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薰草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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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離秋苑
    秋天踏著歡快的步子走在大自然的每一個角落,告訴別人它現在是大自然的主宰者,輕輕的給大自然的早晨刷上一層白霜。離秋苑建築輕巧別致,亭台樓閣錯落有致,主樓點秋閣高三層,飛簷掛鈴,秋風拂過一陣清脆飄過。
    點秋閣後廊直通苑內溢香湖,與溢香湖親水台相接,台上置石桌圓凳觀水荷之用,不過如今荷花已落,苑內最值得一觀的當屬與溢香湖遙相望的紅楓林。
    空氣幹冷冰涼,冷風吹拂著秋兒美麗的麵頰,呼出的熱氣在冷空中化作一絲絲氣消散在空中。未束起的長發在秋風的拂動下飄起,秋兒目不轉睛的看著這片紅楓林,想著那一日在這片紅雲中如夢如仙的感覺。幾縷陽光撒在秋兒的身上,將秋兒睫毛和發絲上白霜化作露珠兒。
    “就這樣了嗎?”秋兒自語道。至從喝下延福湯後便在床上躺了兩天,滴水未進,在一個個心碎的夢中哭醒,又在哭累了之後睡著了。知道最後一個夢時,夢見了日夜思念的娘親,娘親依然不肯帶她走,留下哭喊的秋兒消失了。
    “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孤獨地活著?”她想在問自己也在問拋下她的人。
    “原來秋夫人在這裏。”秋兒聽到聲音轉過身去,是福伯和可兒。秋兒彎了彎嘴角道“福伯,好久不見了。”
    “秋夫人,清早涼意易侵體,大病初愈,要好生調理。”福伯道。
    秋兒點點頭,看見可兒端著早膳,道“福伯親自送早膳給秋兒?”
    “可兒姑娘說秋夫人兩日未進食,老奴擔心,特來伺候著。”
    “我沒事,隻是沒胃口而已。”秋兒說著往花廳的門走去。
    “不如看一看有些什麽,如沒胃口,老奴再另做。”
    秋兒聽這話覺得心暖了一下,道“福伯對秋兒如此照顧,會被城主怪罪的。”
    福伯笑道“城主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會褒獎。”
    秋兒輕笑不語,待可兒一一將早膳揭開,揭到最後一盅時,眼前驚現一團淡紫色薰草花。秋兒“呀”的輕叫了一聲,笑道“福伯有心了,秋兒謝過。”說完拿出一朵來放入嘴裏,一絲清甜沁入喉嚨,秋兒眯著眼睛,抿嘴笑著品味老朋友的味道。
    可兒又驚又喜悄悄對福伯道“主廚真有辦法,夫人笑了。”
    福伯向可兒歪了歪胖身子道“關鍵是那些薰草花,你以後要常備著。不過這治標不治本,城主日理萬機要顧及的任何事太多,無奈不能將精力過多的花在秋夫人身上。”
    可兒睜著大眼睛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一會有悄悄問福伯道“照主廚的意思是我家夫人並未失寵?”
    “就是兩口子賭氣,沒事的。把秋夫人好生照顧著,若有什麽緊急的事到膳房來找我便是。”
    可兒聽後喜上眉梢,壓著聲音連連稱是。
    秋兒幾日未進食,這胃口一開便來個風卷殘雲,一掃而光。雖出自名門,但從小跟哥哥玩大,喜歡舞刀弄劍的,自然無一般大家閨秀般斯文矜持,餓了就吃,喜了就笑,怒了就罵,閑著無聊就去找不無聊的事。
    沙城主任她自由得不能再自由,哥哥疼得不能再疼,沒有了親娘的約束,秋兒從來隻做有興趣的事。至於那些女子禮儀,該教的秦姥姥都教了,想學的秋兒學得比任何人都好,不想學的親姥姥也舍不得逼迫。就這樣秋兒養成了現在這麽一副誰也惹不得脾氣。
    白展讓秋兒禁足無非也是讓秋兒好好反省,秋兒當然不知深意,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反省,因為秋兒覺得這一切都是白展不偏袒她才造成的結果。
    秋兒飽餐一頓後,心情稍微好一點了,對福伯道“福伯廚藝超群,吃了後心情也好了不少。”
    福伯笑道“秋夫人喜歡就好,不知秋夫人還想吃什麽,老奴馬上準備。”
    秋兒轉轉眼珠子道“現在飽了想不出來,不過上次吃的麻酥果不錯。”
    “那老奴去準備了。”
    秋兒點點頭,福伯將可兒收好的餐具端起,欠身告退。福伯走後,秋兒看著桌上的一盅薰草花出神,又拿起一朵細細的嚼起來,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娘的影子。
    “可兒,這片薰草地是誰種的?”秋兒幽幽道。
    “聽說是城主親自種的。”可兒道。
    “他怎麽會有種子?”秋兒奇怪道。至從秋兒娘親去世後,為免睹物思人,沙城主已下令將所有薰草連根拔起燒得一幹二淨,秋兒後來一直喝的都是過去儲存下的幹薰草花泡的水。薰草花不是一般的草花,極其珍貴。
    可兒有些茫然的搖搖頭。秋兒看了看外麵的景象,歎口氣道“薰草花快謝了,應該準備些曬幹,要不然冬天就難捱了。”
    “那我即刻去辦,夫人。”
    秋兒仍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麵,輕點了下頭。
    可兒出門後直奔膳房去找福伯,福伯便帶著可兒請示城主。薰草花在白城一直被認為是城主愛騎的草料,任何人不敢輕易動,秋夫人要花自然要請示城主,這個秋兒當然也不知道,她隻以為可兒去籃子采花去了。
    正在批閱文書的白展聽到可兒的來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馬上掩飾好,心道“看來讓福伯送去的薰草花起作用了。”心裏雖然一陣竊喜,但仍然頭也不抬道“薰草花在這個時候一向是采收曬幹用來給騰雲備料的,這秋夫人知道嗎?”
    可兒有些蒙了,忙道“奴婢該死,未跟秋夫人說明,城主恕罪。”
    “還不快去?”白展挑了挑眉,斜了一眼可兒,可兒應諾後朝離秋苑趕去,福伯歎了口氣便告退了。白展在案桌前暗想秋兒一聽此話,肯定又暴跳如雷,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自己的繡花拳將守門打趴下然後衝過來興師問罪。到時候一把抱起怒氣衝衝的秋兒好生安撫一番,一解這幾日的相思之苦。
    想到這,白展情不自禁笑起來。至從那日從離秋苑出來,白展就心心念著秋兒這塊心頭肉,也知道秋兒心中委屈,無奈當時秋兒言語過激,在下人麵前沒給他留一點顏麵,堂堂一城之主怎能將威信任由其踩在腳下。
    這下禁了秋兒的足,自己想過去有拉不下麵子,好幾回不自覺走到去的路上有繞道去了別處。左思右想想出了這麽一個讓秋兒自己跑出來的招。白展便坐在金展堂大堂中批文書,哪也不去,免得秋兒氣衝衝跑來卻撲個空。
    白展萬萬沒想到等到福伯傳來晚膳都沒等到秋兒的影子,再也坐不住了,讓人傳可兒來問話。
    “規矩可曾向秋夫人說明了?”白展壓住性子邊用膳邊問道。
    “奴婢照著城主的話都說明了。”可兒跪著道。
    “那她說什麽了?”白展問道。
    “什麽也沒說,隻是叫奴婢準備好洗澡水,還特意叮囑奴婢把今早福伯端來的那盅薰草花都放泡進洗澡水裏。”可兒低頭道。
    白展聽著覺得奇怪,便接著問道“秋夫人現在人呢?”
    “回城主,秋夫人現在睡下了。”
    “沒用晚膳?”
    “奴婢輕聲叫了,秋夫人沒應,許是睡著了,奴婢不敢打擾。”
    “午膳用了麽?”
    “午膳端來是秋夫人正在沐浴,沐浴完就躺下了。”可兒明顯能感覺到白展悶哼的語氣,於是聲音越來越小。
    白展聽完後,“嚓”的一下站起來,朝著門口想邁步,才邁出一步,又收腳站住,半晌悶著聲道“下去!”
    可兒退下後,白展將手中的文書狠狠往案桌上一摔,自語道“好個強丫頭!”
    新婚的夫妻如此對峙著,對於兩人的心理都是種折磨,擁有權力的人自然擁有主動權,而身在異鄉無親無故的秋兒隻能接受著丈夫的意願,得寵則如若天人,失寵則一錢不值。
    禁足對秋兒來說顯得多此一舉,在秋兒看來除了白展,城主殿的一切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除了呆在離秋苑,秋兒想不出能去哪。不過白日可兒提到了騰雲,秋兒似乎心中又湧出一股暖流,這匹把她帶到白展身邊的千裏良駒似乎跟自己極有緣。
    此時秋兒睜開眼睛,理了理披散的青絲,披著火紅色的風袍拉開了房門,突然想起了什麽,撤到床邊取下驚雲劍便走出了房間。現已是深夜,月光的冷傲孤孀撒在清冷漆黑的離秋苑中,秋兒借著月光走到牆角下,抬頭看著高高高的院牆,抿了抿嘴自語道“比殿牆矮,試試!”
    說著秋兒閉了閉眼睛,提氣助跑向院牆上飛去,拚盡全力手還差一定的距離碰到牆頭,手指在牆壁上劃了一個印子,秋兒的身體往下沉直至落地。秋兒跺腳歎道“兩頓飯沒吃,一點力氣都沒有。”想了想,回到房間海吃了幾個麻酥果,又咽了幾口水,歇了歇感覺有點力氣了便又走到剛才的牆角提氣飛上。這次手碰到了牆頂,可惜沒抓住牆頂,又沉落到地麵上。反複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力氣也使得差不多了,秋兒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秋兒自語道“算了,走正門,反正幾個守衛根本就是小菜。”正想直接提劍殺到門口,又想了想道“這次若明著出去了,下次肯定會有更多的守衛,而且白展臭規矩那麽多,天知道我出去又犯了哪條?算了,從明日起勤練輕功,吃飽喝足,我就不信還飛不出這堵破牆!”秋兒白了一眼剛剛想翻出去的牆,把驚雲劍在手中玩轉一番後回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