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決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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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劍流花!
    “哦,你有何高見?”
    “散兒發現秋夫人愛吃茶點,不如將藥材和著去了油的淨豬皮熬製成濃濃的膠狀,再通過福主廚精湛的廚藝做成可口的糕點,我想秋夫人一定會吃得下的。”
    白展聽罷轉而一笑,道“這種服藥的方法倒新鮮,但聽上去不錯,就這麽辦,將方法一並寫下交予福主廚。”
    “是,城主,那散兒先告退了。”崔散兒流眼瞟了一眼城主,白展頓了一下,點點頭。
    崔散兒正準備轉身退下,白展忽道“慢著。”
    崔散兒莞爾笑對白展,白展道“先去把你哥哥叫來。”
    崔散兒聽罷後,表情僵了一下,馬上轉笑應諾退下。
    馮將軍拜手道“城主,兩日後的一戰,末將打算和羅秦兩位副將一同出戰,勢必拿下當年的金城。”
    “秦副將?怎麽沒聽過?”白展看了一眼馮將軍道。
    “秦副將本是原副將李魏全的得力助手,武功好,勇敢,人也還算機智。”
    “機智?叫什麽名字?”
    “姓秦名科。”
    “秦科?秦科……這名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聽過。”
    “秦科曾任工務小吏……”
    “就是那日在堂上站在最後說話的秦科?”
    “正是。”
    “工務的人怎麽轉眼就跑去軍務那邊了?”
    “李副將那日向末將引薦秦科時,末將特意試了試秦科的武功,確實不錯,而且讀過些書,對於兵家兵法也頗有見的,於是便讓李副將收於旗下,那小子短短一個多月便在李副將旗下打倒一片,嶄露頭角,當了小隊長。”
    白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緩緩道“武功好那是好事,不過副將一職非同一般隊長,而且他未曾上過戰場,更別提領兵打仗了。讓他先在你旗下鍛煉鍛煉,在戰場上出了成績再封將不遲。”
    馮將軍忙道“末將考慮欠妥,請城主恕罪,不如末將再引薦一人,城主看如何……”
    “不必了,空出的副將一職已經有人選了,一會就來。”白展說著望向門外。
    門外正走進一位七尺男兒,長得烏發方臉,挺鼻劍眉,英氣颯爽,畢恭畢敬鞠躬道“末將崔一聚參見城主。”崔一聚拜完白展,又朝馮將軍點了點頭。
    白展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和馮將軍談論你呢。”
    崔一聚笑道“城主讓一聚受寵若驚了。”
    白展笑道“看你武功不弱,還當過軍機營的小隊長,崔老將軍可曾是叱吒沙場的老將,虎父無犬子,可還想再回軍機營?”
    崔一聚聽罷眼中頓時閃射金光,充滿期盼的看著白展,白展見了笑道“嗬嗬,軍機營可比守城主殿辛苦多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崔一聚朗聲道“一聚能為白城征戰沙場,榮幸之至,不怕任何辛勞。”
    “上回你的武功我也試過了,眼疾手快,反應敏捷,行動果斷,是塊好料,但讓你這禁衛總領當個小兵也不合適,李魏全暴死副將位置也空了幾天了,你就填補吧,反正你以前也和李副將一起在一個副將手下幹過,對那幫弟兄也熟悉。”
    崔一聚滿臉洋溢著笑容,重重道“崔一聚謝城主恩德,崔一聚一定不讓城主失望。”
    馮將軍一聽心涼了半截,這無疑是將崔家的勢力滲透到了自己的麾下,想了想,便道“稟城主,此時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白展道。
    “崔一聚將軍當年與李副將打賭,輸著永不回軍機營,若崔一聚將軍這一回軍機營,必在軍機營中招來話柄,恐亂軍心。”
    “李魏全暴死,其死因雖未查明,但他生前做了什麽不光彩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與如此無信小人還要講什麽信譽豈不是迂腐?難道馮將軍知道李魏全是被冤枉的?”白展盯著馮將軍道。
    馮將軍忙道“哦,不,李魏全的事情末將並不知曉,隻是覺得他的死太突然,那崔一聚將軍與他有過約定,所以才這麽一提。現在聽城主這麽一言,醍醐灌頂,確實是末將太過迂腐,末將一定囑咐眾將士莫聽信讒言。”
    白展笑道“嗯,李魏全曾是你的愛將,他旗下的兵一定會給你這個麵子的,一聚,還不多謝馮將軍。”
    “謝馮將軍,望馮將軍多多提點。”崔一聚對馮將軍一鞠躬。
    馮將軍勉強的笑了笑,擺擺手。
    白展站起來,朗聲道“好了,一聚你即刻上任,下去帶兵操練,後日一戰至關重要,我親自督戰,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是,城主!”馮將軍和崔一聚斬釘截鐵道。
    離秋苑
    幕色漸深,一盞盞紅燈籠高高亮起,離秋苑一改近兩個月的死氣沉沉,重新鮮活起來。
    秋兒正靠在床上,正用手撫摸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得知自己懷孕之後,秋兒仿佛真的感覺肚子中有一塊小肉球正在身體裏麵無聲無息的生長,他仿佛呐喊著他要長大,他要來到這個人世間走一遭。也許是母親的天性,秋兒能強烈的感受到肚裏的孩子想要活下來的欲望。
    門“吱呀”一聲開了,秋兒轉頭一看,是白展,依然朗健英氣逼人。秋兒對著白展笑,那份笑裏帶著一些戲謔,戲謔他連當了爹還渾然不知,然後卻依然要瞞著他。
    “用過晚膳了嗎?”白展坐到床邊,攬著秋兒道。
    秋兒點點頭,道“用過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秋兒搖搖頭,依然看著白展。從一進門白展就被秋兒盯著看,眼神中總是遊離著若有若無的疑問和酸楚。
    “今天崔散兒來報可將藥熬成膠狀做成茶點,可做好了?”白展道。
    秋兒指了指放在靠窗的案台上的錦盒,道“做好一些了,都在裏麵呢,你掰開一個聞聞。”
    白展起身從錦盒中拿出一塊紫色的糕點,翻來覆去看了看,然後雙手掰開,看見裏麵黑色又有些透亮如稠膠的陷兒,笑道“一點都不像藥。”再湊近聞了聞,道“還真有一股中藥味,不過聞著挺舒服的,還有些宜神的效果。這藥膏味道怎麽樣?”
    “還不錯,吃了感覺還好,雖然有些苦,但是回味起來仍然絲絲甜甜的。”
    “這崔散兒還真會想法子,以後你就能安安心心的用早膳了。”白展笑道。
    秋兒報以一笑,不語,後又默默的靠在床頭,手自然的輕搭在小腹上。
    白展在燈光下凝望著秋兒的半邊俏臉,一會道“這幾日我都不能陪你,你若是悶得慌,就去找月兒。”
    “月姐姐把你們以前的關係告訴我了,我覺得她有些可憐……”
    “月兒她的確可憐,但是她不喜歡別人用這兩字來形容她,她一直都很堅強。”白展將大掌覆在秋兒撫在小腹上的手道。
    秋兒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溫暖,靠著白展,道“月姐姐真的很堅強,她活得很瀟灑,很自在……不知道哪個男人這麽幸福,能讓月姐姐愛……”
    “我也很想知道……要讓我知道了,我親手宰了他!”白展突然暴躁起來。
    秋兒摸著白展的臉龐,輕輕道“你要是殺了他,月姐姐會傷心的……她肯定再也不會快樂了。”
    “所以她死也不說那個男人是誰,我又怕她自暴自棄,我和她非親兄妹,她如此也和我有關,我就將她娶進來,好歹有個名份,不會孤苦無依。”
    “這幾日,你要去哪?”
    “兩個多月前,沙城大勝,嚐到了甜頭後想乘勝追擊,昨日向我們下了戰書。”
    語罷,秋兒整個人抖了一下,看著白展。白展道“這一戰勢必一舉拿下金城,我要親自出戰。”
    “戰書是誰下的?”
    “沙少城主。”
    秋兒咬著牙,狠狠的捶了一下床。白展知道秋兒心裏很矛盾,本不想告訴她這些,但開戰在即,這一次沙少城主親自出征,強敵在前,也不能對秋兒沒有一個交待。
    秋兒忍住淚,望著白展道“一定要打仗,沒有別的法子取回金城?”
    “有……”
    “什麽?!”
    “沙家軍從金城撤離……”
    秋兒捶了白展一下,淚還是掉了下來,白展突然笑了起來,給秋兒擦著眼淚,道“我不會讓你守寡的,爭取讓沙家斷後!”說著孩子般咯咯笑起來。
    秋兒的心咯噔一下,全身的血液凝固,有些發抖,直勾勾的盯著白展,眼中帶著絲絲怨恨。這眼神讓正幻想得開心的白展倒抽了口涼氣。
    良久,秋兒眼中又恢複了蓄著淚的無奈,輕言道“後日一戰你小心些,我等你回來。”說完便閉上眼睛躺下了。
    白展有些不明就裏,他把這一切都解釋為秋兒心中對故鄉的感情。白展在秋兒床邊又站了一會,轉身拉門準備出去,剛出了一半,回過頭來又道“若這次成功拿下金城,興許我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到這句話,秋兒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望著白展,白展深深的看了秋兒一眼,便抽身出去,關上了門。
    瞬間,淚洪在秋兒眼中爆發,最後一句話對秋兒來說是徹頭徹尾的好消息,而這好消息的前提居然是結束她哥哥的性命。突然間,秋兒睜大眼睛,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裏萌生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了,她覺得他是罪惡的,他能成功的出生代價竟然是他舅舅的死亡!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交換,可她該怎麽辦?
    秋兒跑下床,使勁拉開房門,跑到門外,蹬蹬跑下樓,站在點秋閣前院中仰視星空,張開雙臂,大聲喊著“娘——娘——”喊一聲,心裏默念著“保佑哥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