋夫人了,以後想吃什麽,吩咐一聲便是。”秋兒一聽“秋夫人”三個字,吃得就沒那麽歡了,隻道“秋夫人,秋夫人,一聽就是小妾的稱呼。”
“城主對秋兒小姐的感情非同一般,雖同為妾,但在城主心中地位卻不一樣。”
“福伯,若我非女兒身,當初當做俘虜抓進城主殿,是當下人還是收押入監?”秋兒繼續若無其事的再拿了一塊麻酥果開始嚼起來。
“這……這要看城主的意思了,我可不能亂說。”
“一個比方而已,有什麽亂不亂說的,這婚期就在明日,要嫁人了,感覺不一樣,想想短短半個月,我就從俘虜一躍成了秋夫人,在別人眼裏可謂是鯉魚跳龍門啊!是吧?”
“秋兒小姐天生就是主子,這門是跨的,不是跳的。”
“所以由始至終都是福伯對我最好,嗬嗬。不過回過頭想想,我若是男子,那結果就不一樣了,城主不可能娶個男人回家吧?”秋兒說著笑起來。
“秋兒小姐真會開玩笑,若是男子怕是早就收監了,見城主的機會都不會有。”
“收監?在哪裏?”秋兒想套出福伯的話,顯得有些急躁了。話一問出,有些後悔,便補充道“都做些什麽?”
“我也不太清楚。”
秋兒怕自己太急躁誤了事,便停了停,低頭醞釀著感情,想硬擠出幾滴淚水來。等到差不多的時候,便伸手去抹眼淚,福伯見秋兒如此便問道“秋兒小姐,這是怎麽了?”
“福伯,你說我若是男兒身,城主會把我殺了嗎?”
“秋兒小姐,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分明就是女兒身,擔心哪些有什麽用?”
“可是,可是我若是男兒身,豈不就死了。”
“怎麽會,城主一向不好殺戮,俘虜都集中收押,聽話的都訓導分配勞作,不聽話的才關起來。”
“那我這種肯定屬於不聽話的,關起來說不定要被哪些官差活活打死!嗚嗚!”秋兒說著便嗚嗚的哭起來,心裏邊大喊道“福伯啊福伯,你這老頭子趕緊說啊,眼淚都要擠不出來了。”
福伯見秋兒傷心,便揀好聽的安慰道“怎麽會,城西牢房的官兵都是崔將軍麾下的士兵,崔將軍向來仁愛,帶出的兵也必定不會亂用私刑的。”
“崔將軍?哪個崔將軍?”
“崔將軍是白城的內侍衛將軍,專門掌管城內的士兵和城主殿的防守,很是仁愛。”
“真的?那我心裏好受多了。不管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都不會死無全屍。”秋兒假裝鬆了口氣道。
福伯笑道“秋兒小姐多慮了,明日大喜之日,還是早點休息吧。”
秋兒笑道“許是太緊張了,經福伯這麽一說,心裏舒坦多了。福伯,你也早點歇息吧。”福伯點點頭,送秋兒出門。
秋兒又回到自己房間想城西的崔將軍,不能直接問福伯,去崔將軍那探探底也好。秋兒便換上套深色的輕裝來充當夜行衣,帶上驚雲劍便出了門,正好雨剛停不久。
來到隱蔽的殿牆腳,奮力往上飛,可是手依然觸不到牆頂,後悔自己沒把本事練好。正瞅著,想到了騰雲,便趁著黑夜把騰雲牽出來,牽到牆腳下,邊摸著騰雲的頭邊道“好騰雲,你乖乖站在這裏,我一會踩在馬鞍上飛出去有事,你可不準出聲。等我出去了,你再悄悄的回馬棚中睡覺。”
秋兒交代完,拍拍騰雲的脖子,便飛身上馬,站在馬鞍上,提起一飛,手抓住了牆頂,再提起便借牆壁的摩擦力蹲在牆頂上。再往下一看,秋兒有些腿軟了,太高了,暗自發誓從明日起加倍練輕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