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金展堂智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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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翌日金展堂
    前日白城與沙城之戰,白城大敗,眼看昔日的金城近在咫尺,卻依舊遙不可及。此時白展在金展堂召集各司職,商討擒拿細作之事。
    崔將軍管轄的城西牢房裏的細作則成了盤問的首要對象。其實這重新提審根本無濟於事,要招的早招了,不肯招的死的死殘的殘,能活下來的都是硬骨頭。
    堂下一片肅靜,個個都頷首聳肩,白展端坐於大堂之上掃視著堂下的動靜,很希望堂下有人給些回應,可幾列幾排的人都像被點了穴般一動不動。
    白展出了一口粗氣,正準備伸手端茶,站在最後排角落的發生打破了一片死寂“卑職在上月聽聞城西牢房離奇死了一個士兵,死狀慘烈,全身烏紫僵硬,與以往拒擒自殺的沙城細作死狀極其相似。”堂下頓時一片嘩然,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瞄上崔將軍。崔將軍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這名士兵名叫王中,是個孤兒,無家無室,離奇死在城西大牢東進五排一號牢間。此牢間正是當時關押秋夫人的老間。疑為無故對秋夫人用刑而自知有愧便服毒自殺,服用的正是沙城探子自殺慣服的‘千羽紅’。”
    “此時我早知,從事發起便命崔將軍查,不知崔將軍查到哪一步了?”白展轉目望向崔將軍道。
    “線索在王中那裏斷了,到底當時秋夫人受刑畫押情景如何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現在唯一可以推斷的就是王中是受人指使,而這個人能接觸到‘千羽紅’,並且……”
    “並且什麽?”
    “並且嫁禍給秋夫人。”待崔將軍說完,堂下又是一片嘩然。
    “城主,卑職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剛才打破沉靜的角落官員又發聲了。
    白展順眼看過去,道“講!”
    “敢問崔將軍,有何證據證明王中是服毒自殺?”
    “王中死後身體無新傷,而且卻係服毒而死。”
    “‘千羽紅’來自沙城,秋夫人亦來自沙城,這兩者之間的聯係也許崔將軍忽略了。”
    “你的意思難道是秋夫人毒死王中不成?”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
    “確實沒有這種可能,塔大夫對秋夫人診過脈,秋夫人早已感染風寒深受內傷昏迷不醒。”
    “病理之說是按常理推斷,但也有常規,若無第三人在場怎能證實秋夫人當時確實昏迷不醒。”
    “這……”崔將軍頓時啞語。
    “你叫什麽名字,位居何職?”白展發話了。
    “卑職秦科,工務小吏。”
    “工務的?你跟城西牢房的人很熟?”
    “不是很熟,喝過幾回酒,酒後嘮叨時聽他們說起這事。”
    白展暗自冷笑,道“那依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卑職人微言輕,說錯了還望城主恕罪。”
    白展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讓你說就說。”
    “不如請秋夫人過堂,說不定能想起什麽。”
    白展開始也想過這個法子,可是之前為探子一事秋兒差點性命不保,若在把秋兒推往浪尖上,隻怕沒事都要有事。轉而又想若真是有人嫁禍,秋兒若不出來為自己澄清又如何揪出幕後的那隻手。反複思量,便傳來喜萍道“將秋夫人請來。”
    一盞茶功夫,秋兒一襲粉藍彩繡裙出現在金展堂大堂門前。
    秋兒腳踩蓮步走到大堂中間,雙膝微曲,側身一俯,頷首順眉,貝齒微露道“妾身萬秋拜見城主,不知城主召妾身來有何吩咐?”舉手投足間無處不透著高貴氣質,不見看呆了堂下之人,連端坐於堂上的白展也癡癡呆呆的看著秋兒。
    秋兒抬眼見白展有些癡傻的模樣,忍住笑挑了挑眉,白展見後意識到自己失態,便清了清嗓子道“上個月城西牢房的事可還有印象?”
    秋兒轉目一想,點點頭道“有些印象。”
    “那對你用刑的士兵可還記得?”
    “我被用刑的事是後來聽城主提到的,當時城主問妾身情況,妾身實在沒有任何記憶,隻記得被關入牢房後便胸口沉悶,血氣上湧,後來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醒來之後,發現躺在城主房中,並與城主已成婚。”秋兒一字一句說著,沒有半點不安和煩躁。
    白展突然覺得自己對秋兒也許並不了解,從未想過秋兒會如此大方落落的站在大堂之上來解釋別人對自己的懷疑,更重要的是“妾身”二字讓白展很意外。秋兒說完見白展沒問話,便問道“城主召妾身來隻是問這兩句?”
    白展將供詞遞予秋兒道“因為這個。”秋兒一臉疑惑的接過供詞,隻見供詞寫到
    萬秋,沙城人氏,特受沙城少城主沙莫之任潛入白城匿藏於白城城主白展身邊,以留後用。
    萬秋親押
    秋兒目光落在落款上,良久抬眼問向白展“城主是要妾身來對質的?”
    “白底黑字在這裏,特請愛妾來澄清一番。”白展和顏悅色道。打從秋兒進門開始,白展心裏一直打鼓,生怕球兒杏眼一瞪大罵自己沒良心,不過看秋兒仍安靜的站在堂中,心中鬆了一大截,但是也怕秋兒說不準脾氣又上來,心一直吊著。
    “這份供詞妾身從未見過,供詞上講述沙少城主讓妾身藏匿於城主身邊以留後用也純屬捏造,妾身如何來白城的我想馮將軍最清楚不過了,是嗎,馮將軍?”秋兒轉頭望向馮情海微笑道。
    馮情海有些意外,道“當時秋夫人冒充沙家兵與我方敵對,沙家兵集體投降後秋夫人便奪馬逃跑,至於後來為什麽會直奔到城主殿,末將便不清楚了。”
    秋兒對著白展道“騰雲帶妾身到的城主殿,當時我喂騰雲吃草料騰雲不吃,想著如此一匹千裏良駒若是餓瘦了可惜,便讓它帶我去找食,後來它便帶我去了城主殿的草料場遇上了城主,後來的事城主便知道了。”
    “末將還有一個疑問要向秋夫人討教,為何當時秋夫人要極力從末將手中逃走,卻不回沙城而去了白城?”
    “我常居閨中鮮少出門,長這麽大這是第一次出沙城,騎著騰雲逃走卻不知回去的方向,隻得任由騰雲帶領。騰雲將我帶到白城,本不想進去,隻怪身上沒備幹糧,饑餓難忍,便想著進城衝了饑再做打算。不想剛進城便又遇見了馮將軍,本想騎馬出城,結果馮將軍命人關閉城門,我隻得騎著騰雲往城內跑,騰雲便帶我進了城主殿。整個事情就是這樣,並非我當時有意進白城,確實是實屬無奈。留在城主殿後,城主對小女子寵愛有加,小女子受寵若驚便與城主成婚,這還要感謝馮將軍那關門一舉。”秋兒說得溫婉,還向馮情海笑著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白展點頭道“那這麽說來,秋兒不是刻意留在白城這一事件可由馮將軍作證?”
    馮將軍有些惶然,道“呃……當時秋夫人確要騎騰雲出門,確實是末將下令將城門關上,……”
    “謝馮將軍作證!”秋兒立馬接住馮情海的話,向馮將軍欠了欠身道“馮將軍英勇無敵正直無私,難怪城主常譽馮將軍為左膀右臂。”
    白展笑道“愛妾此言不虛,看來這份供詞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看來還得麻煩崔將軍繼續查,各部有什麽探子情報立馬向崔將軍匯報,崔將軍有新進展隨時晉見。”白展說著瞟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秦科,秦科此時隨其他眾官員一頭稱是。
    秋兒接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向白展欠身道“還望城主為妾身做主。”
    白展忙道“愛妾放心,為夫定還你一個公道。”
    “那妾身先告退了。”秋兒順眉欠身轉身緩緩的退出了大堂,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讓白展神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