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鬼夫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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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城主殿金展堂
    白展端坐於金展堂大堂之上,微眯著眼看著堂下跪著的幾排禁衛軍。堂下兩邊多了幾張桌子,上麵放著各種吃食還有上好的美酒。
    崔一聚跪地拱手道“城主,末將按照城主吩咐,將他們都帶來了。”
    “嗯,都起來吧,就近而坐。”白展揮一揮手。
    此時崔一聚也有些不明白白展的意思,更別說其他禁衛軍了,都杵在大堂之中。
    白展笑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秋夫人,秋夫人準備的晚膳,還擺了兩雙筷子。秋夫人做的那幾道菜,連福主廚都自愧不如,你們說我能不饞嗎?”說著便開始哈哈大笑,接著道“秋夫人卻不準我動筷子,非要我用筷子表示她的芳齡,你們之中有誰知道秋夫人芳齡幾何?”
    此話一問,無一人作答,白展又接著道“十九!你說這兩雙筷子共隻四支怎麽表示這十九呢?我是左思右想不得要領,看著那香噴噴的晚膳不能用實在是攙得不得了。後來秋夫人給了我一個提示,她說她滿十九歲已經有四五個月了,接近二十歲。我一聽二十,這簡單啊,於是馬上表示出來。你們躺下誰會用四根筷子表示二十?”白展指指桌上的筷子,對著禁衛軍道。
    禁衛軍個個麵麵相覷,崔一聚看著附近桌上的兩雙筷子,拿起來想了想,向白展拱手道“讓末將試試。”
    白展勾嘴點點頭。
    隻見崔一聚一雙筷子擺成兩橫,一雙筷子擺成交叉,桌上便顯示出一個二十。
    白展笑道“不錯,正是如此擺法,我在夢裏也是這麽擺的,不過秋夫人卻道她未滿二十,這樣擺不行。一聚,你可還有另外的擺法?”
    崔一聚仔細瞧了瞧桌上的四根筷子,望了望白展再望了望給位禁衛軍,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有些遲疑。白展似乎看出了崔一聚眼中的遲疑,笑道“崔將軍若想到了隻管擺便是。”
    崔一聚咬咬牙,抬手將“二”字的兩橫距離拉開,將“十”放到中間,最後組成了一個“王”的結構,頓時堂下一片嘩然。
    白展哈哈笑起來道“崔將軍果然不凡,我擺的正是這個‘王’字,秋夫人方才讓我一享美味。所以今天特地設宴招待王姓禁衛軍,免得以後再夢見秋夫人被她怪罪。”
    在眾人眼裏秋夫人已經是已故的人,而白展卻如同在說一個活著的人般輕鬆,這讓在場的禁衛軍背上一陣涼颼颼的。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陽光照在大大的槐樹上印染出無數片金葉子,連掛在樹上的豆莢果也如金條般在徐徐的秋風中搖搖欲墜。這裏是一所偏僻的小別院,是白展金屋藏嬌的小別院。
    秋兒逛了一天,一個人拎著兩塊雞蛋煎餅悠哉悠哉的遊回了小別院,正準備推院門而進時,不經意間瞟見了一個小男孩坐在不遠處的一個院門檻上拿一根小木棍在空中晃呀晃,似乎在比劃什麽。秋兒不自覺多看了一眼,定睛一看沒想到正是今天在街上望著香香的雞蛋餅直流口水的那個小男孩。想起今天那副攙相,秋兒不禁有偷偷笑起來,於是將剛邁進門的腳收了回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小男孩旁邊。
    小男孩沉浸在比劃小木棍中,對於陌生的來人毫不自知。秋兒捏著包雞蛋餅的線頭,將一包雞蛋餅吊在小男孩的眼前晃來晃去的。小男孩對於突如其來的新鮮事物先是驚了一下,然後仰著頭順著東西的線頭找到拿東西的人。看了兩眼也不驚慌,報以天真可愛的一笑。
    小男孩如天上下凡的小仙童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小俏鼻跟著笑眯眯的眼睛一挺一挺的,紅潤潤的嘴唇,潔白的如一顆顆小白玉豆般得牙齒,惹得秋兒喜愛泛濫,狠狠的在小男孩臉上親了一口,結果不幸的是發生了,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下可把秋兒給蒙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秋兒慌忙中看到手中的雞蛋餅,忙打開紙包將餅攤開到小男孩麵前,小男孩一看立馬止住哭,盯著雞蛋餅直看。
    “想吃嗎?”秋兒笑道。
    小男孩點點頭,秋兒托著雞蛋餅往小男孩手裏送了送,小男孩便伸手來抓。秋兒立馬發現小男孩手上全是泥,趕忙將雞蛋餅收回來道“先洗手。”
    小男孩一聽又開始哭,秋兒一聽哭也沒辦法,便忙道“好好好,給你吃,不過你不能用手抓,我喂你。”
    小男孩立馬止住哭,點點頭,秋兒搖搖頭笑著喂小男孩開始吃雞蛋餅。小男孩張開血盆小口恨不得一口將雞蛋餅全吞嘴裏,嘴上糊了一圈油,兩個腮幫子鼓得圓圓的,撐得臉都變形了。望著可愛的孩童,秋兒咯咯直笑,道“慢點吃,都是你的,隻要你吃得下。”
    小男孩好不容易將滿嘴的雞蛋餅咽下去,緊接著開始吃第二口,這一次學乖了,也按照自己嘴的大小咬著吃。秋兒看著一臉可愛至極的吃相,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邊嚼便含含糊糊的說了兩個字,秋兒沒聽清,便道“把這口吃完了告訴姐姐,好不好?”
    小男孩點點頭,咽完嘴裏那口便道“我叫曰凡,阿姨。”說完又開始吃起來。
    曰凡一口“阿姨”把秋兒叫醒了,秋兒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化妝的是三十多歲,便笑著摸摸曰凡的頭,將雞蛋餅交給他,指著不遠處自己的小別院道“阿姨住在那個院子裏麵,以後你若是嘴饞了,阿姨給你做好吃的,阿姨做不出來就給你買,好不好?”
    “嗯。”曰凡開心的點點頭,望著那個小別院,表示已經認了門。
    秋兒再寵愛的摸了摸曰凡的頭,便起身向自家院門口走,進門時伸出了頭向曰凡揮揮手表示再見,曰凡也伸出小巴掌搖了搖。秋兒正想進院子,發現曰凡的眼睛好像沒看在秋兒身上,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發現一個身著藍衣的大胡子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秋兒,秋兒笑了一笑,挽著大胡子進了院子。
    “老爺、夫人回來了,老爺、夫人晚上想吃些什麽。”兩人剛進院子,被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金豆看見了,便站起身請安問道。
    “去醉仙居要一份醉雞,到南榮酒坊打十斤好酒存起來,另外去陸記買點蜜餞和點心來。叫阿順去買條魚和配料,做好五道菜端到我和夫人房中來便是。”白展道。
    “是,老爺,金豆去辦事了。”金豆欠身便去柴房告知正在柴房劈柴的阿順。
    秋兒身體斜到白展的耳邊,笑著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在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俊美華麗的空騰降落在我眼前,沒想到是扮大胡子。”
    白展也彎下身附耳道“你是商人婦,我若是不以商人身份出現的話,別人會懷疑的。”說著攬著秋兒進了東廂房裏間,關上門。
    房間不大,進門左邊放的是錦緞床,床邊靠窗是梳妝台,房中間有個大圓桌,房間另一邊則放著一個書桌,書桌上焚著幽幽的檀香,卻無一張紙一支筆一滴墨。
    秋兒將圓桌瓷盤中的茶杯翻過來一個,沏好茶,將茶杯挪到白展的跟前,道“可有收獲?”
    白展笑道“有些收獲,細細講給你聽。”
    秋兒將凳子挪到白展身邊,靠在白展身上細細的聽白展道來。
    今日白展特意在金展堂大堂設宴,設宴的理由是已故的秋夫人在夢中要白展用四根筷子擺了個“王”字,所以白展第二日便請了王姓的禁衛軍。禁衛軍一聽是鬼夫人設宴,背上都一陣陣涼颼颼的,但無奈隻得坐下。
    宴會中白展舉杯高飲,堂下眾人隻得觥籌交錯,酒過三巡,白展故意裝醉話開始多了起來。從五年前的一無所有,講到現在擁有將近一半的綠洲土壤。其中少不了要說當年的金戈鐵馬和眾將士的浴血奮戰,然後顯露悲傷,舉杯祭奠為白城死去的戰士。
    如此一來二回,眾禁衛軍也放下心中的負擔,與城主一起把酒暢飲,開始有自己的話說。氣氛起來之後,白展便道“這幾年白城與沙城戰事頻繁,雖然各位是禁衛軍,不出征,卻有的是從軍機營中調來,有的有兄弟在軍機營,可否?”
    堂下禁衛軍大多數點頭稱是。
    白展笑道“有哪些是從軍機營中調來的將士?”眯眼一掃大多數人都抬了抬手,白展大聲道“能調到禁衛軍的都是軍機營的精英!還有誰兄弟在軍機營的?”
    這一回隻有幾個人抬手,白展笑著一一問有幾兄弟,何年入伍,在哪個副將旗下。當問到右桌第三個禁衛軍時,白展聽他一發音就知道他找到想找到的人了。
    “你叫什麽名字?”白展問道。
    “我叫王光。”
    “有幾兄弟?”
    “五兄弟。”
    “都是謀何職?”
    “大哥,二哥和三哥在軍機營,四哥在巡城務,我便是禁衛軍。”
    “大哥,二哥和三哥分別在哪個副將旗下?”
    “大哥和二哥在李副將旗下,三哥在羅副將旗下。”
    白展笑道“五兄弟都為白城盡心盡力,來,幹一杯!”說著一飲而盡。接著道“你們五兄弟分別叫什麽?”
    “大哥王洶,二哥王湧,三哥王澎,四哥王湃,小的便是王光,爹娘前四個用的是洶湧澎湃四個字,到了小的詞都用光了,便起了‘光’字。”王光說著撓撓頭,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這次宴會的目的達到,最後寒暄了幾句,白展借著酒勁頭暈,便先行休息了,其他人等不多久也都退下了。白展在房中休息了一會,醒了醒酒,後又裝醉坐著轎子到了梵月苑讓月夫人掩護,自己偷偷的出了城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