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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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為什麽眼淚會不停地往下掉?為什麽她怎麽捂都捂不住?為什麽身體裏有一處那麽痛?難道她又被林中的紅螞蟻咬傷了嗎?
“梨……”隻聽衣袂輕磨,隻聽東湮輕輕一歎,東梨便已被擁進懷中。
“就一次……就最後一次……哭完,我再也不哭了……”就這一個擁抱,東梨便再也強忍不住,轉身緊緊地抱住東湮的腰,將這半月來的委屈與辛酸盡數釋放出來。
約摸哭了半個時辰,隻到嗓子火辣辣地疼,直到眼睛酸痛地難以睜開,東梨這才離開東湮。而此時,他的衣衫已被她的淚水浸透,隻是他卻仍舊一聲不支地立在她身邊,沒有任何情緒。
東梨微笑著抬首,用已經沙啞的嗓音說道:“好了,你回你的浮玉山罷!我已找到家人,或許明日見了她之後,我便可以回去了。我會忘記你,忘記浮玉山,忘記自己曾經有一名字,叫東梨。也會忘記,有一個養了我十四年的狼妖,叫東湮。”
說到這裏,東梨自懷中摸出一支野竹做的細笛,拉過東湮的手放到他手中。“這個笛子是你送我的,現在還你。以後我再也不會有野獸襲擊我,那我便也不會再吹響這笛子。白媚說的對,我終究是個凡人,再長再短也就那麽幾年,終究陪在你身邊的,是與你同類的妖族。我祝你與白媚早日修成正果,得道長升仙!”
說完,東梨將東湮的手握緊,隨後走出房間。
屋外又飄起了雪,東梨拖著沉重地身體步入雪中,任由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身上。
第二日天明,東梨自床上爬起來,身邊沒有東湮的身影,屋內也沒有東湮的氣息。岸幾上的檀香早已燃盡,再也不會有人添上新香。
東梨一件件地穿著衣服,一層又一層,將自己包得緊緊地,想驅散心中那團莫名地涼意。
方下了炕,屋外就傳來敲門聲。東梨心想,定是孟敫又來給她送吃食了吧。想著,便一隻腳穿進鞋內,一隻腳拖著鞋子往外跑。
剛一開門,東梨便怔住。屋外沒有她熟悉的孟敫,而是一個稍稍高一點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紫襟的長衣,內領露出讓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摸一摸的雪白貂毛,一雙幹淨地鏡湖秋月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又長又直的黑發狂傲地在風中飛舞,看上去似畫中人一般。
東梨盯了這少年許久,其實除東湮外,這是她見過第二個長得這麽好看的男子。雖然孟敫也不錯,但是孟敫身上卻多了一絲煙火氣,他是人間的帥氣少年,而眼前這位卻似來自天外。
“你找誰?”東梨輕聲問道,但眼神還是在打量他。
“我就是來找恩公的!恩公,今日開始,我便是您的人了!”那少年微微揚唇一笑,雙拳輕抱,驀地單膝而跪,就向東梨施了重禮。
東梨呆呆地站在門口許久,還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個“驚喜”!
