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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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劍流花!
這一夜很難熬,第二天本應是大喜的日子,新郎為救新娘受了傷,新娘卻被新郎關進了牢房,可歎可悲,還是上天給他們兩個開了個玩笑?
白展靠在床上細數著和秋兒從相遇那一刻到現在的點滴,怎麽也沒發現秋兒有半點可疑的地方。剩下的隻有李恒了,白展能抓到李恒,靠的也是安排在沙城的細作送來的情報。情報裏並未說明李恒前來的目的,隻畫了張人像,上麵寫了“李恒”,按照以前的慣例,這就應當是沙城派來的接頭細作。
其實在白展心底也希望秋兒說的是真的,因為沙城被抓的探子命運隻有兩個,要不就處決,要不就一輩子關押在牢房中。“看來隻能再審李恒了。”白展自己對自己道。
又是一個清早悄然而至,不過這個清早與往常不一樣,全白城都在期待今天的日子,天沒亮就起來忙活。白展強忍著背痛,和崔將軍一路到城西牢房提李恒再審。
白展還是來到了秋兒的牢門前,看著秋兒蜷在草鋪上的背影,白展很想衝過去抱起秋兒來給她所有的溫暖,可是白展怕自己一觸到秋兒就把好不容易控製住的理智擊得粉碎,終於還是止住了。轉身便朝著李恒牢門方向走去。此時的秋兒已經是滿臉通紅,昨日淋的大雨,再加上昨晚受的一掌,擊碎了她體內的防疫,身體的熱度正在身體中蔓延,隨著時間的延長體內的溫度也在不斷的升高,而秋兒並不感覺到熱,而是感覺到越來越冷,冷得蜷著,冷得暈過去了,沒有人知道秋兒發燒了,隻以為她睡著了。
“你是什麽人?”白展直截了當的問李恒。
“李恒,沙城巡城吏。”李恒也不再隱瞞,如實說來。
“為何你昨日不說?”
“小姐未找到,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姐?你說的可是萬秋?”
“正是,沙城城史萬千山的千金。”
“你怎麽知道秋兒來這了?”
“白城主大婚,新娘是誰,總會有人津津樂道一番。”
“是沙城派到白城的細作報的信?是誰?”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哼,巡城吏應該是第一次來白城吧?誰帶你來的?”
“地圖。”
“你的嘴還真硬!”
“我死不足惜,希望白城主放過小姐,她隻是一時貪玩離家出走。”秋兒從牢房帶走後,後又被關到別處隱蔽的牢間了,李恒一整晚不見秋兒,心裏也沒底。
“你若是交待出沙城派來的細作,我不會為難她。”
“哼!小姐對你一片癡心,卻落得你如此卑鄙對待,真不知羞恥!”李恒大罵道。
“癡心?”白展心裏喊道,心中突然洋溢出一陣溫暖。白展不禁想起秋兒對自己表白的那番話和那般瘋癲的舉動,仿佛一切都可以解釋了。白展心中的疑惑似乎釋去了一些,但是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他看了看李恒,對崔將軍道“好好看管。”說完便起身回崔府,想進一步想清楚,再考慮要不要按照秋兒說的做。
城主殿裏大亂,新婚之日,新郎新娘不見了,滿城主殿都在找。華夫人當然不落後,打派出各路人馬收集各路消息,親哥哥馮將軍當然不例外。馮將軍再一次利用自己的職權之便滿足了妹妹的要求,打聽到昨晚發生的一切。
華夫人聽後,不禁莞爾道“沙城的女人還是敗在沙城上。就算她不是細作,也要讓她親口承認她就是。”說著便在馮將軍耳邊嘀咕著,馮將軍一聽臉色一變道“使不得,城主知道,降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我的傻哥哥,城主能將她關進去,就對她有所懷疑,若現在不趁熱打鐵,等到那女人翻了身,我這城主夫人的位置日後可要落在她頭上了。”
“可這,這畢竟在崔將軍管轄,讓人如何插手?”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還不好辦?”說著又在馮將軍的耳邊嘀咕一番,馮將軍臉色變了變,看著妹妹俊眼一瞪,隻得同意。
就在白展去崔府的空檔,秋兒迎來了滅頂之災。發著高燒,那被收買了的士兵一陣毒打嚴刑逼供,可秋兒昏迷不醒,隻能任鞭子在身上滿身抽。士兵見一句話也不說,無奈之下,隻得按住秋兒的手在口供上畫了押,於是便把口供放入供詞文案中,自己服毒自殺了。
白展回到崔府後,冷靜的思考著這些前前後後,心中總還是有些不確定。用完早膳,白展心中終於有了想法,還是打算把秋兒接出來。畢竟牢房潮濕,怕秋兒身體金貴受不住,日子久了,落下病根,怕自己後悔莫及。想到這,白展便騎著騰雲,去城西牢房接秋兒出來回城主殿去。
當白展到秋兒牢門口時,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是真的,秋兒滿身的血,血淌下來染紅了身下的草鋪,秋兒臉色蒼白,嘴唇發烏,深藍色的輕裝已經被血染成深紫色了。
白展發抖的雙手輕輕的觸碰到秋兒蒼白的臉,冰冷直接從白展的指尖傳遍了他的全身,白展反應過來自己沒有看錯,白展的嘴唇開始發抖,不停抖動的手又移到秋兒的鼻前,指尖依然感覺不到熱度,白展的心驟然冰冷,似乎就要破碎,扶起秋兒輸真氣給她續命,幸運的是真氣能通過白展的掌心輸入秋兒的體內,證明秋兒還活著,這讓白展心中有了一線希望。
白展源源不斷的將真氣過給秋兒,秋兒的身體就像無底洞一樣,怎麽填也填不滿,慢慢的白展感覺秋兒身體中有個阻力在抗拒他的真氣,白展以為秋兒醒了,便沉住氣喚了一句“秋兒”,秋兒仍然無所動,但是明顯臉色不似先前那麽蒼白。受到阻力,白展也不敢再繼續,怕傷了秋兒,便抱起秋兒疾步走出城西牢房,騎著騰雲慢慢向崔府開去。
崔府
白展將秋兒輕輕的放在昨晚自己養傷的床上後,轉身對崔將軍道“兩件事,第一、你親自以最快的速度到城主殿把塔大夫和福伯接來,其他的事不得對任何人說;第二、秋兒受傷的事給我徹查清楚,任何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任何情況都要向我報來。”
“是!”崔將軍也不敢多言,立刻轉身辦事去了。
才一晚而已,昨晚還亂砸東西的秋兒如今卻渾身是傷的躺在床上,在生死的邊緣掙紮。白展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秋兒,心中空空的,白色的長袍上麵血跡斑斑,從頭到腳都印滿了秋兒的血。
白展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恨,白展最想的是秋兒現在能坐起來大罵道“白展,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不惜屈尊降貴嫁個你當妾,你倒把我當細作,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然後用鞭子把他抽得皮開肉綻的來解恨。
很遺憾,秋兒依然躺著,動也不動,靜悄悄的,從秋兒鼻孔中傳出的斷斷續續的熱氣牽著白展的心,仿佛那熱氣不僅是延續著秋兒的命,也延續著白展的命。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門外聲音道“城主,人帶來了。”是崔將軍的聲音。
白展立馬抬起頭,起身去開門,塔大夫和福伯恭敬的站在崔將軍身後。白展招兩人進來,剛進門,福伯便道“今日城主大婚,何故在此,秋兒小姐也不見了。”
白展沮喪的向床上望去,福伯定睛一看,叫了出來,正準備問時,白展擺了擺手,對著塔大夫道“塔大夫看看秋兒傷勢如何。”
塔大夫看著床上的秋兒,把手搭在秋兒的脈上細細把了一會,把手放到秋兒的脖子上按了一會,然後揭開被子,檢查傷口。
轉身向白展道“城主,秋夫人本就受了風寒,再加上內傷外傷,如今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內傷?”白展看了看崔將軍,崔將軍才反應過來,向白展請罪道“屬下當時救主心切,一時不察失手,還請城主處罰。”白展無奈苦笑道“怎麽能怪你?當時我就見她表情不對,若是我多份心,何苦會有今日。多說無益,還是請塔大夫速速醫治。”
“是,城主,老奴一定竭盡所能。不過……還請崔將軍和主廚回避一下才好,再請崔將軍請個手腳麻利的丫頭來才好。秋夫人傷勢遍布全身,需要剪開衣服敷藥,秋夫人金枝玉葉我等應回避。”
“理應如此,小女崔散兒略懂醫術,手腳也算麻利,不知道能否幫上忙。”崔將軍道。
“哦,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塔大夫道。
“那我現在就去,還要準備些什麽?”
“準備熱水給秋夫人擦身,清粥隨時備著,夫人醒來能進食。”
“好,城主,屬下先告退了。”崔將軍欠了欠身便去辦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