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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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什麽的無所謂啦!
    保持全速前進了七八分鍾,蛛比斯總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停地把麵前擋路的樹木轟飛,它的雙臂也在隱隱發麻。好在前麵的人類總算體力見底,蛛比斯能夠明顯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從一公裏,到八百米,再縮短到五百米,這個過程用了不到五分鍾。在五百米的時候,雙方之間的距離又僵持了一會兒,似乎人類那邊也開始拚命逃竄。
    隻可惜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自然更跑不過八條腿的。
    蛛比斯一口氣把距離拉近到了二百米以內,隻覺得自己的感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過。那個人類女人身上的劍氣就像是頂級食物的香味,讓它不由地身心陶醉,眼中的火焰更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劫回黛麗絲之後,自己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個小劍客吃掉。
    然而蛛比斯沒有想到的是,到了二百米的界限,這個距離又不動了。不管蛛比斯如何努力,這二百米的界限就猶如無法跨越的天塹鴻溝。
    蛛比斯憤怒地砸著眼前擋路的古樹,八條腿全速前行。在它的身後,堅硬的泥土被刀一般的足尖戳的鬆軟無比,宛如泥淖一般,踩上一腳就會立刻下陷,後麵的魔族不由地放慢了腳步,追擊的速度大大減慢。
    當這個距離再度慢慢縮減,到一百米的時候,蛛比斯深深提起一口氣。
    它已經無暇去管後麵的魔族了。
    一起絕塵,心無旁騖,它把身體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做最後的衝刺。
    手臂已經開始酸痛,饒是它皮糙肉厚,小臂也已經泛起紫色。
    八十米,七十米,五十米,四十米。
    二十米。
    蛛比斯眼前一花,忽然有光亮從斜上方閃過,那是黑森林裏十分薄弱的陽光。
    蛛比斯瞬間刹住腳步。
    適應好光線的變化大約隻用了零點幾秒,接踵而至的是欣喜若狂。眼前是森林中樹木較為稀少的一方空地,空地不大,大約隻有半個籃球場的大小。三個人站在那裏,握著劍的人類女人在最前麵,不過一眼就能看出她重傷尚未痊愈,根本不可能堅持太久。在她身後的是一個人看著就十分弱小的人類少年,他身上一點氣息都沒有,應該就是傳聞中那個沒什麽用的禦西城城主。
    最重要的,是躲在那個城主旁邊,抓著他袖口的精靈族少女。
    熟悉的金發,熟悉的容顏,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美味到極致的感覺。
    看到三個人的架勢,蛛比斯就明白它們已經徹底放棄了逃竄,知道跑不過自己,打算回頭拚命了。
    蛛比斯吐出一口濁氣,笑容重新回到了它的臉上,它凝望著黛麗絲,說道
    “沒想到公主殿下在這裏啊,真的是讓我一頓好找。玩夠了的話,就跟我回去了。放心吧,將會和您結合的那位大人是和我完全不一樣,它一點也不可怕,又溫柔又年輕。您隻要見一眼,就會後悔曾經想從它的身邊逃開。之後您的地位會很高很高……所以不要讓我為難。”
    黛麗絲渾身都在瑟瑟發抖,可聽了這話,還是麵露不屑的神色,冷著臉說道
    “本宮是精靈族的公主,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這些低賤的魔族碰一根手指!你們魔族堂而皇之地綁架本宮,就不怕事後父王帶兵平了你們魔族嗎?!”
    蛛比斯沒有接這話,這不是它該透露的東西。
    不過,黛麗絲話音落下的時候,蛛比斯的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輕蔑。
    它不再和黛麗絲廢話,目光放在已經擺出架勢的阿萊雅身上。
    阿萊雅看不出它的具體境界,它卻能輕鬆看出阿萊雅六重大圓滿的水平,與它遠遠感知到的並無任何差距。除了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發覺她的劍氣過於充沛、已經遠超六重大圓滿的平均水平這一點外,與預想的毫無出入。
    ——太弱了。
    藏再多的牌也沒用,境界上的碾壓是很難彌補的。
    差了兩個境界,對方都不一定能攻破自己的防禦,更何況還有這麽嚴重的傷。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出手時盡可能不要傷到黛麗絲。這個女人有多重要,它心裏再清楚不過,不然作為一個以私欲優先的魔族,它又怎麽可能一路上放著這麽個大美女不敢吃,試圖找路過的阿萊雅泄火,被調虎離山的詭計耍的大費周折?
    心念一轉,蛛比斯選擇了搶攻。
    它突然甩出一團蛛網,灰白色的蛛網猶如電光一閃而過。阿萊雅本能地一劍揮出,蛛網卻極具韌性,黏糊糊的一團被砍出一道裂隙,卻粘連在一起沒有斷裂。這團蛛網不是砸向阿萊雅,而是擦著她的身子掠過,裹住黛麗絲向後飛去,把黛麗絲牢牢地黏在一棵樹上。
    黛麗絲隻留下半個腦袋在外麵,連嘴巴都被蛛絲堵住。想叫卻叫不出口,驚懼交加,淚水瞬間就溢滿了眼眶。
    利德跟著過去,檢查了一下黛麗絲的情況,也跟主戰場拉開了距離。
    阿萊雅換了口氣,再度拿起劍,臉上全無血色。
    境界上的差距確實太大了。
    若是隻差一個境界,她靠著鋒利的劍氣完全有機會破開蛛比斯的黏網。但現在卻做不到。
    網既是束縛也是保護,刀槍不入,也不用擔心之後的戰鬥會誤傷黛麗絲。想到這裏,蛛比斯的眼中滿是殺意,它可不覺得後麵那個弱小的人類少年有本事帶著倆人跑這麽遠的路,隻可能是這個重傷的人類女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會提心吊膽這麽長的時間,根本就不會每天夜裏夢見自己因為辦事不力被砍了腦袋!
    再一想到這個把自己耍的團團轉的人類少女不過劍道六重大圓滿,蛛比斯更加怒火中燒。
    它吸入一口氣,胸口高高鼓起。這口氣沒有吐出,但胸口卻慢慢癟了下去,隻見它的皮膚裏有淡綠色的氣體緩緩湧出,纏繞在它的周圍。蛛比斯八隻足活動了一下,長嘯一聲,恍若一台所向披靡的鋼鐵戰車,直接衝向阿萊雅。
    阿萊雅察覺到了危險,但這個距離她根本躲不開,隻能架起劍硬抗。
    一聲巨響之後,阿萊雅被撞得倒飛而出。渾身傷口有超過半數都直接崩開,幾根肋骨斷裂,一根紮入肺裏,一口血沫濺在半空。
    蛛比斯卻眯起眼睛,望著浮在空中的阿萊雅。揮動砸斷了不知道多少古樹的拳頭,一拳掄在了阿萊雅的小腹,將她從空中打下,重重地摔在了泥土中,把周圍的地麵砸的向下凹陷,塵土飛揚。
    蛛比斯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一把劍插在上麵,沒入小半截,白皙的胳膊已是鮮血淋漓。
    那一刹那,阿萊雅一劍刺在了它的胳膊裏,隻可惜力道不夠,隻是刺入,沒能徹底捅穿。
    它拔了那把緋色的劍,隨手扔在一邊,走向已經不知生死的阿萊雅,又是一拳揚起,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