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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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可愛請給我肉!
    鬼屋謝存栩是不願意去的,平日裏他跟著雍寒看個喪屍片,隔著屏幕都是提心吊膽,更別提自己親身上陣去體驗。
    但見薑倪半個字都沒說,抬腿就往入口走,旁邊還有攝像機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沒能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他杵在門邊遲遲不進,雍寒轉身停下來等他,“快點。”
    謝存栩貼著門框,磨磨蹭蹭地挪進去。
    雍寒看不下去,伸手拉住他,一把將人拽到自己麵前,語氣裏裹著幾分戲謔“怕?”
    謝存栩硬著頭皮抬眼直視他,“沒怕。”
    直接忽略掉他的回答,雍寒拉著他往裏走,“怕就跟緊點。”
    謝存栩愣了一秒,腳下就不由自主地跟上雍寒走路的節奏,再往黑洞洞的入口內看時,還真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薑倪站在檢票口等他們,回頭見雍寒拉著謝存栩走過來,麵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問“進去?”
    雍寒鬆開謝存栩,遞給工作人員三張票。
    謝存栩站在原地沒吭聲,另一隻手悄悄捏在自己手腕上,被雍寒拽過的地方,那裏仿佛還殘留有對方留下的掌心溫度。
    工作人員檢過票,三人帶著攝像老師往裏走。
    鬼屋做的場景是墓室,他們打著手電筒,沿著黑漆漆的甬道往裏走,陣陣迎風擦著臉邊刮過,謝存栩走在雍寒和薑倪的中間,抬手摸了摸臉。
    陰風離開以後,兩側的甬壁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古怪聲響。
    薑倪拿手電筒去照聲源處,甬壁上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屍蟲,在昏暗的光線裏顯得格外逼真。
    謝存栩不著痕跡地往雍寒身邊靠了靠。
    走過滿是屍蟲的地方,他們拐入一個墓室。
    墓室深處連接著通往對麵的短橋,短橋外是上鎖的門。萬萬沒料到鬼屋內還有解謎的元素,三人又分頭在墓室裏找鑰匙。
    雍寒去掀角落裏棺材的蓋板,謝存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對方手落下後遲遲沒動,待他跟過來後,側身給他讓出位置,唇角輕掀道“你來開。”
    謝存栩“……”
    他走過去彎下腰,將手放在棺材板上,深吸一口氣將板子掀開。
    棺材裏黑洞洞的,沒有任何聲響。
    等上兩秒,他有點遲疑地探頭往裏看。
    一隻指甲又灰又長膚色慘白的手猛然從棺材裏竄出來,直直朝他的下巴抓過來。
    謝存栩迅速縮頭後退,踩著雍寒的鞋尖撞進他懷裏。
    雍寒沉沉笑了一聲,手臂落在他腰上將人扶穩,轉身走到棺材前,避開那隻假手,舉高手電筒垂眸往裏掃一眼,彎腰撿起棺材裏的鑰匙。
    打開那扇門,他們才發現架在中間的不是橋,而是斷開的圓木樁。
    木樁下是流動的暗河。
    謝存栩蹲下來往河裏看,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河流,但也的確有淺淺的水位,掉進去就會打濕鞋褲。
    三人站在岸邊安排過河的順序,謝存栩低頭輕輕跺腳,語氣疑惑“這裏怎麽不是實心的地麵,都是木板。”
    雍寒和薑倪同時垂眼往腳下看去。
    木板陡然活動起來,許多隻長滿屍斑的蒼白鬼手從縫隙間層次不齊地擠了出來,朝他們的腳踝抓過去。
    謝存栩頭皮一麻,竟然想也不想就緊摟住雍寒的脖頸,如同兔子一般竄到了對方身上。
    雍寒配合地伸手托住了他的背。
    薑倪站在旁邊,麵容毫無波瀾地盯著他們兩個人。
    對麵的攝像機鏡頭,也同樣毫無波瀾地對準他們兩個人。
    謝存栩“…………”
    地麵的鬼手已經縮回木板裏,他強裝鎮定地從雍寒身上跳下,甚至還有空分神想,以自己的身高和體重,雍寒竟然也能紋絲不動地任由他掛在身上。
    看樣子腰很不錯。
    三個人開始過木樁。
    每個木樁的間距並不大,雍寒遊刃有餘地走到對岸,然後站在岸口接應他們。
    薑倪第二個過,上岸的時候,雍寒伸手牽了她一下,兩人指尖相握,一觸即離。
    謝存栩走在最後,上岸的時候,雍寒同樣也牽了一下,卻直接握住他的整隻手,將人半抱半拖地帶了過來。
    趁著光線昏暗,謝存栩還借由外力做掩護,悄悄摸了一把雍寒的腰。
    隻是冬天的衣服太厚,他什麽也沒摸到,有點遺憾地從對方懷裏站直身體。
    扛著攝像機走員工通道的工作人員沉默良久,將鏡頭從兩位男嘉賓身上轉開,祈禱下周的約會,導演別再讓自己跟著這兩人。
    走完鬼屋出來,他們最後去玩了幾個水上項目。
    路邊商店有雨衣賣,三人穿好雨衣去玩激流勇進。
    激流勇進的車裏能坐下十二個人,每排恰好有三個空位,沒有其他遊客一起,座位依舊可以隨便挑。
    三個人還是坐在第一排,謝存栩坐在雍寒和薑倪兩人中間。
    攝像老師沒有跟過去,隻站在設施下方視角好的地方仰拍。
    身下的車發動時,謝存栩抬手把雨衣的帽子戴上。
    旁邊的雍寒陡然轉過頭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
    謝存栩沒聽清,視線從爬坡的車上移開,轉頭大聲問“什麽?”
    雍寒重複一遍。
    謝存栩還是沒有聽清楚,在空中看著他喊“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
    對方大概是嘖了一聲,掌心隔著雨衣貼上他的後腦勺,將他的腦袋按向自己的方向,在車從高處滑道加速俯衝下去的過程中,略微傾身靠向他,嘴唇在輕微的衝撞力中碰到他的耳朵,懶洋洋吐字道“我說,你在鬼屋裏偷偷摸我的腰幹嘛?”
    下一秒,車帶著巨大的衝力駛入水中滑道,兩側水花高高濺起,在半空裏穿透薄薄的陽光,勢頭凶猛地迎麵砸落在頭頂。
    頭頂的雨衣帽子瞬間被水流衝掉,冰涼的水花打濕他的發頂,順著他的發梢和臉龐嘩啦啦流下來。
    謝存栩“………………”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應該先向雍寒解釋,還是先抬手擦臉了。
    雍寒站起來上岸,衝坐在車裏的他伸出手。
    謝存栩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從車內跨出來,眯著眼睛看站在陽光裏的人。
    雍寒臉上幹幹淨淨,已經脫下雨衣帽子,看清他的狼狽模樣,神色自然地抬手,慢條斯理地擦過他的下顎。
    謝存栩順著他的動作往下看去。
    對方翻過指尖,露出指腹上一粒從他下巴上抹來的圓潤水珠,少許陽光從兩人中間掉落下來,水珠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謝存栩抬頭,不期而遇地撞見雍寒眼底鋪開的淡淡笑意。
    捏碎指尖的水珠,雍寒手指沒入他濕潤的發間,有幾分漫不經心地將他耷落在額前的黑色濕發捋高,掌心貼上他的額頭,開口道“擦擦吧。”
    順著他的動作,謝存栩在冬日的陽光裏微微仰起頭,喉結輕輕滾過,愣愣地望著他沒說話。
    薑倪安靜地站在旁邊看風景。
    攝像老師扛著攝像機走過來,從口袋裏摸出沒開封的紙巾丟給她,示意薑倪去給謝存栩擦擦。
    薑倪轉手就丟給了雍寒。
    攝像老師恨鐵不成鋼地拍上大腿。
    後者抽出紙來,按在謝存栩的臉上和頭發上。
    謝存栩微微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冷意,接過紙巾去擦還在滴水的頭發。
    大約是嫌他動作慢,雍寒直接上手替他擦臉。
    擦到眼皮的時候,謝存栩把眼睛閉上。
    雍寒手裏的紙巾離開他的眼皮,順著他的鼻梁漸漸往下,最後擦到嘴巴的位置時,一張薄薄展開的紙巾已經全部被水浸透。
    對方仍舊捏著紙巾,麵色如常地替他擦嘴唇。
    謝存栩擦完頭發,垂眼盯著他的手背道“我自己——”
    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巴輕輕張開。
    紙巾順著他的動作往唇縫裏凹陷,雍寒的食指穿破浸濕的紙巾,擠入他口中,抵在了他柔軟的舌尖上。
    兩人同時怔了怔。
    雍寒目光掃過他那張走神的臉,不怎麽明顯地頓了頓。
    繼而指尖輕彎,鬼使神差地在他的舌頭上輕輕一勾。
    舌尖登時敏感地卷了起來,謝存栩猛然回神,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他。
    雍寒恰好垂眸,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手指,連帶著紙巾一起抽了出來。
    然後抽出新的紙巾,慢吞吞地在自己食指上擦了擦。
    薑倪轉過頭來道“我們找個有暖氣的餐廳吃飯。”
    雍寒說可以,抬腿往路邊的垃圾桶走去。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等他丟垃圾,隻有謝存栩跟了過去,在他身側站定,壓低聲音理直氣壯地道“扯平了。”
    雍寒看他一眼,“什麽扯平?”
    謝存栩下巴輕揚,笑了起來,“剛才你對我做的事,和我在鬼屋裏摸你腰的事,扯平了。”
    雍寒思忖一秒,語氣平平地開口道“哦,原來你真的是在摸我腰。”
    謝存栩“…………”
    他不滿地嘀咕起來“至少你還碰到了,我除了衣服,什麽都沒摸到。”
    “是嗎?照你這麽說,還是我占便宜了。”雍寒若有所思,放慢了語調,“需要我回去以後,再掀起衣服給你摸一下嗎?”
    謝存栩難掩興奮地撩高眼皮,“可以嗎?”
    雍寒原本是打算一盆冷水潑下來,盆子都已經端在手裏,對上謝存栩那雙眼尾帶勾的桃花眼,又改變了主意。
    “也不是不可以。”他這麽說。
    做好被潑冷水準備的謝存栩陡然愣住,半晌後輕眨過眼眸,主動接腔“但是?”
    “但是,”雍寒雙手抱臂,視線落在他臉上,“我不給直男摸。”他緩緩眯起眼眸,“你是直男嗎?”
    艱難地控製住要搖動的頭,謝存栩神情嚴肅地皺眉道a“那我不摸了,畢竟我是直男。a“
    雍寒“……”
    他聽在耳裏,神情同往常試探他道的時候如出一轍,對他掛在嘴邊的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至少在此時此刻,再次聽到這個回答,他竟然有點心生不悅。
    就好像,這已經不再是他現在所期盼得到的答案。
    戀愛觀察家
    對待異性過度的紳士會讓你永遠都交不到女朋友,甚至會讓她們懷疑自身的魅力。這兩人就是典型的反麵例子,所有的年輕人都要引以為戒。
    作者有話說
    謝存栩頭可破,血可流,直男皮,不能掉。
    (沒夾收音的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