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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沉沉地，如同東梨此時的心情。雖然很不情願，但卻無從反駁，隻能一步一挪地步出浮玉山。
    剛步出孤林，天便下起了雪。
    東梨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徐徐落下的雪花發怔。
    東湮知道東梨停了下來，但他的腳步卻未曾因此停留，還是慢慢地往前走著。
    “你說我撿我的時候是三月，那是不是離我及笄還有四個月？”浮玉山地理處南，所以雪下得較晚，一般都是十一月底將近二十月下。
    東梨算了算，她還有許多日子，為何東湮要這般著急地將她送走？
    “無礙，為了替你物色一戶好人家，我們會在鎮上住上一些時日。”回答東梨的聲音已有些遠，但東梨卻是聽得真切，忙快步跟了上去。
    “那你說，如果物色不到，或是你我都不滿意，是不是就不用嫁了？”東梨憨憨地問，有點多此一舉的感覺。
    東湮默。
    “那你說，如果你滿意，我不滿意，你會強逼我嫁麽？”東梨見東湮不語，接著說。
    “……”東湮垂了垂眼，卻仍舊未開口。
    “那你說，如果我滿意，你卻不滿意，你會阻止我嫁麽？”此話一出口，東湮立馬給了反應，猛地停了下來，害東梨一鼻子撞了上去。
    “嗷——”東梨吃痛地叫出聲來，卻在對上東湮如冰的雙眼時停住。
    東湮抬手，東梨以為他要打她，作狀要躲，卻是被他扯開手，輕輕地揉上鼻尖。“出去後便不能這般叫喚，會引人起疑。不好！”說這話時，東湮的聲音極溫柔。一時讓東梨有了將她送走隻是場夢的錯覺。
    “可是，若我真心很歡喜那人，而你卻不滿意，如何？”東梨雙眸輕轉，扯上東湮的衣袖，固執地問。
    東湮的手停住，想要抽走，又未動。看著東梨的雙眼深沉，卻又不如平時那般碧藍，卻是變得越發幽深，似乎藍色淺淺被黑色取代，但仍舊有著碧藍的淡淡光暈，襯著他粘著點點雪花的銀發，煞是好看。
    “你的手涼了，我幫你捂捂。”東梨見東湮許久不語，隻是看著她，好心地將他的手拉進領口，想用休溫給他暖暖。
    東湮反應過來時，極快地抽回手去，動作有些大，陷些就將東梨甩了出去。
    東梨被東湮的動作嚇了個措手不及，雙手仍舊保持著那個扯著領口的動作，卻是雙眼漸漸沉了下去，看向地麵被踩壞的薄薄積雪。“我知道了，你開始嫌我麻煩了。南山頭紫竹林的白媚瞧上你好幾百年了，前幾日還在我麵前提了要與你雙修之事。把我送走了，那山洞也正好適合你們修行，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淡淡說道，東梨越過東湮接著往前走。“也好！畢竟你們同是妖，我這個凡人橫在你們中間也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還會影響你們修行。離開也好！”
    東梨這般說了，東湮雖然跟了上來，但卻沒有爭辯。沒有爭辯，就等於東梨說的是事實，那她便更沒有再賴在他身邊的意思，這也給了自己一個必須離開他的理由。
    想到這裏，東梨立馬停了下來。轉身，仰頭對他笑道：“那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反正以後的路都得我自己走，早走晚走都是一個人，倒不如早些讓我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