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娘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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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秋兒的臉兩頰通紅,不斷的細哼著,皺著眉頭搖著頭,白展看秋兒這般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秋兒渾身是傷,白展不敢輕動,怕使傷口開裂後果更加嚴重,隻能揪著心握著秋兒的手,不停的喚著“秋兒……秋兒……”
    秋兒也許是太難受了,從開始的細哼漸漸的喘著粗氣,頭不停的搖晃著,嘴裏還稀裏糊塗的說著什麽。白展把臉貼在秋兒的臉上,安撫著秋兒,聽見秋兒嘴裏似乎急急切切的說著什麽,貼近耳朵仔細聽,聽得不真切,隻聽見“不”字出現了很多次。白展急得喚道“秋兒,什麽?我聽不清,秋兒……”
    白展感覺秋兒的手開始反抓著自己的手,抓得緊緊的,秋兒的頭更猛烈的晃著,嘴裏似乎在喊著什麽,漸漸的秋兒吐清楚了五個字“我不是細作……”秋兒反複的說著,一遍又一遍,這五個字仿佛像一把利劍一樣一劍又一劍的刺著白展的心,白展緊咬著牙,恨不得立馬甩自己一耳光。
    緊抓著自己雙手的秋兒繼續哭喊著,聲音越來越大,也漸漸清晰“為什麽……為什麽不相信我,我不是細作……不是……娘……娘……帶秋兒走……你帶我走啊……哥哥娶了親之後就不理我了……白展不要我了……娘……娘……”秋兒不停的喊著娘,似乎她看到了去世的娘,希望娘帶她去另一個世界,脫離現實的痛苦,白展聽到這些下顎不斷的顫抖,心中內疚自責不斷,嘴唇拚命的吻著秋兒滾燙的臉頰,眼淚不禁滴滴答答的落在秋兒的臉上,跟秋兒的淚水混在一起肆無忌憚的在秋兒臉上縱橫著。
    “咚咚咚”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有人道“城主,塔大夫來了。”
    白展立馬收拾了表情道“快進。”塔大夫聞令而進,白展連忙道“趕快,全身發熱,不知何故。”
    塔大夫診脈觀色,見秋兒神情激動夢話不斷,便道“稟城主,城主白天輸入秋夫人體內的真氣現在秋夫人體內遊躥,加之秋夫人內傷,如今氣血攻心,怕是……”
    “怕是什麽?!”白展怒吼道。
    “怕是要七孔流血……”
    “有什麽方法能醫?”白展極力的平撫著自己不讓自己崩潰。
    塔大夫跪在地上,低頭道“隻能看秋夫人命數了。”
    “命數?你讓她躺在床上等死?”白展抑製不住怒火,低吼道。
    “秋夫人體內真氣不調,全身亂竄,如若自行能吸收調息,不僅能病退,而且功力大增。”
    “若不能呢?”
    “……七孔流血……”塔大夫依然低著頭吐出幾個字。
    白展頓時語塞,氣急失聲,在房中來回走動,幾百來回不停歇,喘著粗氣,好一會閉了閉眼睛,拉起跪在地上的塔大夫問道“當年你能把馮情海從鬼門關門前拉回來,為何今天這麽個大活人卻無藥可救?一定有方法,對不對?你說,說啊!”白展噴火的雙眼盯著塔大夫。
    塔大夫望著白展,頓了頓,咽著喉嚨道“情況不一樣,當年馮將軍隻是受了外傷,現在秋夫人不僅有內傷,更重要的是兩股真氣匯流卻不調和,相互爭鬥,確實無法,城主。”
    白展眼中怒火瞬間便為絕望,道“是我害了她……是我把真氣輸到他體內的……是我害了她……你們出去,出去!”一向冷靜的白展頓時失控了,奮力的摔著眼前的一切,福伯向上去阻止勸告,塔大夫一把拉過,示意退下。
    白展拚命摔著房中的東西,神經頓時錯亂的白展癱坐在地上,眼睛瞟到了地上的一個錦盒。白展突然想到了什麽,爬過去打開錦盒,遊夢劍安靜的躺在錦盒裏,散發著優雅的氣質。
    白展拿起遊夢劍,一陣冰涼讓白展冷到心底,這讓白展恢複了一些理智,也想起了劍昔日的主人——義母,腦中更閃過一個念頭。
    當年白展因練離火功體溫總是很高,經常發燒,有時還會心智異常,義母便贈與遊夢劍讓白展握睡來調節體內過旺的陽氣。
    握睡一年之後,白展的心智變得比以前冷靜,武功也大有精進。遊夢劍便成了白展練功至寶。直到義母去世時,遊夢劍便收入了錦盒之中。
    白展將遊夢劍輕輕放在秋兒手中,靜靜的觀察著秋兒的變化。白展坐在床邊本想等上一段時間,不想不消一刻秋兒的手與遊夢劍接觸的地方發出陣陣幽幽的藍光,這讓白展大為震驚,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就算是義母握著也不會有這樣得現象。
    白展心提了起來,不知這光是好是壞,想了一下還是打算把劍收回來,免得像白天輸真氣給秋兒續命一樣,反而害了她。
    於是白展伸手去拿劍,當手指觸到劍時,頓時覺得劍上有股吸力將自己真氣吸入,白展心中一驚,下意識脫手退後,睜大眼睛看著那柄劍。
    遊夢劍繼續散發著幽藍色的光,那股光緩緩地從秋兒手向秋兒全身蔓延。白展又驚又怕,仔細再看看劍身,他分明看見劍身的紅絲在加速的遊走,那些紅絲是他多年來被洗去的熱量。
    漸漸的,紅絲似乎越來越淡。再看秋兒的氣色似乎稍好一些,白展意識到是劍裏麵的熱量在救秋兒。於是運功,慢慢將熱量輸送到劍身上去。果不然,能明顯感到劍身在吸收自己發出的能量,白展見到秋兒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一些,慢慢的,秋兒的手與遊夢劍接觸的那部分藍光也慢慢減弱直至消失。
    頓時,房間出奇的安靜,再看看秋兒恢複了紅潤的麵頰,白展立刻摸了摸秋兒的脈搏,平穩有力,不禁仰天大笑“展兒謝過義母!”話剛出口,白展眼中又浮現出糾結和悲傷。
    春風拂麵,楊柳輕輕,到處是嫩嫩黃黃的芽瓣,每每都有美麗的鮮花,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偌大的庭院中,一位貴若牡丹質若蘭的夫人滿麵含笑的看著院裏正在嬉戲的一兒一女。
    “哥哥,那隻蝴蝶好漂亮啊,是黃色的。”女孩指著正在花上飛舞的黃蝴蝶大聲道。
    “我幫你抓來,秋兒。”那個被稱哥哥的男孩立刻應道,說著便向蝴蝶撲去。蝴蝶早有先知,轉身從男孩的掌側飛了出去。
    女孩大聲拍手叫起來“哥哥,加油啊!”
    男孩眼睛盯著蝴蝶飛的路線一路撲去,仍然是兩手空空,聽見妹妹不停的在旁邊加油,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了,轉頭向坐在庭中的夫人喊道“娘,上次捕蝴蝶的網子哪去了?我怕一使勁就把蝴蝶捏死了,都不敢用力。”
    坐在庭中的夫人笑著從身後拿出網子晃了晃道“早就給你備好了。”
    男孩興衝衝的拿過網子便和妹妹滿院子捕蝴蝶,兩人捕了滿滿一籠子的蝴蝶,粉的、黃的、白的、紫的不勝其數,把秋兒高興得直拍手,莫兒也自豪得不得了。夫人笑著看著這麽五彩斑斕的蝴蝶道“開心嗎,秋兒?”
    “嗯,娘,哥哥好棒啊!”秋兒拉著哥哥的衣襟開心的跳著。
    沙莫開心的笑起來,過一會又道“老規矩,看完之後就放了它們。”
    秋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我來開籠門。”說著小手將籠門拉開,彩蝶一隻隻從籠門中飛向空中,形成立體的彩線,好不美麗,又讓秋兒歡呼雀躍好一陣。
    此時躺在床上的秋兒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頓時覺得眼前一陣亮白,娘和哥哥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消失了,隻剩下一片亮白,眼睛也有些不舒服,秋兒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才知道剛剛做了一場夢,夢裏出現的是十幾年前與娘和哥哥一起玩耍的日子。
    夢醒了,美好的一切終究成了回憶,秋兒心裏難免失落不已。秋兒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吃驚,映入眼簾的是白展,他坐著靠在床的另一頭睡著了,頭發有些淩亂,從額頭上垂下幾縷頭發搭在麵上,彎彎的眼線,長長的睫毛,英挺的鼻子和微閉的雙唇,再也不似平日裏嚴肅冷靜的麵孔,換上的是酣睡恬淡可愛的睡容,跟秋兒之前被關入牢裏的那張臉完全不一樣。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白展,真正的白展應該是寬容、仁慈、儒雅。可是為什麽白展要如此對待我,任我怎麽解釋也不肯信我,待有一天當他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時,那又會如何?會拿我去跟爹談條件嗎?秋兒盯著白展的睡容,出神的想著。
    這時白展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秋兒那雙大大靈麗的杏眼,不禁會心笑了笑,然後又閉上了眼,心道“秋兒的眼睛真美!等等!”白展立馬又睜開眼睛,看見秋兒的眼睛確實睜著,還出神的盯著自己,白展的睡意頓時全消,立馬彈起來,向秋兒撲去,伸手摸著秋兒的臉和眼,激動道“秋兒,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