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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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可愛請給我肉!
    四人回到別墅裏時,另外兩人還沒回來。
    謝存栩和許睡先去廚房備菜,薑倪走過來靠在門邊問“需要幫忙嗎?”
    沒好意思叫女嘉賓幫忙,他抬起頭來,正想說不用,就見對方徑直走到許睡身邊,接過對方手裏的土豆,“按照你這麽削,把皮削幹淨,土豆也沒了。”
    許睡看上去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張嘴反駁。
    謝存栩“……”
    原來人家也沒打算來幫他。
    許睡被搶了手裏的活,轉頭征詢謝存栩的意見“要不我先做可樂雞翅吧?”
    謝存栩點頭,“可以。”
    他們在超市裏就商量好,許睡回來要做可樂雞翅。
    謝存栩中午在廚房待過,此時輕車熟路地找出鍋架上,許睡轉身取下掛在牆上的圍裙,自己穿好以後,背過身朝謝存栩道“幫我係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雞翅,抬腳要朝許睡走過去。
    離許睡更近的薑倪已經放下土豆,指尖捏住了圍裙上的兩根帶子。
    謝存栩“…………”
    他退回原位置幹自己的活,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謝存栩匆忙洗幹淨雙手,一邊拿出手機接聽電話,一邊朝廚房外走去。
    雍寒沒上樓,坐在客廳沙發裏打遊戲。
    他舉著手機在對方旁邊坐下,紀哥驚天動地的大嗓門從手機裏衝了出來“謝存栩,你怎麽回事?!怎麽還和雍寒搞上了?!”
    謝存栩沒來得及說話,就先接收到了來自雍寒本人麵無表情的凝視。
    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衝雍寒尷尬笑過以後,捂住手機要往邊上挪。
    雍寒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動,“放外音。”
    謝存栩老老實實地放了外音。
    紀哥還在那邊喋喋不休,雍寒垂眸打斷他“怎麽回事?”
    電話那頭停頓兩秒,聲音終於正經起來“雍寒?”
    雍寒嗯了一聲。
    紀哥頭疼地道“今天下午有人拍到你們在超市裏接吻。”
    謝存栩“………………”
    他反駁道“八字都沒一撇的事,造謠吧?”
    雍寒想得比他多,思忖過後道“不是造謠,可能是錯位。”
    紀哥放下心來,“那就沒事,稍後你們和節目組一起做個澄清就行。”
    謝存栩張口應下,然後掛掉電話。
    發現雍寒在用小號上微博,他也湊過去看。
    熱搜已經爆掉,他們的高清接吻照就掛在話題廣場。從照片上看去,謝存栩是背對鏡頭,被認出來純屬是靠衣服和身形。而雍寒恰好是麵對鏡頭。
    對方一隻手按住他,頭垂下來,和他的臉貼得很近。
    謝存栩沉默兩秒,開玩笑道“別說,還真就挺像在接吻。”
    雍寒掀高眼眸,情緒不明地掃向他,沒開口搭腔,倒像是默認了他的話。
    謝存栩卻被他那一眼看得微微激靈,又擰緊眉頭,沉下嗓音斬釘截鐵地道“不過這照片看得我真的很生氣。想讓我們直男和男人接吻,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末了,他還哥倆好地抬手攀上雍寒肩頭,眉眼間帶著點討好,“你說是吧?”
    雍寒麵色稍緩,沒推開他的手,“這個還真不一定。”
    謝存栩“?”
    心底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歪著頭問“怎麽說?”
    雍寒瞥向他,“也不排除以後接到同性角色的可能性。”
    謝存栩“……”
    他忽然心血來潮,正襟危坐問“你覺得我轉行去演戲合適嗎?”
    雍寒問“你想演什麽?”
    謝存栩興致勃勃地反問“你覺得我適合演什麽?”
    原以為對方會丟給他比較敷衍的回答,沒想到雍寒還真就盯著他,露出思考的神色來。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謝存栩稍稍錯開目光。
    雍寒冷不丁地出聲“你把兩隻手抬起來。”
    謝存栩回神,按他的話照做。
    雍寒又道“歪頭。”
    謝存栩歪了歪頭。
    雍寒唇角微微上翹,“狗叫會嗎?”
    謝存栩“…………”
    他還是好脾氣地模仿幼犬嗚哇嗚哇叫了兩聲。
    雍寒一怔,如同以往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忍不住伸出手在他下巴上撓了撓。
    謝存栩心中納悶,以為這也是“試戲”的一環,硬著頭皮配合地仰起腦袋,眯起眼眸,露出舒服又滿足的神色來。
    雍寒手中動作頓住,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有些古怪。
    最開始隻是覺得謝存栩有點像小狗崽,現在更是莫名覺得,他就像自己養過的那隻狗崽。
    他收回手指,覺得自己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旁邊謝存栩滿臉期待地問“怎麽樣?”
    雍寒道“像。”
    謝存栩滿意地笑起來,“那——”
    雍寒打斷他的話“像我養過的那隻狗。”
    謝存栩猝不及防地笑容僵住,吐字有點磕巴“真、真的嗎?”
    這一刻他心中的情緒是複雜的。
    既有點希望雍寒能認出自己來,又希望對方最好永遠都不要認出來。
    “當然是假的,”雍寒輕輕一哂,“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開玩笑?”
    謝存栩有點失望,隨即又釋然。
    也是,人穿狗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正常人根本就想不到的吧。
    再回到廚房的時候,薑倪和許睡已經把菜備得差不多。
    這才發覺自己在客廳裏耽擱的時間有點久,謝存栩不好意思地攬下了洗廚具的工作。
    晚上七點左右,陳鳴夏和範枝也一前一後進門,其他人把鍋和菜都端上餐桌擺好。
    謝存栩和許睡煮了兩個鍋,一個清湯一個辣湯,清湯鍋在前,辣湯鍋在後。
    入座的時候,大家皆是心思各異。
    雍寒喜歡吃辣,直接走到辣湯鍋前,拉開第三把椅子坐下。
    對方一動,其他人就像是被按下發條開關般,也跟著動了起來。
    謝存栩和範枝同時朝雍寒左側的第二把椅子走過去。
    陳鳴夏又沒趕上,回頭就直奔雍寒對麵而去。
    謝存栩離第二把椅子更近,順利在雍寒身側坐下後,範枝停在他麵前,滿臉關心地看他,“歌手不是要少吃辣保護嗓子嗎?”她指著第一把椅子,“謝哥你要不要坐清湯鍋那裏?”
    其實沒這麽誇張,隻是女嘉賓都這麽說了,謝存栩也沒忘自己是在錄節目,客氣地道過謝以後,惋惜不已地從那張屁股還沒坐熱的椅子上起身。
    見謝存栩起身讓座,許睡連忙也占了對麵第一把椅子。
    薑倪來得最晚,沒聽到範枝和謝存栩的對話,看見許睡對麵和旁邊都空著,也沒打算舍近求遠,直接在許睡對麵坐下了。
    謝存栩讓完座轉身,才發現第一個座位也有人了。
    許睡也沒有不高興,主動幫他把身側的椅子拉出來,“我這裏還有空位。”
    謝存栩下意識地望向雍寒右側的空位。
    恰好此時雍寒側過臉來,兩人目光有一瞬間的相觸。
    謝存栩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大家吃飯時其實有不成文的規定,六位嘉賓兩側各坐三位。但昨天晚上他們那側坐了四位,導演也沒說不行。
    他雖然有點想坐雍寒右邊。隻是想到坐在最後不方便夾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要往對麵走。
    雍寒不知道怎麽的,就從他剛才望過來的那雙眼睛裏,看出了幾分眼巴巴的意味。
    他叫住沒走遠的謝存栩,拉開自己身側的椅子,淡聲提醒“這邊不是還有空位嗎?沒必要繞過去坐。”
    謝存栩愣住,像是沒料到雍寒會主動叫自己過去坐。回過神來後,他快步走向對方身旁的座位。
    許睡略有失望,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大家開始拿公筷往鍋裏下菜。
    雍寒往辣鍋裏放了牛肉和蝦滑,牛肉很快就燙熟,謝存栩伸自己的筷子去撈。
    他離辣鍋有點遠,筷子往鍋裏撈了好幾次,牛肉都從筷子中間漏下去了。
    筷子再往鍋裏伸的時候,雍寒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將他打開,輕鬆從湯裏夾起兩三片來。
    謝存栩雖然有點眼饞,但也沒說什麽,繼而把目標轉向腐竹。
    雍寒道“碗拿過來。”
    謝存栩手繞進他的臂彎內,拿起雍寒的碗遞過去。
    雍寒瞥他一眼,“你的碗。”
    謝存栩後知後覺,恍然又驚訝地把自己的碗推了過去。
    雍寒把撈起的牛肉放進他碗裏,把碗推回他麵前,轉頭見他捧著碗遲遲不吃,眼眸輕眯問“怎麽?嫌棄我沒用公筷?”
    謝存栩思緒回籠,眉開眼笑地反駁“當然不是。”
    說完,還唯恐對方不相信,動作自然地將自己的筷子伸進他碗裏,夾走一塊魔芋送入自己口中,再次向他證明“我不嫌棄。”
    雍寒的視線卻牢牢釘在了他沾紅油的嘴唇上。
    謝存栩遲疑地開口問“怎麽了?”
    雍寒收回視線,語氣平平地陳述“你剛剛吃的那塊,我咬過了。”
    對方撂下這句話,餐桌上眾人的目光又齊齊投了過來。
    謝存栩“………………”
    對麵的陳鳴夏憋著火氣問“今天下午的微博熱搜是怎麽回事?”
    左側的範枝聞言,也抿唇看向雍寒。
    謝存栩連忙澄清“是錯位,他當時在冰櫃裏拿牛肉。”
    許睡也點頭幫腔“對的,下午我和薑倪也在,隻是沒被拍進去。”
    範枝和陳鳴夏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吃完火鍋,其他人去客廳裏休息,謝存栩和許睡留在廚房裏洗碗刷鍋。
    兩人忙完出去,就看見另外四人在客廳裏玩大冒險遊戲。
    這一輪範枝是贏家,可以指定任何人做任何事。
    她立即把臉轉向雍寒,笑眼彎彎地問“寒哥,上次看你去的綜藝,你好像會畫畫。”
    雍寒嗯了一聲。
    範枝放軟聲音“那可不可以現在也給我畫一張?”
    謝存栩嘴巴動了動,想要開口插話,就聽見雍寒說可以。
    他隻好把嘴巴閉上,側頭盯著雍寒看了兩眼,心中無端端有點不痛快。
    範枝很快就拿了白紙和圓珠筆過來,想借此機會坐到雍寒身邊去。
    謝存栩沒再給她機會,慢吞吞在雍寒旁邊坐了下來。
    範枝不甘心地抿唇,出聲問“不用看著我畫嗎?”
    雍寒沒抬頭,“不用。”
    範枝隻好坐在單人沙發裏,不再吭聲。
    雍寒拿筆畫畫的時候,謝存栩就坐在旁邊看。
    他畫的是三頭身小人,把範枝畫得很可愛,雖然線條簡單,但的確和範枝本人很像。
    雍寒畫完以後,依舊沒停筆,又抽出一張紙畫繼續往下畫。
    認出許睡的羊毛卷短發後,謝存栩心情又好了起來,至少範枝在雍寒那裏並不是特殊。
    顯然範枝自己也意識到這點,絞盡腦汁地找不同,“寒哥記憶力真好,不看我就能直接畫出我的臉來。”
    但很快謝存栩就發現,雍寒畫接下來的那幾人,都沒有刻意抬眼去觀察本人的臉。
    前四個人的落筆和收尾都很流暢,包括陳鳴夏在內。雍寒連陳鳴夏的五官特征都記得很清楚。
    陳鳴夏看過來自己的畫以後,神情裏帶著難掩的愉悅。
    他最後才畫的謝存栩。
    輪到謝存栩的時候,還出了點小問題。
    他中途起身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雍寒已經畫完了,人不在客廳裏。
    陳鳴夏坐在長沙發裏,許睡和範枝分別趴在茶幾的兩端,對著那張擺在茶幾上的畫討論。
    謝存栩走近後,聽見他們在說眼睛。
    他低頭拿起那張畫,朝畫上自己的眼睛看去。
    謝存栩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雍寒畫的卻是圓圓的奶狗眼。
    與此同時,陳鳴夏和範枝都放下心來。
    雍寒就是看上這裏的任何人,也不會看上謝存栩。
    畢竟,他連謝存栩的長相都記不清楚。
    戀愛觀察家
    今天晚上的吃飯選座,雍寒還是看菜選座,謝存栩也是看菜選座。他們兩個都想吃辣鍋。陳鳴夏跟昨晚一樣,不想讓範枝靠近雍寒,不料範枝提出換座。
    謝存栩看出來她想和雍寒坐,很紳士地給她讓了座。許睡想坐謝存栩對麵,結果對麵的座位被薑倪坐了。
    薑倪應該是想坐謝存栩邊上,沒料到謝存栩把座位讓給範枝了。而且下午他們在廚房裏,許睡想讓謝存栩給自己係圍裙,被薑倪搶先一步。她這是吃醋的表現,她現在和許睡是情敵關係。
    讓座的事情讓陳鳴夏很生氣,所以他刻意提了謝存栩和雍寒上熱搜的事,是對謝存栩給範枝讓座這件事的警告。
    範枝雖然對雍寒緊追不舍,但從晚上畫畫的事情能看出來,雍寒並不喜歡她。範枝想在雍寒那裏搞特殊,讓雍寒給自己一個人畫,雍寒偏偏就不想搞特殊,給所有人都畫了。尤其符合他理想型的許睡還排在第二個。
    他第二個畫許睡這件事,能體現出兩點他當時的心理狀態。一是說明許睡很重要,如果沒有範枝,那麽許睡就會直接排在第一。二是他不想讓許睡誤會,自己給範枝畫畫這件事,所以第二個就畫了許睡,而不是其他任何人。雍寒應該是喜歡許睡。
    作者有話說
    前麵看不到可以上網頁看,觀察室的情況和正文不是發生在同一個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