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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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可愛請給我肉!
    一覺醒來,謝存栩頭痛欲裂,記憶裏最後留存的畫麵,還停留在自己醉倒在桌邊以前。
    臥室的布置和擺設都很熟悉,他很快就認出來,這是在雍寒家裏,以及雍寒睡覺的那張床上。
    他抱著被子坐起來,床頭的時鍾顯示已經臨近中午,床上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睡過的痕跡。
    謝存栩掀開被子下床,先去衛生間裏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雙手接水隨意洗了把臉,然後才開門往外走。
    才進入走廊裏,就聽見樓下客廳裏有動靜傳來。他循聲往下走,發現雍寒坐在客廳裏看電競比賽,兩條長腿交疊搭在茶幾上,手裏還握著一隻尖叫雞。
    見他走向沙發這裏,雍寒捏響了尖叫雞,隨即把那隻雞拋進他懷裏。
    謝存栩手忙腳亂地接住,有點嫌棄地嘲笑道“你都多少歲的人了,還玩這個——”
    話未落音,就察覺到雍寒的視線直勾勾朝自己臉上射了過來。
    他語氣微頓,有點遲疑地問“怎麽了?看我幹嘛?”
    雍寒麵露了然,注意力徹底從比賽上挪開,饒有興致地掀唇問“昨晚喝醉以後的事都不記得了?”
    謝存栩聞言,神經驟然緊繃,丟開手裏的尖叫雞,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地問“……昨晚怎麽了?”
    雍寒輕描淡寫答“沒怎麽。”
    他肩頭鬆了鬆,大剌剌地在他旁邊坐下,接著就聽見對方補充道“也就是進門後坐在兒童越野車上不肯下來。”
    謝存栩“……”
    雍寒“洗澡的時候非要玩鴨子。”
    謝存栩“…………”
    雍寒“上廁所的時候情不自禁抬高一條腿。”
    謝存栩“………………”
    對方漆黑深邃的眼眸瞥向他,“也就這些。”
    謝存栩“………………”
    他緊盯雍寒臉上的神情變化,斟酌著語氣開口“這些我都可以解釋。”
    像是並不在意他的解釋,雍寒慢悠悠望向他,“你想怎麽解釋?”
    忽略掉來自對方身上的古怪轉變,他硬著頭皮強行道“小時候沒玩過那些,可能喝醉後會比較感興趣。”
    雍寒哦了一聲,大概是在表達對他給出的解釋的信任。
    震驚的人反而輪到了謝存栩自己。
    這理由丟出去,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完全說服,對方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接受了?
    他狐疑地觀察雍寒那張臉,半天無果後,試探般地問“你真的相信?”
    “我難道不該信?”雍寒麵不改色地反問。
    謝存栩見狀,忽然就有點失魂落魄,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道“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雍寒眼神複雜地看向他。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謝存栩重咳起來,頂著來自他的目光注視,忽然就按住額頭,眯著眼睛虛弱道“頭好痛,我可能酒還沒醒。”
    說完,還煞有其事般往左邊沙發歪了過去。
    雍寒直接伸手一拽,將倒向左邊的他拽向了自己的方向。
    謝存栩毫無防備地倒進他懷裏,頭不偏不倚就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雍寒抬手覆在他額頭上,開口問“頭痛?”
    謝存栩立即老實下來,“不痛了。”
    對方沒再說話,隻垂下眼眸來看他,蓋在他額頭的掌心也遲遲沒拿開。
    謝存栩抬高眼皮,目光直直撞進他眼底,忽然就有些心生慌亂。
    他緊張地眨眨眼睛。
    兩排睫毛像小刷子一樣,輕輕掃過雍寒的掌底。
    雍寒心中微動,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浴缸邊,謝存栩把舌頭伸進他唇縫裏的畫麵。
    視線再度落在謝存栩抿緊的嘴唇上,他情不自禁地緩緩低下了頭。
    躺在他腿上的謝存栩一愣,直覺心髒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在電競解說員唾沫橫飛的解說背景音裏閉上了眼睛。
    電視裏的比賽已經打到後半程,中國隊準備破釜沉舟上高地。解說員激動的嗓音響起“還不行!現在不是上高地的好時機!”
    雍寒低頭的動作猛然頓住,冷靜下來後,抬頭拉開距離,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問“你是不是沒刷牙?”
    謝存栩連忙睜眼“…………”
    雍寒將他從自己腿上推起來,“牙刷和杯子在一樓衛生間,自己去拿。”
    謝存栩頂著一張微微發燙的臉,埋頭往衛生間裏走。
    他可能是真的酒還沒醒,不然他連人都還沒開始追,怎麽會生出雍寒要和他接吻的錯覺來。
    刷牙的時候,回想起雍寒說的那些話,他又開始慶幸。昨天晚上在羅遊魚的慫恿下喝了酒,好在最後沒回別墅,來了雍寒家。
    不然就不是在雍寒麵前丟臉,而是在整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那裏丟臉了。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怎麽就睡在雍寒家了?
    洗完臉出去,餐廳的人已經送餐過來了。
    他在餐桌邊坐下,隨口提起道“昨天晚上怎麽沒回別墅?”
    雍寒道“你說不想回。”
    謝存栩聞言,心裏頭就有點美滋滋,語氣止不住地上揚“我說不想回,你就不回啊?”
    “也不是。”雍寒抬起眼眸,波瀾不驚地掃他一眼,“我不同意,你就一個勁地用舌頭舔我臉。”
    謝存栩“…………”
    “那怎麽沒回我自己家?”他頓了頓,露出試探的神情來,“……我又舔你了?”
    雍寒輕笑出聲,“沒舔。”
    謝存栩鬆了口氣。
    雍寒哼笑道“車去過你家,你說那不是你家。我助理問你家住哪,你張口就報我家地址。”
    謝存栩“………………”
    他滿臉尷尬地往嘴巴裏塞飯,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把自己嘴巴縫上。
    不料沒過兩秒,手機也跟湊熱鬧似的響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屏幕上跳著羅遊魚的名字。
    謝存栩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控訴對方昨晚慫恿自己喝酒的事,電話那頭的人就先行抬高嗓音,來勢洶洶地道“謝存栩,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什麽時候強迫你埋我胸了?”
    餐廳裏本來就安靜,他和雍寒兩人又坐得近,羅遊魚的質問穿透手機,格外清晰地回蕩在空氣裏。
    謝存栩“………………”
    他納悶地問“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羅遊魚的聲音透過電流,冷酷又無情地響起“昨天晚上,你喝醉以後。”
    謝存栩“…………”
    麵前還坐著雍寒,也不能把話攤開來講,他舉著手機頭疼不已。
    最後還是雍寒把手機拿過去,替他在電話裏道“我們這邊還有事沒完,你晚上再打過來吧。”
    羅遊魚瞬間噤聲,仿佛打擾到兩人好事一般,連再見也沒來得及說,就火速掛斷了電話。
    謝存栩滿臉莫名。
    他們吃完飯就直接回別墅。
    臨走前雍寒還讓他拎上平板,謝存栩上車後沒事做,想用雍寒的平板打遊戲。
    進入桌麵就瞧見熟悉的微博和遊戲圖標,他悚然一驚,隻記得雍寒手機裏的修圖軟件沒刪除,壓根就不記得,平板裏還留有狗成精的證據。
    他心中還在左右搖擺,要不要開口試探兩句,看對方是否發現古怪時,雍寒就先側過臉來,朝他抱在手裏的平板看過來,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般,漫不經心地開口“微博和遊戲昨晚你自己下的。”
    謝存栩不疑有他,高高興興地打開遊戲——
    然後愣住了。
    遊戲界麵右上角的源石,竟然顯示為四位數。
    不記得平板內的軟件有沒有刪掉很正常,畢竟離開的那天實屬突發意外,他也沒來得及做準備。但賬號裏有四位數的源石這種事,自己絕對不會不記得。
    他眨了眨眼睛,又定睛看去。
    源石還是四位數,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謝存栩狐疑又不安地看向雍寒正在開車的側臉。
    後者有所察覺,視線掃了過來。
    謝存栩猶疑地開口“你充的?”
    雍寒目視前方,嗓音淡淡地答“不是。”
    謝存栩“…………”
    拋開天降源石這件事不談,他迅速把鰻魚飯相關的微博小號退掉,刪除掉遊戲的記住密碼選項。
    幾個小時後,兩人回到別墅。
    工作日的別墅裏空無一人,謝存栩拎著平板下車,跟在雍寒身側朝院子裏走,遠遠就看見大門入口的台階上,蹲了一隻毛茸茸的白團子。
    似是聽見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那隻毛發雪白的狗迅速縮成一團,可憐巴巴地朝他們的方向叫喚起來。
    謝存栩凝神觀察兩眼,而後沉默了。
    是熟悉的茶香味沒有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