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一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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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什麽的無所謂啦!
    我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士兵隻是昏過去了。
    他的後頸上插著一根銀針,從手法上來看,應該是在暗中吹出塗有麻醉劑的銀針,在命中士兵後,士兵昏昏欲睡即將倒下,刺客則從暗中以極快的速度將他扶穩,隨後用利器割斷了他手指上的絲線,拴在與原來士兵的手臂差不多等高的欄杆上。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完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甚至絲線都沒有發生什麽抖動。
    這熟練的手法,是你!江戶川——
    咳咳,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了。
    我在現場逗留了沒多久,忽然間遠方已經傳來了騷動。隻聽見一個男子發出激動人心的聲音
    “快來快來!有人掉到陷阱裏了!”
    頓時不少人舉著火把前去。我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在附近轉了轉。周圍本來都是民居,因為開辟糧倉,原來住在這附近的百姓已經都搬走了。但一些生活用品還留了下來,比如赫吉藏身的柴火垛,比如這位人家門口丟的鐵皮桶。
    我把鐵桶拾了起來,發現已經有些生鏽了,但不太影響使用,就在附近的水井中打了小半桶水,一邊提著一邊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隨意地走著。
    人群大部分都圍在那個陷阱旁邊,有人舉著火把,忽然高聲說道
    “不對,不對!這不是納格嗎!是我們的人啊!我們的人掉到陷阱裏了!”
    “快把他拉上來啊!”
    “現在應該回去繼續站崗才對……”
    “先幫把手啊!不知道納格有沒有事呢!”
    “別愣著啊,快去通知白凰大人!告訴她刺客來了,全員戒備!”
    各種聲音亂作一團。
    無數人跑來跑去的時候,一個矮個子的人堂而皇之地從一旁路過,朝糧倉走去。
    人群都在四處奔波,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麽一個雙手插兜的人。畢竟她穿著不知從哪來的士兵的衣服,在周圍近乎於一片漆黑,隻剩下些許光亮的情況下,她完美地融入了這個場景,沒有一絲一毫的突兀。
    但終歸有士兵發現了她。
    躲在樹叢內的兩個巡邏隊員顯然是看出來了這個人走向不該去的地方,忽然從樹叢內鑽了出來,舉著火把,厲聲說道
    “站住,你要去……”
    話音未落,火把驟然熄滅。兩個人第一反應就是放聲大叫,可是話音剛到喉嚨,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向前栽倒在地上。那刺客扶正了臉上的麵罩,一雙冰冷的眸子四下環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她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朝一間平淡無奇的房屋移動過去,視線緊緊地盯著那房屋的後麵。在靠近的瞬間,她手上多了一把短刀,在繞道房屋後方的時候,手上的匕首已然出手,劃破空氣。
    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隻有一個裝滿水的鐵桶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刺客皺了皺眉。
    她眼眸流轉,忽然見到了沒有窗棱的窗。那裏隻剩下一個空洞,刺客慢慢走到窗戶旁邊,身子緊貼著牆壁,觀察了一陣之後,突然把頭探入房間,往窗戶下的死角看了一眼。
    仍舊是什麽都沒有。
    刺客收起了短刀,重新朝糧倉的方向走去。
    等她離開到超過五十米的距離時,躺在屋頂的我總算是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翻身下來,重新提起了我的破鐵桶。
    好險好險。
    刺客繼續向糧倉的方向走去,不過已經明顯謹慎了許多,她幾乎總是挑著陰暗的地方走著,沒有氣息,沒有腳步聲,就如同黑夜裏的影子一般。
    繞過最後的幾間廢棄房屋,她總算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意料之外地順利。
    接下來,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裏化作一片火海即可。
    刺客站在高大的糧倉門口,打開倉門,一間間房屋彼此間隔,每間房屋的草席上堆滿了飽滿的稻穀。刺客取下一個插在牆上的火把,朝倉內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屋內被照亮的一瞬間,刺客忽然眉頭一皺,猛地將手中的火把丟在地上,身子隱匿在黑暗中。下一刻,劍氣如雪白的月光破開黑暗,在刺客方才站立的地方劃出一條長長的裂隙。
    不知何時出現的白凰英姿颯爽地站在糧倉前,哂笑道
    “哼!真當你姑奶奶是傻子不成,搞出這麽大的陣勢,最後還不是要來糧倉放火?姑奶奶在這裏等你多時了,今天就讓你嚐嚐甕中捉鱉的感覺!”
    赫吉持劍肅立在白凰身前,臉上沒了溫和的笑容,一雙眼睛警惕地審視著周圍。他身子緊繃,握劍的手更是青筋凸起,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戰鬥。他是劍道六重大圓滿,明麵上最高的戰力,也是對局麵看的最透徹的那個人。
    方才那一劍迅捷如電,卻還是被刺客躲了過去。隻能說明她的實力確實穩壓赫吉一頭,這讓赫吉更加不敢大意。
    不過火光熄滅後,刺客似乎躲入了糧倉中,再不露麵。而糧倉內也是漆黑一片,白凰不可能傻到隨意地進入,局麵一時僵持了下來。
    就在這時,糧倉內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兵器相撞的聲音、穀物飛揚的聲音、磚牆剝落的聲音,包括利刃劃開肌膚的聲音,拳鋒的聲音。幾秒種後,刺客迅速後退,離開了糧倉。
    阿萊雅的身影隨之出現。
    她一條衣袖被鮮血染紅,手上的長劍遊龍卻並未鬆開,金發披散在身後,殘留著血跡的雪白臉龐仍舊麵無表情,似乎完全沒有被手上的疼痛所影響。不如說她像赫吉一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刺客的身上,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
    白凰叉著腰,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色,冷哼道
    “切。姑奶奶早就知道像你這樣沒卵蛋的小人,遇到危險就知道往黑暗裏躲,所以早就在黑暗中埋下了陷阱。怎麽?一直偷襲別人,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偷襲?”
    糧倉外的牆壁上仍然插著十來支火把,給這黑夜殘留著一點光明。
    借助著微弱的火光,可以見到刺客反手握著短刀,架在自己的身前。
    麵罩遮住她半邊容顏,隻露出鼻梁以上的部分。和阿萊雅形容的一樣,看眉眼是個年輕女子,但一雙眼睛中卻是毫無光彩,就如同死人一般。她維持著持刀的姿勢,看著赫吉與阿萊雅。
    阿萊雅握劍的手流著血,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泥土中。
    冷風吹過,三個人呈現等邊三角形分布,站立在糧倉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