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禁足離秋苑

字數:3856   加入書籤

A+A-


    玉劍流花!
    “我娘生我時難產死了,我爹後來續了弦。我爹是個賣貨郎,經常在外跑,我的生活隻能靠我後母照顧。後母對我並不好,總說我是掃把星,巴不得我能離開那個家。父親不在,後母無情,年幼的我並不知道怎樣才能離家出走,隻知道忍打忍罵。八歲那年,趁我父親出門在外,聽說有戶好人家要收養義子,於是便將我帶去任那戶人家挑選。她騙我說是有家大戶人家要小工,讓我出去幹活自己養活自己。那時年幼的我隻想到不用靠這個女人能靠自己真是天大的好事,於是便去了。當時有二十個跟我一般大的男孩任那家男主人挑選。我為了擺脫那個女人,於是非常的努力想證明自己,老天憐我,經過重重考驗,我被男主人看中留了下來。後來他讓我認他當爹我才知道真相。我明明有父親,當然不會認別人作父親,我打死不認,一次又一次找機會跑。但我不管跑多遠,卻依然能被抓回來。但是那男主人從來不打我,隻是耐心的教導我,教我念書作畫。我天生就愛那些文采風流的韻律,也表現出一定的天賦。後來他教我武功,我又沒讓他失望,於是他答應我隻認作義父,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就這樣我便在這戶人家住下了,一住便是十五年。在那裏,我感受到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暖,漸漸把自己當成家庭中的一份子,對於我的義父的感情更勝過我親身父親。”白展說著停了停,望向遠方,仿佛在思念那一段段與義父開心的往事。
    “那你義父現在在哪?”秋兒問道。
    “在天上看著我們呢。”白展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
    秋兒也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也抬頭望了望天空,微笑道“我娘也在那,我時常能感覺到她在天上看著我。我每次出了什麽危險,隻要心裏默念請娘保佑,準能逢凶化吉。”說著轉頭看著白展道“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義父也一定在天上保佑著你。”
    白展仍然專注的望著天空,扯了一個笑容道“直到他臨終的前,我都沒叫過他一聲爹,我真不孝。”
    “你們沒有血緣,感情卻比親父子還深,那才是真的孝。至從我娘走了後,我哥哥便對我爹格外生分,言語不和便吵起來。”
    白展摟過秋兒,歎道“沒想到我的秋兒也跟我同病相憐。”
    秋兒淺笑,閉著眼睛倒在白展懷裏。過了一會白展又幽幽道“知道為何我的住處叫金展堂嗎?”
    秋兒想了想,搖搖頭。白展道“我想告訴他我名字不能隨他姓,但我的人生是隨他姓的。”
    秋兒想了想,猛的抬起頭道“你義父姓金?!”
    白展點點頭,笑道“想到什麽了?”
    秋兒心中有些顫抖,慢慢吐出三個字“金—十—年?”
    白展又點了點頭,秋兒開始緊張起來,這一切太意外也太巧了。秋兒吞了吞唾沫,睜大眼睛問道“金十年,曾經金城的城主金十年?是你義父?”秋兒問的聲音很大,白展見秋兒的神情過於激動,便問道“怎麽了?太意外了?”
    “太意外了,真的太意外了。五年前的金城毀於一役,在沙城都以為金城從此消失,沒想到如今與沙城爭奪這片土地的新主居然是金城城主的義子,誰能想到呢?”
    “五年前你應該才十三四歲,居然還懂這麽多?”白展笑道。
    秋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怕露了馬腳,便道“當年那麽大的事,身在沙城大家中,怎可能不知呢?”秋兒頓時明白白展與沙城之爭不僅僅隻是為了土地,更是為了雪恥,要取回當年的金城。秋兒覺得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秋風瑟瑟,頓時眼淚婆娑,獨自悲傷起來。白展看著有些不明白,道“怎麽了?”
    秋兒搖搖頭道“沒什麽,隻是有些傷感罷了。”
    “為我,還是為沙城?”
    “為你,也為沙城。”
    “這裏從此就是你的家,有我在這裏,以後白城和沙城的事情不要想了。本來想跟你說個完整的故事,看來今天是不能了,以後有機會再說給你聽。”
    “我沒事,你說便是了,我想聽的。”
    白展笑道“再往後的事情,你恐怕更傷感,換個日子說吧。萬大小姐不僅脾氣大,還多愁善感,不僅美麗嬌豔,更是楚楚動人,不僅氣質芬芳,體香更是讓人神魂顛倒。”
    秋兒聽後“撲哧”的笑了出來,擦幹眼淚,一陣撒嬌直道白展壞,又哭又笑的容顏惹得白展好笑不已。兩人正開心著,隻聽得可兒從遠處走來道“城主,夫人,午膳備好了。”兩人便朝著花廳走去。
    白展和秋兒用完午膳後,白展覺得心裏直堵。過了一會便把秋兒拉到自己的腿上抱著,道“秋兒,昨天我們是不是這會洞房的?”
    秋兒以為白展又想洞房,便嬌聲道“又來?”
    白展搖著頭,不知該怎麽開口。想必翠菊已經把延福湯端到離秋苑了,白展不敢想等會將發生的事情。這時可兒從門外進來,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秋兒問道。
    “城主,夫人,華夫人的貼身丫鬟翠菊來了,還端著……延福湯。”可兒低著頭道。
    秋兒頓時怵了,轉過頭盯著白展,看白展一臉早已知情的表情,秋兒的眼睛有些紅了,拚命保持鎮靜道“是你叫她送來的?”見白展點點頭,秋兒“嗬”的苦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在你心中,我跟她們不一樣。”
    “你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可在城規麵前都是平等的,包括我在內。我也不能違反城規。”白展解釋道。
    “城規是你定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輕易更改,城規便無威信可言。我是城主,若不作好表率,如何服眾?”白展說的頭頭是道,可秋兒聽的每一句都像把刀往心裏紮,不由得苦笑起來。
    白展以為秋兒會大發小姐脾氣,摔東西,誰知隻是在那流著淚大笑。白展心裏發毛,便上前安慰,手剛碰上秋兒的肩,秋兒像觸電般撥開白展的手,大吼道“滾開!”然後對可兒大聲道“把馮情華的下人給我叫進來。”可兒立馬照辦,片刻,翠菊便端著延福湯出現在門口。
    “端來!”秋兒衝著翠菊吼道。
    翠菊將延福湯端端的舉到秋兒跟前,秋兒接過延福湯,端至嘴邊,一對杏眼直勾勾的盯著白展道“白城都道沙城城主剛愎自用,不擇手段,但他對子嗣卻嗬護備至,不遺餘力。白城主享譽‘厚德’美名,卻為了不知名不知姓的城主夫人,連給子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都不肯,你不覺得可笑嗎?這是我第一次喝延福湯,也是最後一次!”說完,秋兒一飲而盡,隨手一甩,空碗在地上開了花。
    秋兒緊閉雙眼,使勁抿著嘴,努力不讓苦得反胃的藥汁吐出來。待身體平和了之後,睜開紅眼,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往地上滴。
    白展伸手幫秋兒拭淚,秋兒往後退了一步,偏著頭狠狠道“滾!”翠菊和可兒立馬退了下去,白展仍站著不動。
    秋兒怒目望去,喝道“滾!”白展萬萬沒想到那個滾字是對自己說的,火氣也上來了,道“這裏不是沙城,更不是萬小姐的府邸!你不想行禮跪安我由著你,如今卻如此放肆!”
    “哼!這是你的地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展怒火中燒,大吼道“來人!傳令下去,撤去秋夫人一切下人,派人在離秋苑門口把守,秋夫人從今日起不得踏出離秋苑半步!”說完,拂袖而去。
    秋兒咬著唇癱坐在椅子上,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