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下個釣鉤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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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什麽的無所謂啦!
    唉,本來還以為我就要在天星城迎來人生大喜的日子。
    沒想到是相顧無言各自垂淚,哭了一晚上。
    想想就覺得丟人。
    主要的問題就是,你要安慰別人,最好的辦法肯定不是說些“沒事啊”“我在啊”“放心啊”之類的話語。最好的最有效的安慰方法,肯定是把自己的傷疤揭給對方看,告訴對方“你看我比你還要慘啊”。於是我就編了一個故事講給她聽。
    那個故事就是我和“妻子”甜蜜又苦澀的愛情故事。在故事中,我扮演的是鄉下窮小子嘉德,我那位“妻子”則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小雅。嘉德愛上了小雅,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但小雅家裏不許她下嫁給獵人,兩人飽受挫折之後決定私奔,輾轉來到禦西城吃盡苦頭,好不容易在禦西城攢了一筆錢,想要借助這個機會選擇離開一同去富饒的地方享樂,沒想到就此陰陽相隔……
    不得不說,方十三還真就吃這套。
    前半夜我還在想辦法安慰她,後半夜她就開始想辦法安慰我了。
    給我講小故事呀,靠在我身邊呀,各種大道理翻來覆去地說啊,還有就是道歉,無休止地道歉。也提過好幾次想要嫁過來的態度,但我一直沒接這茬。我若真是個普通的獵人,或許為了方十三可以捏著鼻子忍受方離塔,但要讓我一個禦西城城主這麽幹,那是不可能的。
    捆綁銷售害人不淺啊。
    記得有一位哲人曾經說過,為什麽有趣的女孩子都要有那麽多不有趣的親戚呢??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方十三才睡下。我幫她蓋好被子,關好門,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一晚上沒睡我卻有些莫名地亢奮,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昨天溫香軟玉在懷的景色曆曆在目,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帶方十三走。
    河月也說過,方十三如果能拉攏過來,禦西城的整體實力會再進一步。這一點我同樣深以為然。一開始我以為方十三和方離塔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除了刺殺外沒什麽辦法。但現在看來這個裂隙其實已經很大了,全靠方十三自我犧牲來遮掩。
    可我最清楚的就是人心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
    或許剛開始,方離塔真的是一個普通單純的小男孩,會去照顧自己的姐姐。
    但是當方十三將一部分權力交給他的時候,他就不願意再讓渡出來。
    然後就是強取豪奪。從自己的姐姐那裏一點一點把權力收回來。
    現在方十三在城主府裏連一個靠譜的侍衛都沒有,侍女也就隻有提拉一個親近的人。方離塔如果想殺她輕而易舉,可即便如此方離塔也沒有放心,也沒有住手,而是開始進一步削弱方十三在民眾心中的地位,甚至不惜把方十三頒布的一些有利政策當做導火索。
    蠢豬一樣。
    一點能力都沒有,還拚命想要往高處爬,不是豬是什麽?
    我慢慢地在心中算計著,漸漸地得出一個結論。兩個人之間的裂隙遠比我想象的大,總有一天,單靠方十三已經沒辦法再維持這樣的表麵關係。昨夜方離塔衝進方十三的屋子半瘋半傻地喝罵她,方十三沒有反抗,但若是這種事情越來越多呢?
    單靠他們兩個人自然發展,決裂的那一天恐怕要十年八年後才能到來。
    但若是有人煽風點火呢?
    我手指慢慢敲著桌子,腦子轉得很快,一個計劃漸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睡到半上午、快中午的時候起床,我把妝重新畫了一下。昨天晚上妝其實脫得七七八八了,好在方十三看不見,隻要我繼續維持著聲線就能騙過她。但白天不行,城主府內的眼睛太多了,還是要慎重。
    去找方十三的時候,果不其然,已經有一個人捷足先登,在方十三的屋子裏親熱地交談了。
    正是天星城城主大人,方離塔。
    我倒真是佩服他,昨天晚上還想著對自己姐姐用強,今天就可以衣冠楚楚地來道歉。我來的時候,他似乎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畢竟滿臉燦爛的笑容,眼角還殘留著幾滴眼淚,估計是先哭了一頓,等姐姐原諒他之後又重新露出笑容。
    估計是回去之後清醒了,一想發現不對了。
    這十座城,沒了方十三守著,說實話,就是一塊丟在野地裏麵的肥肉。眨眼間就會被啃個幹淨。方離塔的思路肯定還是要從姐姐那裏一點一點地回收權力,但是絕對不能操之過急,這也是昨天他試圖對方十三用強的時候,方十三一句“小心我死在你前麵”就可以嚇醒方離塔的原因。
    一句話,離了方十三,方離塔什麽都不是。
    至於方十三會“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在我看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昨天雖然對我說了很多,但這隻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進了一步,不代表她跟方離塔的關係退了多少。她可是不惜把自己當做籌碼也要保護好弟弟的究極弟控,如果遇到這麽點挫折就放棄,那也太看不起她了。
    方離塔仍然對我有淡淡的敵意,沒給我什麽好臉色看,問道
    “找我姐?”
    方十三知道是我來了,一時間有些慌張,匆忙抹了抹衣服,問道
    “有事嗎?”
    我回答道
    “也沒什麽事,隻是昨晚有件事忘了說了。現在外麵都在傳,說方圓的潛淵城和利德的禦西城似乎有合圍我們天星城的架勢。天星城內居住一些禦西城的移民,這些傳言也也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影響。我建議實行一次徹查行動,查出有問題有嫌疑的人,及時隔離審問,沒有問題的人,我們出麵幫他們洗脫嫌疑。不然再這麽鬧下去人心惶惶,我擔心會出什麽事。”
    一提到正事,方十三原來臉上些許的羞澀與尷尬也蕩然無存,又恢複成平時冷靜的模樣,她想了想,說道
    “言之有理。這麽拖下去的話,絕對是對我們不利。可是嘉德,你本身是禦西城來的吧,並不適合參加這樣的行動,需要避嫌……”
    方十三話音未落,方離塔激動地站了起來,說道
    “讓我去吧,姐姐!”
    這不就上鉤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