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諸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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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劍流花!
馬車進了城主殿,禁軍停住腳步,最前頭的一位頭領模樣的長相粗獷的男子一躍下馬,端步走到馬車前鞠躬道“月夫人,城主殿已到,是否需要末將送到梵月苑?”
馬車中無人應答,粗獷男子便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車中月夫人才緩緩道“不用了,殿內就不要那麽興師動眾了,崔將軍辛苦了。”
被稱崔將軍的粗獷男子道“末將分內之事,不敢言辛苦,那末將便將禁軍撤回了。”
“嗯,呃……你把這個拿著交個散兒。”說著輕撩車簾將一方娟帕交予崔將軍。
“這是……”
“讓散兒有空的話來梵月苑坐坐,你把這娟帕交給她,進城主殿時交予守軍看一眼便可。”
“是,月夫人。”
“紫竹,走吧。”
“是,夫人。”紫竹示意讓馬夫趕車回梵月苑。
馬車駛到梵月苑,紫竹攙扶著月夫人下車,剛下車便見梵月苑站著白衣飄飄的白展,月夫人見白展在此等候笑道“城主這麽晚了來梵月苑有事?”
白展道“有事。”
月夫人打發了紫竹和馬夫便輕然走到白展跟前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展哥哥被秋妹妹給拿住了!”說完月夫人咯咯笑起來。
“月兒,別打趣我了,秋兒在裏麵怎麽樣,生我氣了嗎?”
“崔將軍已經讓崔散兒給秋兒換上幹淨的床褥了,也都關照過了,不會讓你的秋兒受委屈的,至於她是否生氣,我真的不太清楚,反正今晚她隻字也未提起你。”說著月夫人笑著往苑內走。
“她晚膳可用了?”
“當然用了,崔散兒拿去的精致小菜,我去的時候她們邊吃邊聊正歡著呢。”
“她沒有生氣,還吃了東西?”
月夫人笑道“我要是不跟你說,興許你今晚睡不著覺,巴不得自己也去那城西牢房住上一住。放心吧,她沒生氣,她能自己跟著崔將軍走,也是不想讓你為難,秋兒也是大富之家出生,識大體的。以前鬧出的那幾出哪次不是你先入為主,再加上馮情華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城主殿,你都不向著她,她當然生氣。如今知道你心中有她,她覺得為你受委屈也值得,不會生氣的。”
白展笑道“自從她見了你之後,確實好了很多,看來應該早把她帶來見你的。”
月夫人抿嘴一笑“知道就好,你也不早點把她帶來見我,我可把秋兒當親妹妹看。不過秋兒雖然在牢裏受不了委屈,但是畢竟那是牢房,你要趕緊想法子把秋兒救出來,有人三番兩次的陷害秋兒,此害若不除怕以後也是個禍害。”
白展道“你那麽肯定秋兒是被冤枉的,你當時並不在場。”
月夫人斜了白展一眼道“當然是被冤枉的。”接著心裏道一句“連秋兒的名字都能寫錯,不是陷害才怪,真要派細作,沙城怎麽會派他們的寶貝公主?”
“何以見得?”
月夫人想了想便道“依你對今晚刺客死時的描述是服毒而死,可是又說他在水中憋不住了,出來透氣,你想想一個抱死之人,怎麽不直接把自己淹死,反而多此一舉?”見白展點點頭,月夫人繼續道“上次你走後我問秋兒為什麽明明禁足了卻睡在金展堂,她說晚上遇見了個黑衣人把她打暈了,醒來就在你的房間。我問城主有沒有問刺客的詳情,她說沒有,我當時便想那個黑衣人也許就是你。”說完盯著白展看了半晌。
白展被看著不自然起來,隻好點點頭,道“繼續,諸葛妹妹。”
月夫人抿嘴笑起來“在她心中對刺客有疑問,當黑衣人再次出現,她就以為那個黑衣人可能也是自己認識的,突然暴死當然心生難過,再跑過去看那個黑衣人自己不認識,自然也就不難過了。”
白展回憶當時秋兒的表情,點點頭,一會又道“可當時她看上去非常難過,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秋兒天真可愛,當然是性情中人。再說到另一個關鍵所在,就是‘無極’,判斷服的藥是不是‘無極’都是從死者的症狀來看的,可是服毒而死的人大同小異,隻是有很多細微之處才有所不同,到底馮將軍是根據什麽一口咬定那個刺客服的便是‘無極’?其他的都是推測的話,這個可以作為證據,你讓塔大夫和仵作將今晚的屍體仔細檢驗一番,最好和真正得到確證的沙城細作服毒屍體做個比對,不要放出任何一處漏洞,也許會有發現。”
“聽得妹妹一席言,哥哥茅塞頓開。”
月夫人笑道“那叫重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再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肯定有破綻。”
白展笑道“諸葛妹妹,哥哥先去安排了。”
月夫人撲哧一聲笑道“去吧。”待白展正要離去,月夫人“誒”的一聲喊住白展道“驗屍也可以叫上崔散兒,她醫術不錯,崔將軍專管細作,我想崔散兒一定見過沙城探子服食‘無極’後的死狀。”
白展向月夫人點頭抱拳,便躍上騰雲朝醫館奔去。
望著白展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月夫人默默道“秋兒,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繼而望向沙城方向幽幽道“莫,我一定會像你一樣疼愛秋兒的。”月夫人含情脈脈的望向遠方,眼前似乎閃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麵,時而驚喜,時而悲傷,時而絕望,良久月夫人變成了淚人兒,站在這瀟瀟秋風中,依然望著遠方,秋風不解風情,將淚人兒眼中淚隨意飄散,卷入空中……
城西大牢
城西大牢火光衝天,半壁大牢已經被炸得癱為一堆爛柴火,在油火的助燃下火勢雄猛的燒著,崔將軍聲嘶力竭的安排著屬下撲火,竭力保住西進的牢房和眾牢犯。
崔散兒一一救治著燒傷的士兵和牢犯,火紅的光照著崔散兒秀美的臉頰,崔散兒不時朝火中看去,眼中淚光閃閃,咬著牙強迫自己繼續集中精神看病。
正在此時,一輛馬車在城主殿禁衛軍將軍的護送下緩緩開來,一見前方火光衝天,禁衛軍將軍策馬奔來,快到崔將軍跟前時快速下馬道“爹,到底怎麽了?”
“一聚,你怎麽來了,不在殿裏執勤?”
“城主讓我護送塔大夫跟爹一起查看今晚刺客的屍體。”說著指向不遠處開來的馬車。
“塔大夫來得正好,讓他醫治燒傷的人,一聚,你立刻快馬趕回城主殿,通知城主……城西牢房著火了……。”
“爹,秋夫人可有救出?”
崔將軍深深的歎了口氣,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快去。”
“慢!”說話者正是還在馬車不露身的塔大夫,待馬車停穩了,塔大夫連忙下車對崔將軍道“崔將軍,大火未撲滅,城主若來定要進火場救人,你我誰都攔不住。火海無情,若城主有個三長兩短,你我哪有臉麵去見老城主?”
“可是……唉!”崔將軍極度矛盾。
“火已經燒成這樣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城主一向冷靜,膽識過人,心思縝密,可上次秋夫人病危,城主卻如同末日到來般近似瘋癲,後來僥幸活了下來,卻一再挑釁城規,現在又要改延福湯的藥方子。城主萬般寵愛,怕終究是紅顏禍水。”塔大夫轉身對崔一聚道“崔將軍還是留在這撲火吧,先莫回殿,待火勢小了後,再回去通報,就說救人要緊。”
“是,塔大人。”崔一聚道。
黎明將近火勢漸弱終於得以控製,崔一聚躍上馬便向城主殿奔去。
白展想了溢香湖邊一案的事想了許久,後半夜才剛剛眯著,聽見門外喜萍急喊聲音裏帶著哭腔著“城主,城主,不好了,城主。”
從睡夢中吵醒的白展不耐煩的對著門道“進來,怎麽了?”
喜萍“怦”的一下把門打開,跪在地上滿眼淚花道“城主……不好了,著火了,著火了……”
白展坐起來道“哪著火了?”
“城……城西牢房……”
“啊!”白展瞬間清醒了,睜大眼睛問道“誰傳的消息?”
“禁衛軍崔將軍……在大堂候著。”
白展胡亂的披了件衣服便往大堂跑,喜萍忙拿著風袍追出去。白展一進大堂,隻見崔一聚跪在堂中,問道“情況怎麽樣?”
“火勢已經控製住,請城主放心。”
“秋夫人呢?啊?”
“……”崔一聚低頭不語,白展一把抓起崔一聚問道“秋夫人呢?”
崔一聚見白展滿眼血紅,嘴唇發抖,斷斷續續道“城西牢房炸了,秋夫人……秋夫人……生死未卜……”
“啊——”白展大叫,將崔一聚猛的一甩,飛奔到馬廄騎上騰雲朝著城西牢房一路狂奔。當白展一路狂奔到達城西牢房時,天色已灰亮,火勢已滅,城西牢房東進間已經塌成一堆炭火。白展看著眼前的一切,大吼道“崔元!怎麽回事,秋夫人呢?”
崔將軍跪倒在地,道“東進間突然起火爆炸,秋夫人被困火海,生死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